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光明頂上一片人聲鼎沸,燈火通明。
明教主要頭目全都匯聚一堂。
“教主,多謝你不計前嫌,爲我以及無忌療傷,我敬你!”
謝遜舉着一杯酒對白朮說道。
“謝獅王,你這話便見外了。”
白朮笑道:“你本是我教四大法王,早年爲明教立下汗馬功勞,我豈能看着獅王深受舊傷困擾而無動於衷?至於張公子……”
看着一直陪伴在謝遜身邊的張無忌,白朮嘆道:“說到底,張公子也是被我那表妹陷害纔有此劫,能夠治療好張公子身上的寒毒,也算是我的賠罪。”
“衛教主客氣了,我其實……已經不怪朱九真姑娘了。”
張無忌搖了搖頭低聲道。
“張公子,你不怪她,那是你大人不計小人過,卻不是說明她沒有過錯。”
白朮擺擺手,同時心中暗道這張無忌果真如書中所說,是個寬厚溫和的謙謙君子。
設身處地的想一想,白朮自認永遠也做不到張無忌這般。
如果有敵人欺騙自己,甚至還想要謀害自己最親近的人,白朮別說原諒他,怕是早就動用一切手段將其殺死了。
和謝遜說完話,白朮來到殷天正這邊。
“殷鷹王,你能夠重回明教,實在是本教天大的好事,這杯酒我敬你。”
白朮舉杯對殷天正說道。
殷天正忙起身道:“教主謬讚了,殷某不過一老朽殘軀,教主沒有嫌棄我年邁不堪,還重新將我這離教之人接納,我已是感激不盡,實在不敢居功。”
就在下午的時候,楊逍帶着他去了被封閉的議事大廳,在那裡,他看到了白朮留下的滿江紅刻字。
和楊逍一樣,殷天正也是險些進入劍意營造的幻境中出不來,還是楊逍時刻注意着他的情況,這才使他無恙。
原本,殷天正對於書法中蘊含的強大劍意就已經很是驚駭了,可隨後卻從楊逍那得知,這些刻字實際上是白朮用御劍術刻下的!
也就是從那時起,殷天正終於對白朮的恐怖實力有了一個全新的認識。
因此,面對白朮的敬酒,殷天正纔會如此客氣。
畢竟這個世界還是以實力爲尊的。
“殷鷹王太謙……”
白朮自然又是一番勸勉。
和殷天正說完之後,白朮又來到五散人這邊,之後是五行旗掌旗使,最後,白朮又到了光明頂楊逍麾下天地風雷四門處……
“楊左使,”
看着正在與周顛打趣說笑的白朮,再看着廳內衆人言笑晏晏一派和諧的場景,殷天正對楊逍感慨道:“我有種預感,在衛教主的率領下,我明教中興之日,已然不遠了。”
“是啊,放到一個月之前,我絕對想不到,我教竟然會出現衛教主這麼一個如此驚才絕豔的教主。”
看着白朮的背影,楊逍也是無限感慨。
不只是白朮縱橫天下的武功,最讓楊逍佩服的,還有白朮對於明教的管理!
要知道天底下擁有絕世武功的人並不少,但是能夠在修煉武功的同時,還把一個偌大教派的事務處理得井井有條的領導者,可就不多見了。
即便是當年的陽頂天,處理教務的時候都略顯急躁。
可是就這些天楊逍與白朮的相處來看,白朮竟然對教務處理非常熟悉,表現得絲毫不像一個弱冠年齡的年輕人。
如果讓白朮知道楊逍的心理活動後,他怕是會搖頭失笑。
因爲在他看來,明教雖然說人數衆多,但是實際上教主要處理的事情可並不多。
而且,在黃飛鴻世界,白朮可是掌管黑旗軍的總教頭,將佛山武林、滿清政府以及洋人之間錯綜複雜的關係都處理的非常融洽。
相比之下,明教的事務就要簡單太多了。
……
歡聲笑語中,一頓飯一直吃到深夜才結束。
“教主,你還真是寬宏大量呢,竟然爲謝獅王和張公子治療好了傷勢,我還以爲教主你會趁機爲自己的師父報仇呢。”
一邊服侍着白朮更衣,小昭一邊說道。
“若是謝獅王傷了我其他朋友,我自然不會如此輕易作罷,可如果是我那舅舅與師父……”
白朮冷哼一聲,搖了搖頭沒有說話。
雖說他在全真教、武當派以及與史火龍接觸時,都是用了武烈徒弟的名號,但是真要說對他們的認同感,白朮是半點好感欠奉。
聽到白朮話說到一半,小昭頓時明白了白朮的苦衷,恍然道:“啊,我明白了,怪不得教主你會和謝獅王定下三掌之約呢。”
攤上這樣的親戚,白朮如果什麼都不表示,傳出去怕是會被江湖人說白朮無情無義,可如果真的趁機報復謝遜的話,肯定又會被人說是非不分。
但有了這三掌之約,白朮就位於不敗之地了。
對外,白朮將謝遜和張無忌打得連站都站不起來,也算是爲舅舅與師父報了仇,於名聲無損;對內,則趁機醫治好了謝遜與張無忌傷勢,獲得了他們的感激。
想到白朮如此成熟圓滑的處理手段,小昭看向白朮的目光不禁充滿了欽佩。
“對了,小昭,你對謝獅王身旁的張公子印象怎麼樣?”
看到正收拾房間的小昭,白朮忽然好奇地問道。
“張公子?”
