望着他們乘車而去,我也讓其他人各自回家,都喝了酒,就不要到廠裡去轉悠了,影響不好。
穆志明和柳如春打車走了。
我和白落雪離家最近,汽車停放在了飯店門口,步行回家。
“你和方工之間關係非同尋常,絕不單單是罐頭廠自動生產線這項業務有往來,好像其他方面有更多的合作。”
白落雪挽着我的胳膊,邊走邊有意無意地問道。
這小酒喝得暈乎乎的,我想着是回家先睡上一覺呢,還是先進入空間查看我的股票。
被她這麼一問,我打了一個激靈,渾身上下冒出了冷汗,我懷疑她發現了什麼。
這種擔心其實一直以來都有,若是白落雪問起,我那些機器人是怎麼回事,我還真不知道怎麼回答。如風如霜等人在黃土縣開車運貨,白落雪是曾經見到過的。
在其他人看來,如風與真人不相上下,看不出它是智能AI,可是如冰如霜如霧如露等機器人,因爲製作精度沒有如風如雪那麼逼真,心細如髮的白落雪若是仔細端詳,肯定能看出一些端倪。即便是她看不出來,這些花名冊上沒有的員工,同樣會引起她的猜疑。
我和方工之間的神秘合作,她已經猜到了,鑑於方工的職業特點,她或許聯想到了如風等人的身份。
此時我一下子醒了酒,停下腳步,轉身望着白落雪,沒有馬上開口,沉默了幾秒才說道:
“方工是我的貴人,沒有他就沒有我的今天。合作是長期的,互惠互利才能長久。至於什麼項目,我希望你能給我一個自由的空間,才能更好地保證我們的事業長足發展。”
我說的含糊其辭,既沒有正面回答白落雪的問題,也沒有具體交代跟方工合作的什麼。我不能明確告訴她,我只想她能夠理解。
白落雪眨動長睫毛,嘴角勾起。
“知道你神秘,憑我的智商根本猜不透。你不願意說,肯定有不想說的道理,那就不要說。請陳總記住,從工作關係上你是我的上級,我是你的下屬,我服從就是。從個人關係上我們是男女朋友,更需要彼此互相尊重,包括尊重彼此的秘密,對你如此,對我也應如此。不是嗎?”
原來她很明白,我的一些事情即便是她不曾問起也早就有了思考。我聽出來了,她也不希望我打聽她的秘密。
是的,彼此尊重,彼此包容,才能更好的彼此相愛。
她已經理解我,心頭涌現一股莫名的暖流。
白落雪莞爾一笑,攬住我胳膊的手摟得更緊了。
“你想的有點多了。今天都喝了酒,醉酒醉話,我們說的都是醉話,不必當真。”
我們繼續向前走去,先陪她回家。我的心裡卻說,這喝了酒之後,比沒喝酒還要清醒。也許太明白了,與之前相比,一樣是酒後,兩人相依相偎走在這段馬路上,我卻覺得沒有了以前的浪漫。
送她到門口,望她進家門兒,揮手道別,我才返回四合院。
很久沒回這個大院了。
“娘!”
母親在洗衣服,見我到來,迎了出來。
“哎呀,我家公子回來啦!你是真忙啊!這一晃我們有個把月沒見面了。吃飯了沒?我跟你爸在單位吃的,要不給你下碗麪?”
“娘,我吃過了。中午你咋不休息啊?下午再洗衣服不行嗎?”
“趁着天兒好,洗了衣服曬曬。下午再洗,太陽就沒這麼熱了,曬不成了,就幾件衣服,洗了就完了。你回來了,把你這身脫下來,娘給你洗洗。”
“我的衣服今天剛換上的,不該洗。”
小樓裡我備有全自動洗衣機的,隔兩三天就洗一次衣服,我身上的衣服都是比較乾淨的。
客廳裡父親在看電視,倒在沙發上,半眯着眼,見我到來才坐起身。母親也不洗衣服了,一併跟進客廳。
“見你一面比見個縣長都難。你看,縣長經常上電視,我還能經常見到。你是我兒子,別說天天見,十天半月的見不到你一次。上一次見你差不多有一個月了吧。”
我回家少,父親開始埋怨了。
我有我的難處,那段時間,忙得腳手不挨地,白天白天忙,晚上晚上忙。起初跟父母一起吃頓晚飯,後來,我嫌麻煩就不回來吃了。
我坐到沙發上,父親給我倒了杯茶水。
“你喝酒了,喝杯熱茶胃裡好受些。”
其實酒喝的並不多,是身上的酒味兒,微紅的臉膛,讓父親看出來了。
“吃根香蕉吧,這香蕉可甜了,聽說甜食能解酒。”
母親拿來一根香蕉,就是我種的特大型香蕉,母親已經剝開了。
“這…這…我吃飽了,哪兒還吃得下!”
“是呀,孩子都吃飽了,這麼大個香蕉能吃得下嗎?”
父親又跟母親拌起了嘴。
“要不咱仨一塊兒吃,剝開了,總不能扔了吧!”
母親也覺得香蕉太大,便切成三段,一家三口分着吃了。
“我們老闆真好!就是我跟你說的那個白經理,處處想着工人。前段時間,你不是給我們弄過大蘋果大桃子嗎?她也給我們一人發了一箱子,我和你爸吃了好長時間。這次發了鮮羊奶,又發大香蕉。
“人長得漂亮,脾氣好,對工人們好。你那個對象處的怎麼樣了?差不多就領家來看看,我跟你爸也好放心。
“再不成,我就託人給你說說白姑娘,聽說她還沒對象。要不是你說,跟另一個姑娘有可能,我早找人給你說她了。多好的姑娘,我真不想錯過。”
母親一下子就扯到這上面來了。聽她這麼誇讚白落雪,我心裡美滋滋的,真想現在就告訴母親和父親,我的對象就是白落雪,讓他們也高興高興。
可是,剛纔我們兩個還說來着,彼此尊重對方的秘密,我想,包括尊重她的想法,不能現在告訴父母我們的關係,即便是我非常非常地想。
若是父母不在食品批發站上班,或許我已經忍不住會說出來,他們畢竟在那裡工作。
我一旦告訴了他們我和白落雪的關係,擔心母親這張嘴守不住秘密,整個批發站的職工很快就會知道我和白落雪在處對象。那將有違她的意願。
其實我是這麼想的,即便是我不說,可能已經有職工知道了,紙裡包不住火。
可時至今日,母親和父親還不知道,說明食品批發站的工人要麼真的不知道,要麼相互之間不會或者說不敢傳播我和白落雪的緋聞。
白落雪和我之間有過很多親暱的行爲,應該有員工看到過。
我現在仔細想來,那些親暱行爲要麼發生在晚上,要麼是在小樓上、辦公室裡,並非在大庭廣衆之下。如此說來,可能還真沒有人知道我們的關係。
剛纔我還美滋滋的呢,這會兒覺得心裡有點發涼,難道說老天也在幫着白落雪隱瞞?
簡直不可思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