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文君正待向前一步,徹底將他擊斃,但就在此時,一種龐大的威壓向他壓來,讓他寸步難行。
強烈的危機感,讓他的靈魂深處不由自主的顫慄,生死之間有大恐怖。
卻是看臺上的六長老再也忍受不住了,他的手掌微微擡起,靈氣光點幻化成巨大的掌印,散發出無與匹敵的威壓。
場中修爲較低的武徒,都在這龐大的威壓之下,口吐鮮血,倒地昏迷。
靈氣幻化的掌印,遮天蔽日,速度不疾不徐,沿途之物,盡爲粉末。
對戰長上空的防禦屏障,在掌印之下,連片刻都沒有支撐住,便噗的一聲化爲泡沫。
掌印卻是將侯文君和趙煙齡兩人都籠罩在內。
強大的威壓下,兩人卻是連腳步都擡不起來,先天之威在此時彰顯無遺。
鐵滄海正待出手將其攔下,雖然此舉必然會讓他的傷勢更進一步加重,但此時也無暇顧及其他了。
就在此時,一道指印突兀的出現在掌印旁邊,指印很小,輕輕點在龐大的掌印之上,簡直如同螞蟻阻擋大象一般可笑,然而在這一指之下,龐大的掌印如同氣泡一般,噗的一聲,煙消雲散。
六長老身形飛到空中,神情凝重,剛纔的一指舉重若輕,實力恐怕還在他之上,事關墨門顏面,他也不得不硬着頭皮上去。
“何方高人,何不上前一敘。”
眼神四顧,他也無法判斷剛纔一指來自何人。
人羣中,一直不顯山露水的侯老,加下如同有氣流將其身體托起,緩緩的升起,與六長老相對而站。
此時的他,一身沉珂盡去,雙目炯炯有神,那裡還有一點平時的樣子,威嚴之氣頓起。
他的傷勢在姚海的治療之下,已經接近痊癒,本來讓姚海再治療兩次就可以完全恢復,如今這種情況,是他用先天真氣強行衝開阻塞的經脈、穴位,雖然將傷勢完全治好,但也留下了隱患,以後在武道上想要更進一步,就是千難萬難了,不過事態緊迫,也顧不上那麼多了。
“先、先天。”
看臺人羣中的劉川父子,雙股顫顫,抖似篩糠,面如土色,牙齒都忍不住上下顫抖不已。
劉川的聲音充滿絕望,原本是如同神來之筆的踩人拍馬屁,此時卻稱爲他的追命符。
而一旁的劉父更是恨不得將其打倒在地,然而巨大的心理壓力之下,卻連一根手指都無力提起,絕望的癱躺在地上,面色如同死灰一般,平日裡的長袖善舞卻絲毫不見,如今,只能寄希望墨門能夠將侯老解決掉了。
周圍平時稱兄道弟的幾位家主,更是像躲避瘟疫一般,迅速遠離,恨不能當場和其父子二人劃清界限纔好。
此時他們也在暗暗叫苦不已,雖然他們在言語上對侯老一方並未有什麼冒犯,但幾人合開賭局,就已經站在對立面了。
此時幾人都在暗自盤算,該如何才能讓侯老消氣,恐怕得大出血才成,心中都是肉疼不已。
墨晟此時的面色猶如開了一個顏料鋪一般,五顏六色,繽紛變化,先是在心中大罵姚海,有先天爲什麼不早說,這不是坑人嗎。
要知道,先天如同戰略武器一般,輕易是不會啓動的,因爲如果一名先天,如果無所顧忌,一門心思要逃命的話,是很難被追上的。
而以先天的手段,如果和人結仇,私下的暗殺,能防備住的人,屈指可數,尤其是墨門這種家大業大的門派,更是不會輕易和一名先天結仇。
再說,輸在先天強者的後輩手中,也不是多麼難以承受的事情。
要是早知道侯老是先天的話,他腦袋進水了纔會和姚海結仇。
姚海要是知道他此時所想,絕對會表示,這個鍋我不背,他也不知道侯老在受傷之前,已經突破先天。
不過,轉眼間,墨晟的心思又活泛起來,對方既然擁有先天,那就說明,對方至少可以值得墨門正視了,那他前面犯得錯誤倒也不是無法忍受。
只要把賠禮做足,這一頁揭過去,他也不會收到多大的懲罰。
於是,他頻頻給六長老眼神示意,只可惜,六長老的心思全部在侯老身上,根本沒有注意到他,他也只能是拋媚眼給瞎子看,無濟於事。
六長老看到侯老飛上前來,也是一愣。
接着心中暗自惱火,這個墨塵羽,平時看起來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樣,卻連人家的底細都沒有查清楚,冒冒然就一頭撲上去。
本想是一次輕鬆的踩人之行,卻沒有想到一腳踢到了鐵板之上。
卻不知墨塵羽也是有苦難言,此時他臉色慘白的躺在地上,鮮紅的血液從右肩的傷口中不斷涌出。
要不是時間太過緊迫,以他的謹慎怎會如此倉促行事,致使落到如今這個場景。
侯文君也並沒有再動手,都在等着六長老和侯老的對話。
侯老上升的速度並不快,反而略顯緩慢,但這落在六長老眼中又是讓他心中一凜,他知道侯老此舉有示威之意。
要知道,飛的慢要比飛得快難多了,尤其是像侯老這般,緩慢勻速的飛行,對於真氣的純度、控制力都有着非常高的要求,至少他就無法做到如同侯老這般自如。
六長老等到侯老與他同一平面,才伸手莊嚴的行了一記古禮,開口嚴肅的道:“墨門墨無嶽,平添爲墨門六長老,這廂有禮了。”
侯老也是面色嚴肅,還禮道:“侯海若,見過六長老。”
六長老心中一震,剛纔他故意行以古禮,也是心存試探一下對方的念頭,要知道古禮非常繁雜,形式又多樣,不同的環境,不同的場合,不同的身份,所要行的古禮也不盡相同。
如今這侯海若同樣對他還以古禮,動作完全正確不說,動作之間並不見生疏之感,看來對方也並不是毫無跟腳之人。
其實這點倒是他多想了,雖然侯老家族傳承也算久遠,但傳承至今,也就只有眼前的幾人罷了。
越是傳承古老,越是固步自封,對於外來者越是排斥,圈子就越發明顯。
六長老見侯老古禮嫺熟,自然就將其和自身都劃分爲古老傳承序列,輸給這樣的人,倒也不算丟份兒。
當下也不藏着掖着,直接開口道:“此番是我等冒失,冒犯侯兄虎威,在這裡先向道友陪個不是,該如何賠償,請侯兄劃下道來,力所能及絕不推辭。”
接着又對兩名武協的仲裁道:“在下心急之下,卻是壞了武協的規矩,卻是大大的不該,如今留下一臂,權當給武協和侯文君小兄弟賠罪。”
說完,一把將左臂生生扯下,鮮血自斷臂處噴灑而出,他卻毫不在意,好像手裡的那條手臂本來就不屬於他一樣,隨意的將手臂扔到武協仲裁面前,面不改色得道:“二位看這份賠禮可否。”
那兩人在先天面前還敢說什麼,慌不迭的連連點頭道:“可以,可以。”
但兩人臉色卻並無絲毫的好轉,一名先天強者的手臂,自然可以讓武協不會處罰他們二人。
但先前的言行舉止當中,卻是將另一位先天強者得罪狠了,只要先天強者稍稍露出一點敵意,自然會有許多人上趕着爲他出這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