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熊王已經跑到了山腳下,但卻絲毫不敢大意,依舊瘋狂的奔逃。
就在這時,它感覺似乎有一道冷意從身上一掠而過,從腦袋上貫穿到尾巴,整個身體都爲之一涼。
它察覺到不妥,但沒感覺到任何不適,也沒有疼痛。
就在這時,它忽然察覺自己左眼看不見了,於是扭頭往旁邊看了一眼,卻看見了讓它震撼的一幕。
只見左邊有半塊熊妖和它一樣正在瘋狂奔跑。
那熊妖的身體被從中間劈開,只剩下左半邊。
‘哥們兒牛逼呀!只剩下半塊身體了,還跑的這麼快。’
它本想說話,卻發現自己發不出任何聲音。
那左半邊熊同樣扭頭看着它,同樣的眼神和感嘆。
‘這哥們兒真尼瑪牛逼,都剩半拉身子了,還跑着呢!’
‘喂,哥們兒,了別跑了,再跑腸子就流出來了。’
遠處,季晨立於樹梢之上,驚訝看着這詭異的一幕,被劈成兩半的身體不但能繼續跑,似乎還有短暫的思考能力。
這熊妖身上發生過詭異?
季晨第一時間就想到了神火教。
那熊妖的兩半身體往前跑了百多米,終究還是倒下了。
季晨一步踏出,來到熊妖屍體面前,觀想明月在雙目,開始觀擦熊妖屍體。
果然,季晨在熊妖的腦海中發現了和自己心底一樣的印記。
這熊妖參與過神火教的祭祀儀式!
這是季晨得出的結論。
也就是說,神火教染指過這片遺址。
方先生來過這片遺址,神火教染指過這片遺址,這片遺址到底藏有什麼秘密。
季晨挖了黑熊妖的妖丹後,就返回了猿山。
猿山之上,衆妖驚慌逃遁!
季晨追殺了幾頭強大的妖物,便沒再出手。
妖物四散而逃,根本殺不完,而且追殺也需要時間。
但沒關係,他有更快的方法。
季晨開始觀想月光沉照,雙手攤開,似懷中抱月,觀想明月再懷。
很快,一團月光冷火就凝聚在他懷中。
季晨繼續觀想着,月光冷火壯大,宛如一輪明月被他抱在懷中。
他一步跨出,橫渡虛空,朝着山巔而去。
幾步過後,就來到了山巔之上,把懷中明月往下一扔。
“轟!”
巨大的火焰升騰而起,朝着四面八方蔓延,順着山坡流動而下。
火焰流過之處,灌木燃燒,大地化爲焦土。
他來之前就說過,犁其庭,掃其穴,說道就要做到。
緊接着,季晨如法制炮,光顧了剩餘的八座山峰,觀想明月在懷,一輪輪明月被他扔下,熊熊月光冷火順着山峰滾滾而下,大火焚山,狼煙滾滾。
許多奔逃不及的妖物在火海中被燒成灰燼。
季晨視網膜上的殺伐點不停的提示着。
遠處,目睹這一切的斬妖人和修士全都目瞪口呆。
“草!真他媽狠!連巢都不放,直接一把火燒精光。”
“狠人啊!見過狠的,沒見過這麼狠的,這纔是真正的狠人,我特麼頭皮都有些發麻。”
“絕世老魔啊!我怎麼感覺那些妖邪看起來順眼多了,這傢伙纔是真正的老魔。”
“這是連草皮都要燒光的節奏,一根毛都不給敵人留下。”
“這人不可招惹,一旦爲敵,就要想盡一切辦法滅了他,不能給他任何機會,否則,八輩祖宗都會被他揪出來砍一遍。”
所有人的頭皮都狠狠抽搐着,渾身發麻,這是個狠人,惹到他,不但殺你全家,連你家巢穴都給掀了,草都要拔光,雞蛋搖散,蚯蚓都要跺成八節,路過的大雁都要拽下來抽兩耳光。
原本想要黃雀在後,趁火打劫的一些斬妖人也終止了想法。
這就是一個瘋批,還是等這傢伙離去之後再說吧!
狼煙沖天,火光照亮了整個夜空。即便隔着幾十裡,都能看得見熊熊燃燒的火焰。
無數妖物逃遁,倦鳥驚飛,走獸奔逃。
大火照亮了北荒的夜空。
隱藏的人羣中,一穿渾身籠罩在黑色大氅之中,頭戴氈帽的人漠然的盯着遠處的熊熊大火。
片刻後,他離開了人羣,來到了僻靜處,掏出一面銅鏡置於身前,然後伸出雙手,開始結印。
指尖如跳舞一般,不停的變換與構結,跳動如幻影。
銅鏡倒影出他的手印,一正一反,兩種手印同時結完的剎那,一點光華從他指尖溢出,沒入銅鏡。
銅鏡彷彿活了過來,溢出一絲絲神秘氣息。
做完這一切,黑衣人便默默等待着。
片刻後,銅鏡中出現一道影子,由暗而明。
黑衣人對着影子抱拳彎腰:“見過督主!”
“喚我何事?”
一個縹緲的聲音從銅鏡中傳出。
“稟督主,這邊的計劃失敗了!”
“原因?”督主冷漠的聲音響起
黑衣人有些緊張,頓了一下,纔開口說道:“遇到一個瘋批,破壞了我們的計劃。”
瘋批,他只能這樣形容那少年,正常人誰會放火燒山,只有瘋批纔會這樣。
鏡中的督主顯然還在消化黑衣人的意思,片刻後才說道:“可是鎮妖司的人?”
黑衣人道:“是,此人名叫季晨,兩月前入鎮妖司,隸屬鎮黑旗,職位小旗,文家溝之事情也是此人調查出來的,包括楓林鎮巡捕司的捕頭,原本都是我們的人,也是死在他手中。神教在北荒的蹤跡就是因他而泄露。”
督主沉默片刻,開口說道:“一個小旗,竟然兩次破壞你們的計劃,阻斷了神教在北荒的發展。你們就是如此辦事的?”
督主的聲音很冷。
黑衣男子腰彎的更低,“屬下該死,是屬下辦事不利,請督主責罰。”
督主道:“你確實辦事不利,責罰容後再究,現在我命令你就地解決此人,然後去樑洲城,配合樑洲府那邊的計劃。”
“是,督主。不過,要解決此人的話,有些棘手,此地距離楓林鎮太近,楓林鎮上有一尊大儒,疑似當年那個人,這季晨就是那大儒的弟子,如果此時殺他,恐會引起那大儒的注意,不利於樑洲府的計劃。”
鏡中督主沉默着,沒有說話。
黑衣人額上冒汗,渾身緊繃,他能感覺到鏡中有一道目光在注視他。
他怕督主會誤會他怕死,雖然事實上,他確實怕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