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操場南側有個小樹林,陳列着知名校友捐贈的雕塑,中心還修了一處噴泉,只不過是冬天,息了水。
甄寶貝坐在小樹林的木凳上,看着在樹幹掩飾下,情竇初開的小情侶們。
他本想走過去,惡趣味的問一句,香甜可口否?可是沒那個心情,只是一眼瞥過,繼續抱着膀子,仰望藍天!
一片烏雲蓋住了甄寶貝的眼睛,他本能的想要扒拉開,可是伸過來一雙手,緊緊扣住了甄寶貝的腕子。
“趙明天!”
“甄寶貝!”
“你有事兒?”
甄寶貝眼睛直勾勾的盯着趙明天的臉,晃了晃身子,可是紋絲未動,抓他那人真是下了大力氣。
“你是真裝糊塗呢,也不曉得你怎麼認識的胡文雋。現在還長了本事,踢了你一腳,你還要打個報告,你那胡哥警告了我姐夫!”
甄寶貝抿着嘴,用腳蹬了蹬地,還是動不了,甄寶貝回頭看了緊捉着他手腕不放的那人一眼,那人表情嚴肅,扭過頭去,沒理睬甄寶貝。
“甄寶貝,他胡文雋什麼東西,不就是傍上了七爺,真覺得我姐夫是他小弟呢,還警告,還威脅,去他姥姥的!”
“胡哥和你姐夫的事兒,我不清楚,你也別問我,有事兒你找胡哥去,放了我!”
甄寶貝看着趙明天,想從對方表情裡發現什麼,可是入眼的只有猙獰,暴戾!
“放屁,你也不是好東西,既然今天遇上了,就得給你好好上一課,讓你知道爺的厲害,以後見着面卑服的!”
說完,趙明天使了眼色,緊抓着甄寶貝手腕那人,從後面抱緊了甄寶貝的腰,甄寶貝再也晃動不得,只能看着趙明天的拳頭落在自己的肚子上。
“不能打臉,要不該看出來了,得打肚子,又疼又不明顯!”
趙明天用手拍了拍甄寶貝的臉,留着長指甲的中指在鼻子山摳了一下,一條白痕劃過,迅速的變紅。
“臭小子,以後記住了,別老找事兒!”
攥緊的拳頭狠狠的撞在甄寶貝肚子上,像是飛馳的動車開到了湖中心,水花濺射而出,迸濺到地上又被泥土包裹,刺鼻的氣味瀰漫開來,趙明天捏着鼻子。
“你特麼吃了啥,這味兒!”
甄寶貝的嘴脣還在流着口水,食物殘渣還貼在下巴上,伸了伸舌頭,吐出了淡黃的唾液。甄寶貝擡起頭,瞪了趙明天一眼。
“你能打死我!你敢打死我!”
一句話,激怒了趙明天,甄寶貝言語間所帶的不屑,表情的冷漠就是一針興奮劑,注射進了靜脈,隨着血液流動激流到了大腦,衍生出一種變態的亢奮
趙明天開始瘋狂的出拳,招招戳在甄寶貝已經脆弱的肚子上,從早晨吃過的微波食品噴了出來,最後膽汁混着胃液,從食道逆流而上,破開柵欄一樣密閉的牙齒,擠開嘴脣,流了出來。
甄寶貝全程沒有吭一句,這更加刺激趙明天,瘋狂的舉動落在手下人的眼中,他們發現,這位大哥真是瘋魔了!
“哎,幹什麼呢!”
一道利落的喊聲傳過來,趙明天望過去,見到麻超羣帶着班級的學生走了過來,趕緊停下動作,叫人鬆開甄寶貝,就要逃走,臨走又覺得不解恨,還在甄寶貝大腿上踢了三腳。
“甄寶貝!你怎麼樣!”
麻超羣衝到了甄寶貝面前,甄寶貝看着自己視爲“大敵”的慈祥教師,用袖子抹乾淨嘴巴,有氣無力的回了一句。
“沒事,扶我起來吧,我想回家!”
事情湊巧,麻超羣爲了班級的課堂紀律,會時不時的查課,今天正好回辦公室順道,就去班裡看了一眼,於是就發現,少了甄寶貝。
忙於教學的數學老師表示不知情,但是這位老教師終於慌了手腳,在課堂山少了一個學生,這在高山一中是極爲嚴重的事情,真要是學生出了意外,最後追究責任,這位老教師就是最大的責任人,他可不想在自己在臨退休之際,多一個污點!
於是,全班四十來人,包括數學老師和麻超羣,在教學樓開始細緻的搜索工作,最後整個搜尋工作,蔓延到了校園,最後還是金髮小美女露絲髮現了,操場樹林裡的甄寶貝。
於是幾十人跑向樹林,當看到甄寶貝像是被毆打時,大家更是擔心,尤其是曾偉發現那人是趙明天之後,頓起了滿腹的怒火,抄起一旁的磚頭,就衝了過去。
曾偉沒有顧及到受傷的甄寶貝,一門心思直奔趙明天,看着前邊的那羣混蛋,越跑越遠,曾偉胳膊一揮,磚頭畫着弧線就飛了出去,沒砸到人。
甄寶貝再一次的被送進了醫院,可是他態度強硬,堅決要求回家,最後麻超羣沒辦法,只好讓同學們先回校,自己要一個人送甄寶貝回家。
城東的富人小區,三棟就是甄寶貝的家。
甄寶貝躺在牀上,喝着果汁,一杯接着一杯,一杯又是一杯!
