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翌在村西大院跟着公子認字的時候,在村東荒地上柱子站在一衆孩子的中間,大聲講述着昨晚從弟弟大頭那裡聽到的如神話傳說般的故事。
“你們知道大頭是公子的什麼嗎?持劍童子。什麼是持劍童子,笨蛋,這都不知道,你見過武神的畫像上,站着旁邊的手裡捧着寶劍的小孩兒吧,大頭就和他差不多,厲害吧。”
柱子與有榮焉的驕傲的大聲的說着,從大頭那裡聽來,經過自己的理解和加工之後的話。
“你們知道,大頭在村西大院吃的是什麼嗎?我給你說,根本不是我們吃的這些米麪菜肉,而是飲用一種味道香甜的青色仙露,只飲小小的一口就飽了,甚至可以頂一天的時間。”
一邊說,還一邊手舞足蹈的比劃着,就好像他親眼所見一樣。
“你們知道公子有多厲害嗎?公子腳下隨便一用力,將那麼大那麼厚的石板踩成了沙子,隨手一招手,那麼遠那麼重那麼長的木棍,就像蒲公英一樣飛到了他的手裡。”
柱子看着所有的人都圍着他,用炯炯有神的眼睛看着,不由的驕傲的仰起了頭。
“你們知道大頭跟着公子學習什麼嗎?學習文字啊。什麼,你連文字都不知道,文字可是擁有神奇的力量,寥寥幾筆,就可以演化出天地萬物啊。你們說,神奇不神奇?厲害不厲害?”
……
柱子公開場合大聲的講述和公子有關的事,頓時驚動了村裡的所有人,包括一直深居簡出的秦定。
看着村子裡的幾個話事人都聚集到了他的屋裡,秦定當場表達了他的態度。
“真是太不像話了!”
事關公子,秦定怒不可遏,一掌拍碎了身旁的桌子。
“這件事,交給我來處理!”
秦定直接大包大攬的接過了這件事的處理權。
事涉公子,以及公子新收的持劍童子。
這件事有些敏感,做好了不討好,做不好了會得罪人,沒有人願意出頭,秦定願意出頭,其它人巴不得呢,立刻點頭同意了。
秦定自然不會和小孩子一般計較,直接找上了正在地裡務農的秦勇。
“怎麼回事?你們家柱子怎麼敢隨意公開說公子的事?不要命了!”
秦勇面對來勢洶洶的秦定,趕緊躬身行禮,之後無奈的解釋道:“我前晚專門叮囑過,不讓他們往外說的,可是,昨晚大頭從村西大院回來,帶來了公子最新的指示,說是可以往外說……定伯,說實話,我也不知道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啊,但是,大頭說這是公子的吩咐,我,我,我也不敢管啊,定伯若是覺得不妥,我現在立刻就去管!”
秦定這次倒是沒有大包大攬,而是沉吟片刻後,嚴肅的問道:“大頭到底是怎麼回事?他真的成了公子的持劍童子了?”
大頭是否是公子的持劍童子,這個,纔是秦定最關心的事。
秦勇遲疑着點了點頭道:“應該是真的,前天黃老親自接的大頭去村西大院,昨天早食都沒吃就進了村西大院,到了晚食前纔回來,回來後,大頭親口說的,他成了公子的持劍童子,還說了喝養元湯,和公子教他認字的事。”
秦定自然知道前晚黃老前自去了秦勇家一趟接走了大頭的事,還知道大頭這兩天經常出入村西大院,和他已經的情況相符,只有和‘黃老要求封鎖消息’這件事不相符。
不過,這一切就在發生公子和黃老的眼皮子底下,再加上對秦勇的瞭解,所以,他並不懷疑秦勇的話的真實性,只是一時之間,他也不明白公子爲何突然改變主意。
大頭竟然真的成了公子的持劍童子。
真是大造化啊。
“公子這麼做,自有深意。”
“好了,既然是公子的指示,那就按公子的吩咐做。”
“我去和他們通通氣,這件事就算過了。”
“不過,小勇啊,這件事,你做的太毛躁了。”
“這麼大的事,你也不知道提前說一聲,搞的這麼突然,弄得現在人心慌慌的,多不好。”
確定了大頭真的是公子的持劍童子,這一切都是公子的授意之後,秦定的態度立刻發生了一百八十度的轉變。
“定伯,是我一時考慮不周,麻煩定伯了,我跟您一起去吧,當面賠罪。”秦勇趕緊說道。
秦勇現在可不是一般人了。
他弟弟是候爺的親兵隊長,三兒子更是公子的持劍童子。
再加上公子此時就居住在村子裡靜養。
秦定略一猶豫,當即就點頭同意了。
“正好村裡那些說的上話的人都在這那裡等着消息呢,你親自過去解釋了一下也好。”
秦定想到以前因爲支持秦安的原因,對秦勇多有微詞,並不親近,當即用僅剩的左手拍了拍秦勇的肩膀,親切的說道:“小勇啊,你這孩子就是太過客氣了,都是一家人,以後啊,多來家裡走動走動,對了,記得帶上大頭,讓我好好的瞧瞧這孩子,它可是我們村子的寶貝啊,那句話怎麼說來呢,麒麟什麼的,對,是麒麟子,大頭可是我們村的麒麟子啊,哈哈……”
“是,定伯,只是怕打擾到您。”
“我一天到晚閒得很,哪裡會打擾到我,你看着大頭的時間,有時間就過來,定伯隨時歡迎。”
……
正在家休養的秦安,自然不可避免的也聽到了關於秦翌的傳聞。
“什麼,秦勇家的大頭,得到了公子親睞,成爲了公子的持劍童子?”
大頭,憑什麼啊?
秦安可以預見,經過之前公子的當衆表揚和大頭成爲公子的持劍童子兩件事,秦勇在村裡的地位將會飆升。
他,輸了!
他的兒子也輸了。
徹徹底底的輸了。
“噗——”
秦安怒極攻心,舊疾復發,再次噴出一口濁血,暈了過去。
……
時至中午,秦旭教了秦翌當初自己兩天的學習量,就停止了。
吩咐秦翌自己練習,自己琢磨,然後就躺在躺椅上休息。
黃老這才傳音入秘的輕聲問道:“公子,您的氣色好了許多,難道,傷勢有所好轉?”
秦旭微笑着笑了正在沙地上專心寫字思考的秦翌,回道:“多虧了大頭這孩子啊。”
他的傷勢已經得到控制,暫時不用擔憂還有幾年可活的事了。
良久,秦旭又感嘆道:“原本以爲,大頭遇到我,是他的造化,沒想到,遇到大頭,也是我的造化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