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紫海!你再敢胡說八道,別怪我揍你。”
陸紫雲氣呼呼揚起拳頭,正要打人。
凌秋雨和白月茹趕緊攔着。
“開個玩笑而已,他還真能看人眼神,就解讀別人內心想法?”
白月茹可不信。
凌秋雨也勸道。
“紫雲,他還是個孩子,童言無忌。”
呼——
陸紫雲大喘一口氣,“你們根本不知道,他,他……”
作爲陸紫海的姐姐,和他在一起生活十多年,陸紫雲深知這位弟弟有多可怕。
甚至她都懷疑,陸紫海若是生在三國,怕是不比臥龍鳳雛差。
陸紫雲親身體驗過,被支配的恐懼。
當真是一句話,一個動作,甚至於一個眼神,都能被陸紫海分析出,你究竟在想什麼,要做什麼。
似乎從五年前開始,陸紫海就沒分析錯誤過。
她不清楚這次會不會例外,卻能明顯感覺到來自穆青檀的緊張。
“總之,你不能亂說話。”
陸紫雲生氣的直指陸紫海。
後者撇撇嘴,昂着臉道。
“跟姐夫有關。”
“你——”
就在陸紫海開口時,穆青檀眼睛裡流下淚水。
陸紫雲知道大事不妙。
這小子果然猜到了,還當衆說出來。
正要動手教訓一下。
陸紫海嘿嘿一笑,道。
“穆青檀這笨蛋腦瓜子不好使,所以她有事想請姐夫幫忙,具體什麼事,我就不給你們透露了。”
白月茹:“……”
凌秋雨:“……”
咳咳。
“紫雲啊,別那麼大火氣,小海好歹是你弟弟,打壞了,你不心疼?”
“這小子欠揍。”
陸紫雲咬咬牙,終究沒有動手。
因爲穆青檀笑了。
“陸紫海說得沒錯,我的確是想請姐夫幫忙,我爺爺生病了,想請姐夫去給他老人家看病。”
陸紫海咧咧嘴,看向穆青檀時,露出一抹似笑非笑的怪異表情。
彷彿在問:真的是這樣嗎?
穆青檀也回敬一個眼神:就你多嘴。
不過那眼神中,還隱藏了一絲淡淡的感激。
陸紫海輕鬆捕捉到。
微不可微的點點頭,“姐夫很厲害,可他又不是醫生,你難道邀請姐夫去你家,把你爺爺暴揍一頓,然後就治好了?不會吧?你這麼孝順的嗎?”
“孝順”二字咬得很重。
穆青檀剛平靜下來的情緒,差點爆炸。
她覺得陸紫海很有可能已經猜到真相,故意沒說出來,或者說用含糊其辭的話代替,就是給她保留一絲面子。
現在,只不過是在調侃。
告訴她,悠着點,隨時被人盯着呢。
“小寒,師父應該教過你醫術吧?”白月茹不是很確定的問道。
凌秋雨毫不遲疑的說。
“肯定教過,師父最寵他。小寒,你找時間去一趟穆家,給穆老爺子看看,我記得他一身傷病好像是戰爭時期遺留下來的,他是個英雄。”
“我會的。”
兩位姐姐同時開口,寧寒豈能不從。
不得不說。
穆青檀還真會找時機,換個時候,寧寒都未必答應。
倒是陸紫雲眼睛一亮,依稀記得在臨江時,穆青檀曾到銀河名苑三號別墅找過寧寒,好像就是求他去看病的。
只不過,被穆青羽阻斷,強行帶走了穆青檀。
若寧寒真能給人治病,豈不是說,穆青羽反而不識好人心,同時也間接害了她爺爺?
得到寧寒承諾,穆青檀臉蛋上笑意漸濃。
一個不輕易作出承諾的人,一旦開口,言出必行。
雖然寧寒依舊沒承認他是聖醫傳人,但只要能治好爺爺,是不是,又有什麼關係呢。
這是穆青檀記事十幾年來,過得最開心的一次生日。
與之相反。
另一邊,就有人很不開心了。
星水別院。
正坐在牀頭,吃着漂亮女人小心翼翼剝開,用纖纖玉手給他喂到嘴裡的葡萄的江帆仰頭吐出葡萄籽,略微有些泛紅的臉上滿是愜意。
忽然。
江帆眉毛一顫。
一腳踹開右邊給他換藥之人。
站起來,一頓猛踹。
“江少爺,對,對不起。”
年輕女醫生馬上道歉,臉上滿是驚恐。
江帆伸出左手,挑起她白皙的下巴,眼中浮現出邪魅的光芒。
“你,弄疼我了。”
啪——
狠狠一耳光扇過去,女醫生右臉紅腫,眼淚譁一下流出來。
她只是個外科醫生。
很普通的醫生,來給病人換藥而已。
“對,對不起。”
“對不起就完了?跪下!”