小昭想了想,捂嘴笑道:“一個比較呆頭呆腦的公子哥吧,教主你那個表妹如此欺騙與他,他竟然還說什麼早就不怪她了……我都不知道該說那個張公子是君子好,還是迂腐好了。”
聽到小昭對張無忌的評價,白朮搖頭一笑。
“怎麼了,教主,你問他做什麼?”
小昭好奇問道。
“哦,沒什麼,就是隨口一問。”
白朮搖搖頭,暗道如果沒有我的出現,你和這個“呆頭呆腦”的張公子可是一對有緣無分的戀人呢。
……
次日。
松濤堂。
白朮將明教衆頭目全部召集起來。
“今天之所以將大家全都叫來,是想要討論一下未來一段時間咱們明教的幾個主要任務。”
白朮神色肅然,“楊左使。”
“是!”
楊逍起身道:“經過我和教主的商議,我們認爲,接下來的一段時間,我們明教主要需要做三件事。”
“第一,便是去波斯迎回聖火令!”
“第二,便是找出咱們明教的大仇人——成昆!”
“第三,便是殺韃子,推翻元朝的統治!”
楊逍掃視着衆人,道:“諸位對於這三件事可有什麼異議,請暢所欲言!”
“我沒意見!”
楊逍話音剛落,周顛便叫道:“別說三件事,就是三十件,三百件……只要是教主說的,俺老周絕無二話,就是一個字——服從!”
“周大師,那是兩個字。”
白朮一臉黑線。
“哈哈哈……”
羣雄均是一陣大笑。
等到衆人笑罷,白朮這才道:“各位,今日是我們明教二十年來第一次召開議事大會,所以我希望大家都可以暢所欲言,各抒己見,不必有所顧忌……畢竟未來咱們還要召開很多類似的會議,總不能一直是我說什麼大家聽什麼吧?”
聽到白朮如此說,衆人對視一眼,這才紛紛開口表達出了自己的意見。
有人提議打上少林寺捉拿成昆,有人說與山-東白蓮教的劉福通聯合反元,有人則說首先要取回聖火令……
聽着衆人的意見,白朮不住點頭。
最後,白朮對謝遜問道:“謝獅王,你有什麼高見?”
“高見倒是談不上,”
謝遜沉吟着說道:“不過對於聖火令,我倒是有一點和大家不一樣的看法。”
“哦?”
白朮好奇問道:“怎麼說?”
謝遜答道:“對於聖火令,我的意思是——即便不取回來,也沒什麼。” шшш ▪тTk an ▪C ○
“什麼!”
聽到謝遜的話,大廳內衆人全都吃了一驚。
“謝獅王,你這話可教老周聽不懂了,”
周顛皺眉道:“這聖火令乃是本教遺失百年的聖物,而且陽教主留有遺言,要我們去波斯取回聖火令,好和波斯總教分庭抗禮……怎地你倒說即便不取回來也沒什麼?”
白朮聞言卻是露出若有所思的表情。
似乎知道白朮在想什麼,謝遜問道:“教主,你可是知道我要說的意思?”
白朮點點頭:“謝獅王的意思我有幾分瞭解,不過……”
“不過陽教主畢竟留有遺言,是嗎?”
謝遜忽然大聲道:“顛兄,我且問你,這聖火令到底是什麼聖物?”
“什麼聖物?”
周顛一愣,“這聖物還分種類嗎?”
“是啊,這聖物當然不分種類!”
謝遜道:“因爲說到底,這聖物本就是一件死物而已!”
聽到謝遜這句話,大廳內衆人全都面露恍然之色。
楊逍問道:“謝獅王,你的意思可是想說,反正這聖火令已經遺失了百年,即便沒有聖火令,我明教的發展也沒有落下半分,因此,爲了一個死物勞師動衆去波斯根本沒必要,是嗎?”
“不錯,我就是這個意思!”
謝遜點頭道:“諸位想必都知道,我曾經抱着屠龍刀在冰火島生活了十數載,可是我成了武林至尊了嗎?我號令天下了嗎?”
聽到謝遜的問題,衆人全都莞爾。
“沒有嘛,對不對?”
謝遜也是笑了起來:“因爲誰都知道,所謂的武林至尊根本不是一把刀能夠決定的,同理,這所謂的聖物聖火令,也是如此……有它,我們不會聽波斯總教的命令投降韃子,沒有它,難道我們就會聽總教的命令去投降韃子嗎?”
“當然不會!”
周顛叫道。
“對啊!”
謝遜攤手道:“要我說,我們把這聖火令當做聖物,它纔是聖物,如果我們不把它當聖物,它就是幾個普通的令牌!”
聽到沒有人反駁自己,謝遜一錘定音道:“所以,我認爲,這聖火令需要取回來,但是那得是等我們將其他事情做完之後再順道去取,而不是現在爲了取而取。”
“教主,我同意謝獅王的意見!”
看到面露沉思的白朮,楊逍知道作爲陽頂天繼任者的白朮是不能率先表態同意的,因此當先說道。
“我也附議!”
殷天正也是開口說道。
“我也附議!”
“我也是!”
“附議!”
很快,衆人便全都表態同意了謝遜的提議。
“也罷,既然大家都認爲此時不是去取聖火令的好時機,那就將這件事暫且押後。”
白朮本就沒有太想取回聖火令,此時看到衆人意見一致,也就順水推舟答應下來。
至於聖火令上的怪異武功,他根本不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