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馬戰歌快氣炸了。
他沒想到寧寒那一腳踢在司馬懷明身上會那麼嚴重,只是延遲一會兒服用療傷丹藥,居然會死;也沒想到秦明月居然敢忤逆他,居然當着他面和別的男人離去;更沒想到那個男人居然是崑崙聖山傑出弟子,歐陽洪無論實力還是地位,都超越司馬戰歌。
作爲西華聖山司馬家族子嗣,司馬戰歌出身不凡。
可他所擁有的僅僅是司馬家族這張身份牌,以及造化境中期的古武境界,距離造化境後期,還差半步。
反觀歐陽洪早就是造化境後期,馬上登臨小圓滿,在崑崙聖山同代弟子中,排第三。
兩人真要打起來,司馬戰歌絕對不是對手。
事後司馬家族也不會給他出頭,反而會因爲司馬懷明的死,狠狠懲罰他。
司馬戰歌現在是忍一時越想越氣,退一步越想越虧。
無論如何,沒有及時治療導致司馬懷明身死,這筆賬肯定和他脫不開干係,族內不會聽他解釋,除非他能拿到聖域比武前三甲的名次,奪得聖域名額。
然而……
那是根本做不到的。
再者,秦明月雖然出身世俗,可她本身天賦不錯,尤其是長相很不一般,在司馬戰歌見過的女人當中,名列前茅。
即便未來沒資格成爲司馬戰歌的正妻,做個小妾也挺好。
早就被他視作禁臠。
結果來一趟崑崙聖山,就被歐陽洪搶了。
想到自己這半年來,連秦明月邊邊都沒碰過,司馬戰歌都要爆炸了。
混蛋!混蛋!混蛋——
司馬戰歌丁玲咣噹摔東西,茶壺、水杯遍地都是,桌椅碎片鋪滿地板,房間裡一片狼藉。
叫罵聲,隔着牆傳出去老遠。
由於比武還在繼續,附近的人並不多。
饒是如此,聽見這般憤怒的叫罵聲,那些人也都噤若寒蟬。
西華聖山乃武林聖地之一,司馬家族在古武世界地位超然,沒人敢觸他們的黴頭。
不管發生了什麼,都不是他們有資格摻和的。
一位白衣勝雪的英俊青年降臨,更是令所有人屏住呼吸,自然而然散發的壓迫感就令他們頭皮發麻,默默低下頭顱,都不敢多看一眼。
司馬戰歌還在發泄。
英俊青年走進房間,一隻花瓶朝他飛來。
啪!
英俊青年接住花瓶,掌心一團柔和的力量化作白光包裹着花瓶,穩穩拿下。
清澈的眼眸如兩汪寒潭,散發陣陣冷意。
“司馬戰歌,你發什麼神經?”
“司馬陽榮……”
司馬戰歌看着來人,一身暴虐的殺氣稍微收斂,瞳孔仍舊泛着血絲。
同爲司馬家族子嗣。
他比司馬懷明更勝一籌,卻在司馬陽榮面前大氣都不敢出。
這,纔是真正的西華聖山天驕,這纔是司馬家族的頂尖天才,一隻手就能碾壓他。
如果司馬陽榮出手,要滅寧寒,簡直輕而易舉。
但是殺雞焉用牛刀,司馬家族壓根就沒想過要司馬陽榮出手。
在他們看來,司馬戰歌綽綽有餘。
司馬戰歌本身也這麼認爲。
甚至他覺得司馬懷明就足夠了。
結果,司馬懷明死了。
“寧寒殺了司馬懷明。”
“是嗎?我怎麼聽說,歐陽洪搶了一個世俗女人,你爲此大發雷霆?!”
