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0章 軍營再見,如歸兒時
“秦翌,真的是你!”
秦愷來到山腳下,看到秦翌後,快步的走上前,一把抱住了秦翌,用力的拍了拍秦翌的後背,聲音有些哽咽着說道:“你這臭小子,可算是回來了。”
“營長,好久不見。”
秦翌的語氣倒是還算平靜,並沒有像秦愷那麼激動。
秦愷鬆開秦翌,雙手依然放在秦翌的肩膀上,上下打量着秦翌,滿意的點了點頭道:“嗯,長高了,也長壯了,更加成熟穩重了,秦翌,你真的長大了,若是阿旭看到你這樣……”
看到秦翌聽到“阿旭”終於有了反應,眼神中閃過一絲深深的悲傷,秦愷才趕緊停止了這個話題,鬆開放在秦翌肩膀的雙手,道:“秦翌,聽你的意思,是不回軍營了?”
秦翌點了點頭道:“我來軍營只是爲了歷練,現在,已經不需要了。”
以秦翌的實力,在軍營的確不可能得到歷練的效果了。
當然,這只是表面的理由,更重要的是,秦翌有些事要做,不可能呆在軍營裡。
雖然秦翌對秦家軍的好感度比昌平山莊要高很我我,不過,這個提前也只是因爲老師讓他在這裡歷練,因爲老師有意爲他們師兄弟二人找一個靠山,爲他死後做準備罷了,有託孤的性質。
而以秦翌現在的實力,也不需要秦家軍的庇護了,而且,以他現的實力,他的敵人,自然也是同層面的人,就算秦家軍想庇護,估計也庇護不住了。
畢竟,軍隊並不以最高戰力著稱,更多的是以數量,以軍陣等方式聞名於世。
就算有法相境高手,估計數量也不見得比山莊多。
更不用說秦翌可能招惹的敵人了。
“那秦威和你的三兄長,你可有什麼安排?”
“他們在這裡挺好的,他們四人,就有勞營長和大帥多多照顧了。”
秦翌並沒有帶走秦威和秦棟三人的意思,因爲靈潮之劫在即,軍營反而成爲了最安全的地方。
當然,一旦靈潮之劫發生,軍營必然成爲最危險的地方,不過,到時候,秦翌估計已經成長到可以庇護衆人的程度了。
秦翌現在需要的,就是這個時間差。
“哈哈,就算你不說,我們也不會放過這麼好的幾個苗子的,在你說之前,大帥已經決定將你的三個兄長調到大帥府的親衛隊了。”
大帥府的親衛隊,自然是整個軍營待遇最好,上升空間最大,也是最安全的地方了。
秦翌自然承情,衝着秦愷拱了拱手,又衝着山頂大帥府的方向拱了拱手道:“那就多謝大帥的照顧了,以後,還請營長多多費心。”
秦愷領着秦翌走進軍營,走到半山腰,竟然改道了。
秦翌詫異的問道:“營長,這是……”
“你來就知道了。”秦愷也沒有多做解釋,笑着回頭看了秦翌一眼,接着在前面引路道。
“難道……”秦翌頓時猜到了答案,只是也沒有說破,微微搖頭,跟着秦愷走進了山腰處的一處別院之中。
剛剛隨着秦愷走進別院的陣法結界之中,還沒有來得及走進大門,就聽到了裡面秦棟秦楹秦峻三人的對話。
秦楹坐了一會兒,看沒人來,就悄悄的移動了一下身體,小聲的問道:“大山,栓子,你們說,教官爲何讓我們來這裡啊?”
秦峻瞪了秦楹一眼道:“坐好!”
不過,等秦楹坐好了,還是端正着坐姿,目不斜視的回答道:“這裡是軍營專門招待貴賓的別院,應該是安排我們在這裡爲新來的貴賓護衛的吧?”
秦峻如此猜測道。
“護衛,就我們?”秦楹顯然不信:“就我們三個的實力,還沒有出師,怎麼可能將保護貴賓這麼重要的任務,交給我們?我們連自己都保護不了,怎麼保護貴賓?”
秦峻也覺得自己的這個猜測可能是錯的,但是,他實在是想不出其它的答案了,聽到秦楹否定了自己的猜測,不由的臉色一僵,瞥了秦楹一眼,冷哼一聲道:“那你說,是爲了什麼?”