麻超羣近距離,仔仔細細的看着甄寶貝,看着這位平時調皮搗蛋,一點都不安分守己的無賴學生。
“你和趙明天的事兒,我知道一些,你倆之間的矛盾很嚴重,很難處理,但我相信,學校會給你一個完美的答覆,趙明天會得到應有的懲罰的!”
甄寶貝端起水杯又放了下去,看着麻超羣,眉毛挑了起來。
“學校給處理,有個屁用,有個屁用!趙明天打了我,學校會打他嗎,會讓我打他嗎,一點用處都沒有。給個通報處分,大不了開除學籍,再換一個學校不還是一樣!”
“你不用激動,學校會對你的損傷加以補償!”
“補償,給錢嗎,多少?是一個億,兩個億,三個億!”
“你怎麼總會有這種抵抗情緒呢,你要相信學校,一定給你一個公平的結果!”
甄寶貝從牀上掙扎着要坐起,麻超羣趕緊把甄寶貝摁住。
“你別衝動啊,放寬心!”
“學校會給我一個公平的結果?”
“什麼結果,把趙明天打得半死,送到我家,讓我再踹上幾腳,解解氣。學校會同意?最後還不是雙方家長就孩子的賠償問題,達成共識,家長賠上一筆等額的補償費用,學校再嚴肅處理,給予打架鬥毆的趙明天同學一個嚴厲的批評處分,還會有些什麼,判刑,蹲監獄!”
麻超羣從凳子上坐了起來,用手指着甄寶貝的鼻子,後來又覺得不文雅,有失偉大光榮的人民教師風範,於是就站在牀邊,抱着膀。
“你……,你怎麼會有這種想法!我走了,你明天上不上課都給我打個電話!”
說完,麻超羣給甄寶貝倒了一杯清水,然後就離開了。
晚上五點鐘,鐘點保姆穿着制服,提着服務包敲響了甄家的房門。
魚湯濃白醇香,飄起來的枸杞,點綴的適當自然,甄寶貝用勺子撈了撈,把魚頭提上來,用筷子紮了幾下。
“我不想吃!”
保姆也沒有強迫甄寶貝,只是用食盒細心地包好魚湯,收拾乾淨飯桌,處理了碗碟,簡單的打掃一下屋子,用服務包裝好魚湯,衝着甄寶貝說了句再見,就推開門走了。
第二天,甄寶貝拖着書包,走進了教室,曾偉看見了,趕緊走過去,想幫甄寶貝拿包,甄寶貝錯開曾偉伸來的手,伸手示意小黑不用過來,緩慢的走到了自己的位子上。
上課,依舊是數學課,昨日的風波已然平息,老教師依舊神叨叨的講述着枯燥的數學解方程,甄寶貝趴在桌子上,看着前邊女生搖晃的馬尾,看着講臺上老教師揮動的手臂,看着窗外搖晃的楊柳細枝。
晚上,學校通報了對趙明天的處分。
“初三十班趙明天同學,在學校無故毆打同一年級學生,造成極爲嚴重的後果,學校特在此通報批評,並對趙明天同學處以記大過處分,載入學生檔案!”
之後,趙明天也在廣播中,對着全校的師生做了檢討,並保證不會違反校園紀律。
甄寶貝聽了只是冷笑,合上桌子上的漫畫書,衝着班級裡的廣播音箱輕聲說了句,“放屁!”
時間過得飛快,轉眼就是三天,這三天趙明天也依着檢討裡的鄭重承諾,沒有在找甄寶貝的麻煩,只不過午休吃飯是,樓梯裡兩人遇見了,趙明天都會翹着嘴角,而甄寶貝倒是安靜穩重,快速的走過,絕不會給趙明天一個正臉。
第四天,外出表演的甄勤勤回來了,一桌豐盛的晚餐,母子二人面對面吃的歡心。甄寶貝不會再母親面前表露自己的任何消極情緒,他不想讓母子間少之又少的溫情場面染了污泥,他十分珍惜這種溫馨,只有這個時候,他纔會感覺到,他有一個愛他的媽媽,他有一個他愛的媽媽!
從甄寶貝懂事起,這個家裡就沒有父親這個可有可無的角色,無論生病還是過節,母子二人在吊燈下,相偎相依,母親溫暖的懷抱就是最好的安眠曲,甄寶貝會蜷縮進母親的懷裡,沉沉睡去,最後被母親吃力地擡起,扔到牀上。
隔壁家的周阿姨在過春節時會端着熱乎乎的餃子送上門來,據周阿姨說,這是祖先的規矩,過年要吃餃子!
而甄勤勤欣然接下,請周阿姨一家三口到自己家來做客。
周阿姨的先生周青州,自己創業開了一家網絡公司,收入也是不菲,但是周青州每晚在八點後都會準時回家,就是在公司困難時期,這一習慣也不會被改變。
周媛媛比甄寶貝小几歲,現在北區小學念六年級,每天放學都會準時到課外活動中心學習一個小時的鋼琴,五點鐘回到家就會對着滿桌可口的飯菜,衝慈愛的母親撒嬌,周阿姨也會寵溺的一把將周媛媛抱起,吻一下自己寶貝閨女柔嫩的可愛臉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