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是車禍中死亡的人?”
一句話,讓花臺猶如洶涌的大海一般起了波瀾,花臺中的羣鬼竊竊私語,都驚訝凌天竟然可以看見他們。
半晌,第一個出現的男人才向着凌天的方向移了移,手臂揮舞,想要看看這人是不是真的能夠看見他們。
看着他的動作,凌天忍不住發笑:“我能看見你們,只是我很奇怪,你們都死在了車禍裡面,爲什麼不找彭冰報仇。”
男人微微低頭:“報仇,是我贖罪纔對。”
“什麼情況?”凌天現在有些蒙圈了。
沒有立馬回答凌天,男人反而提出了自己的請求:“請你幫幫彭冰好嗎,求您了。”
“等等,你們先告訴我到底怎麼回事,你們怎麼會幫害死你們的人求情?”
羣鬼你望望我,我望望你,最後還是由男人開口,因爲他正是當時的貨車司機。
林波開貨車已經十幾個年頭了,對於自己的技術十分自信,在加上濱海離平洋並不遠,他完全不覺得會有什麼問題。
一邊哼着歌,一邊單手開車,就在他哼得起勁的時候,卻看到一條狗飛快的從一邊的隔離帶中竄出,嚇了一跳的林波急忙踩下了剎車。
後面的車輛來不及反應,輪胎在地面上發出刺耳的聲音,從林波的車旁打着旋開了過去,整輛車變成了逆行的狀態。
或許因爲緊張,錯把油門當做了剎車,開到前面去的小車逆行衝了過來。
林波急忙打方向盤,剎車聲再度響起,他避開了小車,卻撞到了後面的客車,將整個高速堵了個嚴嚴實實。
這個時候,小車的司機也反應了過來,爲了避讓來車,打了一個急轉彎,直接開入了一邊的出口。
隨後便是連續的撞擊聲。
林波說完,蹲在草木中痛哭,周圍的鬼看着他,默不作聲,想要安慰,卻過不去心中的那道坎。
凌天沉默了很久,直到菸頭燒到手指,才發出一聲痛呼:“哎呀,這麼說,根本不是彭冰逆行,那爲什麼新聞會這麼播,而彭冰也不解釋,還有,警察都是白癡嗎?”
林波哭着搖頭:“巨大的輿論壓力,讓彭冰在看守所的時候就已經瘋了。她,她沒有辦法解釋,在加上我把所有的罪責都推到了她的身上,因爲我知道,只有下道口那周圍纔有監控。”
“你當時沒死?”
凌天睜大了眼睛。
林波點點頭,臉上血淚縱橫:“我當時沒死,但我內心的煎熬讓我根本無法活下去,我選擇了最懦弱的路,沒有勇氣幫她洗刷冤屈。”
凌天回看了一眼依舊坐在收銀臺後的彭冰,點了點頭,他完全無法想象,彭冰承受了什麼樣的壓力。
對着羣鬼點了點頭:“放心,我會給彭冰討一個說法的,但我有一個問題,平洋高速前不久發生了一件事。”
將胡強的事情說了一遍,沒想到這些鬼依然什麼都不知道,就彷彿胡強出事這件事只是他自己編織的謊言。
見問不出眉目,凌天再沒有着急胡強的事情,急匆匆的前往了警察局,對於他的到來,王權顯得十分驚訝,聽到彭冰的事情後,更是久久無語。
“這件事交給了我,放心。對了,你老師的事情有進展嗎?”
凌天搖了搖頭,王權早已經想到了這個結果,嘆息一聲。
“我回頭查了一下,你老師的事情並不是個案,在一年的時間裡,還有三個人如同你老師一樣遇害,基本上每個季度一個。
對比之後,我發現了一個很奇怪的地方,就是受害人所有的車輛和屍體都在南山水庫不遠處的密林,我覺得或許一開始你就找錯了方向。”
“南山水庫?”凌天皺起了眉頭。
“是的,南山水庫。”王權揉了揉太陽穴:“在平洋高速下面旁邊,有一條直通南山水庫的管道,雖然已經棄用很多年了,不過,如果是那玩意兒說不定……。”
王權話沒有說完,對着凌天眨了眨眼睛,作爲一名警察,他可是堅定的無神論者。
凌天心中一動,問明密林具體的位置,沒有任何耽擱就前往了南山水庫。
南山水庫,是螺嶺市最大的淡水來源,和另外兩個較小的水庫供養了數百萬螺嶺人,對於南山水庫,凌天自然也有所耳聞,不過不愛釣魚的他,卻從來沒有走進過水庫。
很快,根據王權的指引,凌天找到了南山水庫邊上的密林。
一眼就可以看出來,這裡的確出過事故,許多的樹木已經被砍到放在了一邊,開闢出了一條可供車輛進出的道路。
時間已經是晚上10點多,密林擋住了月光,只有道路因爲樹木被砍伐,有了些許的光亮,再加上地面的積水反射着月光,猶如一條光帶。
“看來就是這了。”凌天小心的避開積水,走入了密林之中。
密林十分安靜,偶爾的獸鳴鳥叫讓這裡如同毫無人煙的原始森林,帶着水汽的空氣,有一種城市中聞不到的清新,讓人心曠神怡。
只是在這樣的環境下,也只有凌天才有膽量去享受這一切。
小心的躲避水坑前行,不知道從什麼時候起,偶爾的聲音已經消失,周圍安靜的如同沒有生命的墳場。
而一塊空地,也在這個時候出現在了凌天的面前。
地上白色石灰畫出的印記已經被雨水沖刷得幾不可見,只有那凹陷的泥土還能看出這裡曾經停放過車輛。
“這裡就是發現胡老師車的地方了。”凌天自言自語,目光打量着四周,這才發現,周圍已經變得安靜。
“看來的確有東西。”
今夜沒有一絲的風,月光透不過的密林只有他手中電筒射出的一道光柱在遊走。光線中,樹木的遮擋在佈滿落葉的地方留下一道道漆黑的陰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