“我還真的猜到了。”秦楹得意的說道。
聽到秦楹話裡自信的語氣,秦棟也好奇的看向了秦楹,想聽一聽秦楹的猜測。
“貴賓一定是在找童子,就像小翌和秦威那樣,先做公子的身邊的童子,然後成爲弟子,名刻玉碟,三代嫡傳。”秦楹說着說着,不由的陷入了自己的幻想之中。
秦棟聽後,搖了搖頭。
秦峻更是直接冷哼一聲道:“你白日做夢呢?小翌和秦威那是什麼天賦悟性,我們三個是什麼天賦悟性,你以爲公子身邊的童子,那麼好當的啊,你以爲可以轉換身份,從童子變成弟子這一步那麼好跨越的啊,這幾百年,整個渭水秦氏,只有小翌和秦威他們這一例,好嗎?那是特例,你啊,就別白日做夢了。”
“凡事,都有開頭嘛,說不定,自此之後,此事就不是特例了呢?”秦楹據理力爭道。
“就算不是特例,那也輪不到你。”秦峻是一點面子都不給秦楹,直接一句話戳破了秦楹所有的幻想。
“那你說,這是爲了什麼?”秦楹生氣的反問道。
“我剛纔不是猜了嗎?”秦峻立刻看向秦棟,轉移火力道:“栓子,就你還沒猜呢,你怎麼想的?”
柱子立刻中計,轉頭看向秦棟,好奇的問道:“對啊,哥,你是怎麼想的?”
秦棟看了看秦峻道:“我不認爲我們來是做護衛的,我聽說這裡的護衛一直都是斥候營在做的。”
斥候營裡的士兵,可是軍營裡最精銳的士兵,也是當下這個和平年代唯一可能見血的部隊,裡面都是訓練營裡天賦最好的一批人,是全軍的精華。
“我們還在訓練營,連成爲正式的軍士都沒有,根本不可能成爲這裡的護衛?”
秦棟先是否定了秦峻的猜測,然後看向秦楹道:“至於童子弟子之類的好事,就更不可能了,就像大山說的,那是特例,就算真的有哪個公子要找童子,選擇也非常多,輪也輪不到我們三人的身上。”
秦楹氣的哼一聲,道:“那你說是,叫我們三個來這裡是幹什麼的?”
秦棟猶豫一下,說出了自己的猜測道:“我懷疑和小翌有關。”
“小翌?他就在斥候營,雖然因爲做秘密任務,已經半年多沒有聯繫了,他就算完成了任務,回來了,也可以去訓練營找我們啊?也不至於將我們聚集在這裡吧?他又不是什麼大人物,難道,小翌出去做了半年秘密任務,回來還成大人物了?還能讓軍營當成貴賓招待他不成?哈哈……”秦楹好像說了一個非常好笑的不可能實現的笑話似的,說完之後,自己都忍不住,哈哈大笑起來了。
秦棟也覺得不可能,趕緊解釋道:“我說的是和小翌有關,又沒有說,就是小翌本人,也可能是小翌的老師,青玉公子,他想見我們。”
秦峻搖了搖頭,聲音沉重的說道:“不可能是公子,我聽說,公子已經,去世了。”
“什麼,公子去世了?什麼時候的事,我怎麼不知道?”秦楹聽後大吃一驚。
秦峻嘆了口氣道:“我也是無意中聽到的,不過,此事涉及到公子,應該沒有人敢亂傳,非常可能,是真的。”
秦楹頓時傻眼了,怔怔的說道:“公子那麼好的人,怎麼,說死就死了呢?”
秦棟的眼睛也紅了,微微搖着頭道:“以前,在村子裡時,就聽說公子的身體不好,沒想到……”
青玉公子的到來,不僅收了秦翌爲童子,改變了秦翌的命運,對於秦家村的所有人來說,都影響和改變了他們的命運。
青玉公子在秦家村非常受到愛戴,他們這些從懂事時公子就到了村子裡的孩子們,受到的益處就更多了。
秦峻強忍悲痛,接着說道:“我聽說,公子的身體早就不行了,是靠着特殊的藥物硬挺着,才……家族的高層好像早就知道公子會有這麼一天的,所以準備的非常充分,公子的葬禮辦的也非常風光,聽說已經過了頭七,葬在祖地了。”
聽到這裡,秦楹直接哭出了聲:“公子那麼好的人,怎麼就……這是什麼鬼世道,怎麼就好人不長命呢?嗚嗚……”
秦棟雖然紅着眼睛,雖然眼淚一起在眼眶裡打轉,但是,卻一直沒有流下淚,哭出聲,反而衝着秦楹輕喝道:“止聲!我們這裡可不是宿舍,是山腰別院,柱子,你就不怕因爲失禮被罰嗎?你就不怕因爲此事被淘汰嗎?”
“我,我……嗝……”秦棟的話,嚇得秦楹頓時不敢哭了,不過,因爲收的太急了,開始打起了嗝。
秦楹越急,打的嗝也就越快。
“這可怎麼辦?”秦棟只是想嚇唬一下秦楹,讓他不要因爲哭而落人口實,被淘汰而已,他也沒想到,會出現這樣的變故,哭是不哭了,但是,打嗝好像更加失禮吧。
若是秦楹因爲這個被淘汰,他會內疚一輩子的。
秦棟正在焦急的想辦法,突然,秦楹指着門口的方向,一臉震驚的打着嗝道:“嗝……小……嗝……翌……”
“什麼小,什麼一啊,現在最重要的是治好你的打嗝……”秦棟剛說完,就聽到一個熟悉又陌生的聲音從身後傳來。
“不用急,打嗝只要不管它,它自然就好了。”
這是,秦翌的聲音?
