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聽也有點懵,這老爺子不會是亂排輩兒吧?我跟何花就差個一兩歲,也不至於比她大一輩兒呀?她爸這是啥意思?
“哈哈哈哈!”
何振生不慌不忙,品了口香茗,才解釋。
“陳總年齡比我小,我已經把他當成了兄弟,你跟他叫叔叔,這有什麼錯嗎?”
“爸!您這是給我們出難題呀!我跟他喊叔叔,今後還怎麼在綠色食品公司混?我還年輕,涉世未深,工作中難免會出這樣那樣的問題,言語會有不當之處,陳總是我的老闆,我跟他一喊叔叔,那些同事們怎麼看我?他說不說我?說我,我都叫他叔叔了,他還好意思說嗎?不說我,別的職工服氣兒嗎?讓他怎麼管理手下?這不是讓陳總爲難嗎?”
沒有想到何花反駁起來理由一套一套的。
“叫叔叔當然是私下裡叫,在公司要喊陳總。公私分明,我早就跟你說過。我相信陳總也一定公是公,私是私,不會因爲你喊聲叔叔,他就管理不了員工了。”
何振生社會經驗管理經驗那自然相當了得,何花又怎麼說得過他。
“爸!”
何花氣結,無語反駁,一甩臉子出門而去。
“哈哈哈哈!”
何振生用笑聲爲她送行。
“何總,這確實令何花爲難了,也讓我爲難。我這麼年輕,她就是喊叔叔,我又怎麼好意思答應呢?”
何花所說的也正是我想說的,她喊我叔叔,我更難爲情。至於管理員工的事兒,那倒無所謂,該怎麼管就怎麼管。
“陳老弟能做這麼大的生意,想必已經很通透了,何必拘泥於這些細枝末節!我們稱兄道弟,完全是一種形式上的東西,彼此交談隨便些。若是我以長輩自居,陳老弟可能感覺不到什麼,反而卻拘束住了我。”
何振生這麼想,想必有他的意圖。既然他願意,就隨他吧。支走了何花,我們兩個說話方便,我也就不再磨嘰,馬上進入正題。
“這次前來,我是想談談跟旅遊公習合作一事。”
“哦?老哥洗耳恭聽。”
何振生聽說我想合作,表現出了極大的興趣。於是,我就把我的具體想法和盤托出,希望利用他的客源推銷我的商品。
至於怎麼推銷,我還沒有成熟的想法。在來之前,我只是想讓他那幾百名導遊,藉着向遊客介紹瓊洋景區的時候,順帶介紹一下我的特色產品。我會提供大批的宣傳小廣告,通過導遊散發到遊客手中。
當然,不能僅僅單純地爲了宣傳而宣傳,我可以把瓊洋那些經典景觀印到廣告上,這樣一舉兩得。我相信何振生很容易接受這個點子。
何振生認真聽完我的主意,沒有馬上表態,沉思片刻才說話。
“陳老弟確實是商業奇才,能夠見縫插針,不論你的這個想法實際效果如何,敢這麼想,就已經領先了別人一步。”
得到他的認可,我心裡很高興,接下來我就想談一談操作的具體事宜了,可我還沒有開口,何振生就把我的點子給否了。
“我開的是旅遊公司,遊客來自天南海北,全國各地,甚至世界各地的也有。
“他們只是遊客,到瓊洋來看風景,不過是走馬觀花,任何一個景點看看而已,最多待上一兩天,有的地方僅僅是從那裡路過,基本上不會停留,拍個照,錄個像,買個紀念品,然後就去下一個景點了。
“陳老弟賣的這些東西都是農副產品,縱然是他們想買,也賣不了多少。他們不會是你的長期顧客,對他們進行大肆宣傳的必要性就不存在了。老哥覺得你這個方法不可行,實在沒有必要。”
剛纔心裡還美滋滋的,認當他對我的銷售策略認可了,在看到旅遊公司大院的同時,我都打算勸他在院子裡開間超市來着,賣些生活必需品,把我的那些農產品也擺在裡面,捎帶腳就賣了。
現在,他一否定,我這個想法也僅僅是個想法了。我一下子變得非常沮喪,覺得這次來訪沒啥意義了,充其量就是幫着何花送了趟貨,我倒像是做好人好事的。
唉?
這老頭不會是猜妨我搭訕他們家何花呢吧?看着笑容可掬,一副和藹可親的樣子,不笑不說話,不說話都笑,讓人感覺非常慈祥,一見面跟我稱兄道弟,還沒見到何花她媽就暗示我叫嫂子,明着告訴何花跟我喊叔叔。
是何用意?
我要是叔叔,何花就是侄女。言外之意,就是奉勸我別搭訕他家閨女,我是叔叔,不要亂了輩分。
我剛纔還難爲情呢,現在聽他沒有合作的意思,這才恍然大悟,他那防範我的心思就更明顯了。
我靠!這老頭是不是想歪了?
我有白落雪,怎麼可能還惦記着何花?論相貌,白落雪是比何花大兩歲,可也不比她差呀!論學識,比何花強多了!論能力,那簡直就是一個天上一個地下。
我去!把我想象成什麼人了?
看來這合作沒法談下去了。何花願意倒騰飲料礦泉水,就隨她折騰去吧,那是他們父女的事兒,與我無關。
這中午飯我也沒法去吃了,他再盛情,我沒心情。估計這頓飯呀,弄不好還是鴻門宴呢,就是告訴我見好就收吧,別癩蛤蟆想吃天鵝肉了。
這老傢伙,老謀深算呀!
我可沒他社會經驗豐富,彆着了他的道。還是知趣點吧,早點撤,瓊洋這麼大,他不跟我合作,有的是人,我對自己的商品非常有信心。
我都想起身告辭了,話還沒說,何振生繼續說道:
“我倒是有個想法,可以和陳老弟合作。”
咦?這又是怎麼回事?
我屁股剛要擡起,重新坐回沙發,且聽聽他怎麼個合作法。
“陳老弟不是租了一片地嘛,咱就在這土地上做文章。”
何振生如此這般這般如此,將他的合作意向一說出來,我頓時心花怒放。看來剛纔我所想的純粹是冤枉了人家,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根本不是那麼回事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