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天剛朦朦亮,淡淡的血月還沒有完全的退去,姚海便已動身。
若不是晚上,城中實施宵禁,他都想在零點剛過之時,進入第二關卡,天知道那個傻逼的聲音會不會,再給他一天的時間限制。
上一次在時間上吃了大虧的他,這一次一定要儘早的進入第二道關卡。
他並沒有和周武、李婉婷兩人道別,但是他知道兩人都在背後注視着他。
他能夠感覺的道那兩道目光,臨出大門,他隨意朝身後揮了揮手,示意去去就來。
然後頭也不回的推門離去。
身後的兩人也沒有出來道別,周武覺得這樣的道別有些晦氣,好像一去不回頭的樣子。
而李婉婷則是沒有時間道別,她的日程被姚海安排的明明白白,一組練習結束之後抽空目送一下,便又要投入到下一組的練習當中了。
第二關的關卡並沒有和第一道關卡在同一個位置,這是一個不大不小的峽谷,谷口有一道淡淡的血色光幕。
這一路走來,再沒有遭遇任何的敵對,看來一人滅一族之後,他的名聲終於傳到了城外的荒野區。
時間尚早,峽谷口這裡的人影並不多,但是也足足的有幾十人。
這些人並不像是要闖關的架勢,而是三三兩兩的聚集在一起扯淡,眼睛不時的警惕的掃視着過往的人羣。
姚海知道這些人,一部分是靠販賣情報爲生的情報販子,還有一部分則是各個家族灑出來的探子。
這些人,每每自第一時間出城蹲守,獲取情報。
看着姚海直直的向着這處峽谷走來,這些人羣瞬間有些雜亂。
“這個煞星怎麼來這裡了,他不是應該去第一道關卡嗎。”
“那天在擂臺上,看起來受的傷還不輕,這才幾天,就一點都看不出來了。”
姚海就在這樣悉悉索索的嘈雜當中進入那道峽谷,只留下一衆目瞪狗帶的人羣。
峽谷的血色光幕並不是第二道關卡的入口,他只是一個門檻,這個門檻將所有沒有通過第一道關卡的人排除在外。
而姚海能夠跨過這道門檻,說明他已經闖過了第一道關卡。
“出大事了,姚海竟然早就闖關成功了。”
“之前闖過第一道關卡的記錄是多少天來着,四天還是五天,姚海竟然連二十四小時都沒有待夠,便闖過了第一道關卡。”
一時之間,這些人羣少了一大半,這都是匆匆跑回去送信的,信息時代,第一手的諮詢纔是最值錢的。
不說這些人將這條信息帶回城中,會造成怎樣的軒然大波。
但說姚海,跨過峽谷口上的那道血色光幕之後,姚海的眼前出現了一座高塔。
高塔很高,一眼望去,高不見頂,他的頂端一直沒入雲海之間。
相比起他的高度,他的底座就顯得有些纖細了,大約只有十多個平方米的樣子,整個高塔好像一根粗且長的避雷針一般。
但是這座高塔卻沒有避雷針那種大風過境,隨風起舞的特性。
他顯得異常的堅挺,豎的筆直,紋絲不動,直插雲霄。
這就是第二道的關卡,此處的關卡與第一道關卡不同的是,他並沒有時間的限制,只要你想闖關,只要你夠資格,隨時可以向其發起挑戰。
細細的尖塔旁邊,並沒有任何人,姚海推開尖塔的大門,邁步而入。
尖塔之上有着白色的光芒閃爍,從根部直往塔尖流動,一直消失在雲海之中。
說是此時有人站在塔外,一定會驚訝的下巴都掉下來,這些光芒流動的高度,表示着關卡的難度,而姚海進入尖塔之後,光芒自底部而起,直入雲霄,他的難度可想而知。
當然這些是姚海看不見的,他此時顯得有些蒙比。
他此次進入的是一個水的世界,上下左右四面八方,全部都是水。
而他的耳邊又一次響起了那個催命鬼的聲音。
這次的任務很簡單。
任務內容:向前走
任務時限:無
任務失敗:抹殺
同樣的沒有任務成功的獎勵,這一點他已經免疫了。
讓他蒙比的是,任務內容,神特麼的向前走,我還不回呀頭呢。
怎麼走,走到哪,多說兩句會死嗎。
這個任務設計師有點皮啊,難道不知道我上一個這樣皮的朋友,入境墳頭的草都已經三丈高了嗎。
你最好已經灰灰了,否則要是讓我遇到,非的讓你自彈雞雞一萬下不可。
既然不能反抗,那就只能承受了。
姚海緩緩的向前踱步。
是的,你沒有看錯,就是向前踱步。
因爲此時的他已經落入這片水世界的最底層,以他浪裡小白條的外號保證,他無法在這水底向上遊一尺。
所以他只能腳踩着水面之下大地,緩緩的向前踱步,難怪任務是讓他向前走呢,這特麼的就更本無法遊動啊。
好在他的皮膚在經歷巔峰突破之後,毛孔一張一合之間,可以將水中蘊含的氧氣過濾吸收,倒是不擔心窒息而死的問題。
他想着走一步看一步,但是在他一步踏出之後,周圍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如同精神病院之中最嚴重的病人一般。
剛纔四周的水還溫柔、緩慢,一步踏出之後,周圍的水好像被他激怒了。
波濤、漩渦,狂暴的撕扯着他的身體,他感到自己的身體被這些交錯的波濤和漩渦,不斷的拉伸,又不斷的壓縮,若不是他的身體強度還算不錯,恐怕第一時間就成了一包殘渣了。
然而,他遇到的危機還不僅僅只有這一點。
原本普普通通的水,現在顏色變得有些深沉。
重,超出他想象的重。
每一滴水珠都好像是一座小山,即便是他的身體非常的強壯,也被這些重水壓得有些直不起腰來,他甚至聽到了身體的零件,在嘎吱作響。
冷,寒氣刺骨的冷。
無處不在的寒氣,穿透他的皮膚,僵化他的肌肉,冰封他的血管,直入骨髓的深處。
這種冷,多久沒有嘗試到了。
年幼之時,四九寒天掉入冰窟窿當中,似乎也不到此時的十分之一。
這種冷,不光是凍僵他的肉體,似乎連他的靈魂也要一併凍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