司馬陽榮眯着眼睛,聲音很平靜,也很冷。
沒有任何逼迫,卻叫司馬戰歌心頭一震,忍不住打寒戰。
沉吟片刻,終究是扛不住來自司馬陽榮的恐怖壓力。
解釋道:“歐陽洪欺人太甚,但我並不是因此生氣,主要還是寧寒,那小子居然敢殺我司馬家族的人,簡直……”
呵呵。
司馬陽榮根本沒聽解釋,走上前,給司馬懷明把脈。
屍體已經涼透。
但是,司馬陽榮的內力侵透到對方體內,仍舊能發現一些端倪。
胸骨破碎,內臟崩裂,司馬懷明的傷勢很重。
“好狠的手段。”
司馬陽榮眉頭狠狠一皺,瞳孔深處有着刀光劍影咆哮。
司馬戰歌看不出來的問題,他能看出。
“有沒有給他服用療傷丹藥?”
“用了。”
司馬戰歌如實回答,具體時間,他認爲沒必要講出來。
司馬陽榮也沒追究。
像是在自言自語地淡淡說道。
“骨頭還好,內臟的傷勢,的確不是我司馬家族的療傷丹藥能治療的,恐怕只有來自藥神谷的療傷聖藥才能救活他,還得第一時間服用纔可以。”
言語間,充滿着前所未有的凝重。
他了解過這一戰。
寧寒與司馬懷明的戰鬥,開始快,結束更快。
一道暗器讓司馬懷明當衆下跪,一腳將司馬懷明送下擂臺。
然後,司馬懷明就死了。
如此乾脆利落,至少他這個級別才能做到。
還得抱着必殺決心。
要知道,司馬懷明哪怕是剛突破沒多久,但他畢竟是造化之境。
功參造化,對武功、內力的運用,已經到了爐火純青的地步,憑藉疾風無影腿配合開天刀法,面對同級別高手,也能有一戰之力。
可他面對寧寒,被秒了。
或許偶有絕世天驕能做到,可是,寧寒才大宗師,還沒到造化之境啊。
這是什麼逆天行爲?
“那個寧寒……”
司馬陽榮對寧寒並不瞭解,從一開始,他就沒把一個世俗小子放在心上。
但現在,他覺得有必要了解一下。
“我會親手殺了他。”
司馬戰歌嘴裡嘎嘣響,眼睛裡冒出猩紅光芒。
感受到他的決心,司馬陽榮也懶得再問。
造化境初期,和中期根本就是兩個概念。
更別說司馬懷明剛到初期沒多久,司馬戰歌已經接近造化境後期。
即便他自己對上司馬戰歌,也得耗費些精力,才能將其打敗。
想殺,就更難了。
這件事交給司馬戰歌去做,自己也能省點心。
“別再出什麼岔子,否則家族那邊,我也不便幫你說好話。”
“陽榮族兄放心,我一定把他腸子打出來,用他的血祭奠司馬懷明在天之靈。”
司馬戰歌牙都快咬碎了。
……
“明月姑娘,這是崑崙特產的靈草仙茶,長期飲用有助於提升內力,助長功力,雖然對你我這種級別效果甚微,但味道還是相當不錯的,嚐嚐?”
歐陽洪把秦明月帶到他的專屬小院,親自燒茶。
秦明月受寵若驚。
從司馬戰歌的反應就能看出歐陽洪實力強絕,在崑崙聖山想必也有超然地位。
作爲能擁有單獨小院的崑崙弟子,即便這院子很小,也是身份象徵。
其他弟子只能同居,好幾個人一間屋子住通鋪。
西華聖山的司馬家族,也差不多。
“多謝歐陽公子。”秦明月輕輕抿了一口,認真評價道:“入口清香微苦,繼而化作暖流順喉而下,溫熱的感覺瀰漫全身,讓人有種飄飄如仙的感覺,當真是無愧仙茶之稱。”
“我與明月姑娘一見如故,主要是,我從姑娘身上感受到一種情緒……你是個有故事的女人。”
“此話怎講?”
“孤獨。”歐陽洪信誓旦旦的說道,“明月姑娘身上有種孤獨感……如果我沒猜錯,你應該是揹負血海深仇……就如同曾經的我……”
話閘一旦打開,就很難關閉上。
隨着歐陽洪語重心長的敘述,秦明月臉上,露出一抹動容。
她終於明白,這世間原來真有一種感覺叫做——感同身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