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廳裡共有兩人,一位是年齡五十多歲的中年男人,還有一個二十多歲的年輕人,看面相有些老實,兩人長得有些相像,應該是父子關係。
此時父子二人都站着,沒有落座,臉上掛着愁容,顯然遇到了一些糟糕的事情。
“爸,你說...”
沉默一陣後,年輕人開口道:“你說趙令堂弟會幫咱們嗎?從小到大這麼多年以來咱們從來沒和他聯繫過,也沒有管過他,他的心裡肯定會怨恨我們的。”
年輕人的語氣有些爲難,他就是趙令幾乎從未見過面的堂哥趙升,中年男人就是他的父親,也就是趙令的大伯,趙世成。
眉頭緊皺的趙世成聽到兒子的話,嘆了口氣道:“他怨恨我也是應該的,我這事做的確實太混蛋了,對不起趙令,也對不起他死去的父母,如果不是遇上這樣的事,我也不想來打擾他。
只要他肯幫咱們,無論他怎麼報復我,我都心甘情願,是我該得的報應。”
趙世成與趙令前身的父親年輕時就並不和睦,兄弟倆很少聯絡接觸,趙令父母雙亡時,趙世成當時一家人的日子也十分拮据,難過的很,趙世成硬着頭皮沒有理會成爲孤兒的趙令,任其自生自滅。
到後來經過一番努力,趙世成一家的日子慢慢好起來,生活變得較爲寬鬆富裕起來,也給兒子娶了媳婦,就等抱孫子享福了。
不過趙世成偶爾也會想起成爲孤兒的侄子趙令,有時也有想要幫助一下的想法,但又覺得時隔已經這麼久,趙令也長大了,自己前去的話趙令可能根本不會理會自己,一想到熱臉可能會貼到冷屁股,只得作罷。
趙世成實在放不下身段去請求趙令的原諒,心想着如果哪天趙令真的遇到難處上門求助,自己就順便拉一把。
只是沒想到趙令不僅不需要他的幫助,反而搖身一變成爲城衛總部的高官,居住在內城區,雙方的身份天差地別。
趙世成看到報紙新聞後都驚呆了,數次確認身份後才確定這位高高在上的大人物竟然真的是自己從未聯繫過的親侄子趙令。
原本就算知道這個消息,趙世成也未必有臉面找趙令,但此時趙世成家裡正有一件極爲詭異的事件發生着,情況緊急,讓他不得不硬着頭皮來到這裡請求趙令的幫助。
“你們找我有什麼事嗎?”
這時肩膀上落着巫鴉的趙令進到客廳,坐到柔軟舒適的沙發上,並沒有招呼客人的意思,連杯茶水都沒倒。
他還是決定見一面這兩個名義上的親戚,不過內心毫無任何波動,無論是前身殘留的記憶還是如今穿越過來的自己,從心理上完全把對方當做陌生人看待。
“小令...不,趙巡察您好。”
趙世成臉上擠出笑容,語氣態度十分恭敬,趙令的身份讓他不敢輕易套近乎。
“叫我趙令就行了,雖然我沒見過你,不過從血源關係上確實應該叫你一聲大伯。”
趙令對趙世成兩人的身份倒沒什麼懷疑,馮劍已經提前查驗兩人的身份,再加上趙升的身影輪廓確實與趙令稍微有一絲絲相像之處。
見趙令這樣說,趙世成不由有些激動,他原本還以爲會受到趙令的一番挖苦。
只是他不知道的是,趙令的毒舌一般只會對熟人和敵人使用,趙世成在他眼裡就是一個過眼就忘的路人,完全沒有挖苦的必要。
趙世成的聲音苦澀:“大伯這些年實在對不住你,沒有去看過你,也沒有對你有什麼幫助,讓你受了這麼多的苦,真是不配來見你。”
趙令詫異道:“那你還來幹什麼?”
他這話沒有任何嘲諷的意思,完全是實話實說。
趙世成頓時被噎住,面容變得更加苦澀,一臉懊悔之色,甚至想要跪在趙令面前。
“別介。”
趙令側過身子,沒有受他的跪拜,撇撇嘴道:“雖然你沒管過我,但你並不欠我什麼,畢竟你不是我爹,我也用不着給你養老送終,找我有什麼事你就直說吧,我很忙的。”
大伯雖然是血親,但並沒有非得收養侄子的義務,再加上趙令並非前身,對於趙世成談不上什麼怨恨,當然了,也絕對談不上親切。
趙世成見趙令的態度雖然很冷淡,但並沒有直接把他們轟走,反而讓他們說事,已經是大喜過望,連忙讓兒子趙升來說。
性格很木的趙升有些爲難,但還是苦着臉道:“是你嫂子出事了,她懷孕了,但孩子不是我的...”
“......”
馮劍一陣無語,雖然是趙令的家事,但還是忍不住插嘴道:“這事你就算找趙巡察也沒用,總不能讓趙巡察幫你殺了姦夫吧?”
看着頭上一片青青草原的表哥,趙令也覺得有些蛋疼,這事完全插不上手,只得安慰道:“男人一定要大度,嫂子生孩子那麼痛,你就不要在意是誰的了。”
衆人:“.....”
“混賬小子會不會說話,什麼孩子叫不是你的!”
趙世成也被趙升的話氣得老臉通紅,狠狠一巴掌拍在自己這個笨蛋兒子的後腦勺上,趙升脖子一縮,顯然有些懼怕趙世成。
趙世成嘆了口氣:“還是我來講吧。”
經過他的一番講述,趙令這才知道,原來並不是堂哥被綠,而是家裡出現了詭異事件。
趙升新婚不久,妻子名叫劉露,也是普通人家出身,白樺城近期發生的各種事並沒有波及到他們身上,日子一直過得很平淡。
直到有一天夫妻二人去醫院檢查,發現劉露懷孕了。
這個消息讓一家人都很是高興,即將抱孫子的趙世成也是喜不勝收,高興的合不攏嘴,只是之後他們才發現,這根本不是喜事,而是一場災禍。
懷孕以後,劉露的食慾變得很旺盛,飯量出奇的大,一個人能夠吃掉兩三個人所需的食物。
這個反常現象讓趙升覺得十分奇怪,自己妻子平時的飯量很小,懷孕後的變化也太誇張了。
只是他們去醫院檢查後,並沒有查出任何異樣,趙升也不好多想,只能把劉露的情況當做懷孕後需要大量的營養供給,給妻子加大飯量。
只是隨着時間過去,劉露的飯量不僅沒有下降,反而更加驚人,已經到了恐怖的地步,吃相也很嚇人,三口兩口就把食物吞吃下肚,就像從未見過食物的餓死鬼投胎一樣。
劉露的行爲也變得極爲怪異,不愛說話,有時會莫名的暴躁發狂,有次半夜驚醒的趙升發現牀上沒了妻子的身影,再去找的時候在冰箱旁看到了劉露。
當時的劉露正捧着一塊生肉啃食,滿嘴是血,白森森的牙齒上沾滿了血漬,差點把趙升給當場嚇暈過去。
好在劉露並沒有對趙升動手,次日趙升叫來趙世成商量,父子兩人知道劉露肯定是沾染上了某種不詳的東西,爲了不讓她這麼暴飲暴食,就先把她綁在牀上。
然而被禁錮起來無法進食的劉露變得更加抓狂,在無法攝取食物後,自身脂肪開始大量消耗,幾乎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消瘦下去。
再這樣下去劉露絕對會死,趙升父子沒有辦法,只得一邊繼續給她餵食,保證她不會死去,一邊尋找解救她的方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