湖邊可見各種動物在飲水解渴,還有猛虎懶洋洋趴伏在不遠處,似是剛剛吃飽,對近在咫尺的獵物根本不屑一顧,只是眯着眼睛在那裡打盹。
顧判站在高處,仔細觀察了好一會兒,才當先朝着湖畔走去。
兩人的出現頓時驚嚇到了一羣飲水的麋鹿,它們四散而逃,倒是正好給他們騰出來一塊地方。
遠處的斑斕猛虎嗅到了陌生而又充滿血腥的味道,警惕地支起身體,朝着兩人看了幾眼後站了起來,調轉身體朝着林子深處走去。
顧判一邊支使着憨熊收拾場地,一邊看着老虎道,“這纔是普通老虎應該有的樣子,乍然見到我們這樣陌生的活物,又本能地感覺到我們不是很好惹,第一選擇絕對是暫且退避三舍,除非它已經餓到受不了,或者是已經嘗過了人的味道。”
“大人是想要吃虎肉嗎,俺這就去把它打殺了。”
“別,它又沒惹我們,就讓它走好了。”顧判連忙擺手拒絕,“還是抓緊時間生火造飯,我已經有些餓了。”
“大人稍等片刻,肉馬上就好。”憨熊說話間已經將火生了起來,把豹肉架在上面烤着。
不多時,濃郁的烤肉香味便瀰漫開來,而這一次的豹肉,聞起來便讓人口水直冒,幾乎控制不住腹中的饞蟲。
這還是在肉沒有充分烤熟的情況下,顧判幾乎無法想象,如果把它烤到火候,再撒上香料的話,會好吃到什麼程度。
吱吱......
一隻猴子從樹枝後探出頭來,緊接着是第二隻,第三隻......
足足五六十隻猴子從樹後摸出來,一點點試探着向篝火靠近。
離得最近的幾隻公猴拼命嗅着烤肉散發出的香味,若不是懼怕鐵塔般踞坐在火堆旁的憨熊,它們幾乎都要衝了上來。
吱吱!
一隻猴子終於忍不住衝了上來,被顧判一腳踢出十幾步遠,躺在地上不住地哀嚎抽搐。
他這一下就像是捅了馬蜂窩,剩下的猴子當即吱吱叫着竄回林子,然後開始向湖邊拼命投擲石塊、樹枝和爛果子。
“憨熊,趕走它們。”
“明白,大人想吃猴腦嗎,要不要俺捉一隻活的回來?”
“不用,趕走就行了,別讓這羣畜生打擾我吃肉。”
顧判嗅着越來越濃郁的肉香,已經快要忍不住越來越暴躁的情緒。
憨熊應了一聲,拎起大鐵錘就走。
猴羣不管丟什麼,砸在他的身上都不痛不癢,但只要有一隻猴子被憨熊丟出的石塊砸中,那便是皮開肉綻,嚴重的直接骨骼斷裂,從樹上直挺挺倒栽下來。
在被砸倒了幾隻猴子後,剩餘的猴羣一鬨而散,飛快朝着林子深處跑去。
憨熊嚴守顧判的命令,以他的思維方式也沒想通透到底怎樣纔算趕走,趕多遠纔算完成任務。
萬一現在趕跑了,過會兒百戶大人吃得正香甜時,那猴子又回來了呢?
他越想心裡就越是沒底,然後便一路追着猴子徑直往深山裡去了。
沒了憨熊,顧判只好自己充當廚師的角色,他烤好豹肉後,切了一塊放入口中。
雖然只是撒了些粗鹽當做調料,但顧判一嘴咬下去,爆裂的口感頓時讓他眯起眼睛,來不及再細細品味,便直接又是一大口咬下。
和之前吃的烤野豬肉相比,現在的烤豹肉簡直就是極樂般的享受。
接連狠吃了幾口後,顧判便放慢了進食的速度,他感覺有些奇怪,從開始到現在只吃了不到一根前腿,竟然就感覺有些飽了,要知道他上一次吃飽,可是一口氣幹了近半扇豬下去。
就當他考慮着要不要去找憨熊時,便發現這貨興高采烈地回來了,肩上還扛着一根粗壯的大樹樁。
“大人,好東西!”
憨熊來到近前,把樹樁往地上一放,再掀開封口的木頭,頓時就是一股香濃的酒氣涌出。
“俺追着猴羣直接到了它們老巢,然後在裡面發現了這東西。”
“是猴兒酒?”顧判頓時就有了興趣,這可是可遇而不可求的好玩意。
一般較大的猴羣會山中諸猴採百果於密閉樹洞,做爲貯藏越冬糧食,但若當季不缺越冬糧食,它們便會忘記曾儲藏過一洞百果,然後這一洞百果便逐漸發酵,而後自釀成一洞百果酒。
聞着這等濃郁酒香,原已經感覺飽腹的顧判頓時覺得自己似乎還能再吃一點,便倒空水袋裝酒,和憨熊一口酒一口肉吃了個肚皮滾圓。
“大人,俺是從來沒有吃過這等美味的烤肉,就是......就是這肉太頂用了,感覺沒吃多少俺就飽了。”
憨熊吃喝得是滿臉通紅,撫着肚皮癱在那裡不想動彈。
然後過了片刻,他真的癱倒在了地上,一動不動。
“這就喝醉了?酒量不行啊,不過一點果味甜酒而已。”
顧判混不在意地把最後的猴兒酒喝完,給火堆裡填了一些木柴,剛要收拾吃剩的豹肉,卻猛地轉過身去,視線落在似乎熟睡過去的憨熊身上。
噗!
又是一聲輕響。
像極了水中小魚兒在吐泡泡。
顧判的瞳孔一下子就收縮成一點,右手虛握,手指已經觸碰到了巡守利斧的斧柄。
他可以肯定,剛纔噗的聲音不是木柴在火焰下炸裂,而是從憨熊身上發出來的。
他同樣可以確定,這種聲音在不久前剛剛聽到過,而且還對他造成了極大的心理陰影。
不然他也不會如此的敏感。
顧判慢慢靠近過去,就在憨熊三步外停下,面色沉凝盯着憨熊的額頭。
那裡,一隻豎眼鑲嵌在燒得焦糊的皮肉中央,正在試圖睜開。
“它竟然還沒死?”
“可是明明已經從打野刀得到了生命值和經驗值......”
“難道說,我那便宜三弟還有着無限復活的能力?”
“如果真的是這樣,那我豈不是多出來一個可以無限刷下去的野怪?”
顧判飛快思考着,雖然他一時間也沒辦法弄明白到底是個什麼情況,但事情似乎正在向着更好的方向發展。
就當顧判還在考慮,該不該直接將憨熊眉心的豎瞳直接破開的時候,忽然間一陣劇痛從腹中升起,剎那間便已經達到了無法忍受的程度。
以他現在經過多次增強後的身體,雖然還沒有完全來到非人的地步,但單純從防禦力與耐受力上,絕對已經算得上出類拔萃。
連他都渾身冷汗,幾乎要昏厥過去的痛感,如果放在一個普通人身上,怕是要當場立斃,再好的大夫都難以拉回命來。
“豹肉有毒,好痛!”
顧判悶哼着半跪在地,眼瞅着身邊憨熊眉心逐漸清晰的豎瞳,拼了命地擡起巡守利斧,再幾乎用盡最後一絲精神控制住自己的力量,切在了憨熊的眉心。
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