江帆一臉陰狠。
日前在陸家捱揍,到現在臉都還疼,右手也處於傷殘狀態,醫生說日後能好,也會留下後遺症。
“賤人。跪下!”
江帆一把薅住頭髮,面目猙獰:“你特麼給老子跪下!”
“江少爺,請你放……”
“還特麼敢反抗?老子……”
江帆很憤怒的打斷女醫生,又要繼續動手,門口匆匆跑進來一個人。
“少爺,青爺來了。”
“陳青?”
江帆狠狠一甩手,將給他換藥的女醫生甩開,順勢扯下來幾根頭髮,女醫生眼淚汪汪,江帆視而不見。
眼睛裡的憤怒,被疑惑取代。
“他來做什麼?”
下一刻,江帆眼睛一亮:“來得正好,請他進來。”
陳青作爲海城大哥,沒少做黑活。
正愁沒人幫忙教訓寧寒,瞌睡了就送枕頭,這陳青可以的。
屬下並未離開,反而繼續說。
“少爺,青爺身邊還有個年輕人,他說……叫您親自去迎接。”
“誰特麼……”
江帆罵到一半戛然而止。
似乎想到了什麼,匆匆跑出去,眼睛裡還有着濃烈的恐懼浮現。
與剛纔兇殘霸道欺負人的架勢,形成鮮明對比。
“少爺?”
屬下一愣,少爺今天怎麼了?
貌似自從前兩天從陸家回來,就怪怪的,像是神經質。
不行。
這事兒得趕緊彙報給老爺和夫人,免得出了差錯,他可承擔不起。
門口。
江帆急匆匆跑出來。
低頭哈腰的喊道:“蘇少,您裡邊請。”
江帆頭很低,腦袋都快砸地上了。
剛跟出來的屬下一愣,以前怎麼沒發現,少爺身體柔韌性這麼好?
那年輕人是誰?
蘇少是?
就在屬下匆匆離開時,江帆腰都折斷了。
蘇青天卻不緊不慢的開口道。
“江帆,小日子很滋潤啊?”
“不敢,江帆不敢。”江帆腰彎的更低,聲音亦是有些顫抖,“承蒙蘇少厚愛,江帆一直兢兢業業,不敢有任何懈怠。”
“廢物!”
蘇青天罵一句。
江帆不敢有任何反駁,反而聲音有些諂媚,道。
“蘇少教訓的是,江帆一定痛改前非,重新做人。”
蘇青天冷哼一聲。
這種保證,他聽得太多,最後能做到的人寥寥無幾。
但無所謂。
只要忠誠,一心爲他做事就足夠了。
“我知道你盡心盡力,但這一次,你做得很不好。”
蘇青天淡淡的搖了搖頭。
“念在你態度誠懇,忠心耿耿的份上,再給你一次機會。”
“多謝蘇少。”
江帆就像一條哈巴狗,“外面風大,蘇少裡邊請。”
“陳先生先請?”
“不敢,不敢。蘇少請。”
陳青後退一步,心裡咯噔一下,莫不是自己什麼地方表現不好,惹蘇青天生氣了?
可是。
除卻榮貴酒樓,自己沒能保護好蘇少,並沒有其他得罪之處啊。
陳青不敢妄加揣測,這種豪門大少性情多變,想要伺候好,可沒那麼簡單。
哈哈。
“陳先生不必緊張,這次任務,由你協助江帆,事成之後本少必有重謝。”
“陳某必全力以赴,爲蘇少效犬馬之勞。”
談笑間,走進星水別苑。
在自己家門口,按理說佔據主場優勢。
作爲江帆而言,他應該勝券在握,可不知道爲什麼,總有強烈的不好預感涌上來,彷彿一個無盡黑暗的深淵就在眼前,等他往下跳。
蘇青天若不再支持江家,海城江家必將一落千丈。
到那時。
別說蘇家之敵,即便是家族內部,即便是親爹親媽,都不見得會給他好臉色。
因爲蘇青天這話,是在星水別院,當着江帆對面說的。
蘇青天所不滿之事,江帆心知肚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