秦棟條件反射似的瞬間轉過頭,看向門口,果然,秦翌就站在門口的位置,旁邊,落後半個身位的還有斥候營的營長,秦愷。
秦峻此時算是三人裡面最冷靜的了,趕緊站起身,拉着秦棟和秦楹向秦愷行了一個軍禮道:“見過先鋒將軍。”
秦愷苦笑着搖了搖頭對秦翌道:“看來,我的出現打擾到了你們四人敘舊了,好了,我就不在這裡礙眼了,我回斥候營了,等你們見過之後,來斥候營一下,秦輝他們幾個可是也很想念你的。”
“好的,有勞營長了。”
果然,秦愷離開之後,秦峻三人才鬆了口氣,這一嚇,秦楹的打嗝也好了。
“小翌,真的是你?!”秦楹的打嗝好了之後,立刻就好像沒事人似的,搶先一步,激動的跑到秦翌的身前,一把抱住了秦翌,激動的拍着秦翌後背說道。
“小翌,你回來了?”
“小翌,你完成任務回來了?”
秦棟和秦峻二人也一臉激動的走上前,從兩邊抱住了裡面的秦翌和秦楹二人,四人緊緊的抱在了一起。
通過剛纔在門外的“偷聽”,秦翌也知道了自己的失蹤,並沒有告知家裡人,也就順勢沒有糾正這個說法,只是點了點頭,同樣一臉激動的道:“對,我回來了。”
等秦翌四人重新落坐之後,秦翌關切的問道:“栓子,柱子,大山,你們都坐,你們最近這半年,過的怎麼樣啊?”
秦楹撇了撇嘴道:“還能怎麼樣,還是老樣子啊,除了訓練不是訓練,從頭到晚的訓練,沒完沒了的訓練,日復一日的訓練,真是,煩死了。”
二哥柱子還是這麼活潑,性格沒有什麼變化,真好。
秦棟瞪了秦楹一眼,道:“我們在軍營裡,能有什麼事?倒是你,你這半年,過的怎麼樣?那個任務,危險嗎?”
大哥栓子,倒是成長了穩重了很多,越來越有大哥的樣子了,已經可能獨當一面了。
“沒有危險。”
秦翌最後,還是沒有說實話,畢竟,有些事,離還沒有成爲正式武者的秦棟三人來說,還是太遙遠了,好像是兩個世界的人一樣,就算告訴他們,也只是讓他們徒增擔憂罷了。
秦楹衝着秦翌抱怨道:“小翌,你回軍營就回軍營,來看我們就來看我們,怎麼還搞這麼一出啊?害得我們一通瞎猜。”
秦翌笑着打趣道:“最重要的是,還嚇得二哥打嗝,對吧?”
秦楹頓時老臉一紅,氣急敗壞的衝着秦翌吼道:“小翌,你這傢伙,是不是故意的?”
不等秦翌回答,秦楹就隨之大聲譴責道:“好啊,我就知道你是故意的,小翌,打小你就這麼調皮,喜歡作弄我,現在,還是這樣,小翌,你真是太壞了。”
秦翌眼神間有些恍惚,好像回到了兒時的秦家村,回到了公子還沒有來之前的那一段無憂無慮的日子。
有時候,他也會有些奇怪的想法。
若是,公子沒有出現,他會怎麼樣呢?
他會和大山,栓子,柱子他們一樣,進入訓練營嗎?
還是離開秦家村,去縣城闖蕩,進入江湖,成爲江湖中的一方豪俠?
他的人生,是不是就會改變?
可惜,這個世界,沒有如果。
一切,不過是假想而已。
秦翌很快就回過神,笑着搖了搖頭,大聲反駁道:“怎麼可能,我有那麼無聊嗎?還故意作弄你,二哥,明明是你自己錯,總喜歡將過錯推到我的身上,從小到大都是如此,二哥,我算是看清你的爲人了。大哥,大山,你們可要小心二哥了,他今天可以陷害我,明天就可以陷害你們啊。”
秦楹聽後,大怒,一下子撲到秦翌的身上,一副要和秦翌拼命的架勢:“小翌,你又污衊我!”
“哈哈……”秦棟和秦峻二人看着打鬧的二人,也露出了開懷的笑聲。
這久違的笑聲,好像穿越了歷史的長河,重新出現在這個世界之上,洗滌着在場四人因爲成長而蒙上的塵埃。
“柱子,我可以爲你作證。”秦峻笑着說道。
“大山,還是你夠意思……”
可惜,秦楹的感動的話還沒有說完,就聽到秦峻接着說道:“我作證,小翌絕對沒有污衊你。”
秦楹聽後,頓時雙手捧心,作傷心欲絕狀,望向秦峻,猶如被拋棄的女子面對負心漢時的樣子,帶着哭腔控訴道:“大山,你,你變了!”
秦峻嚇得連忙轉過頭,連連搖頭道:“柱子,我警告你,你要是再用這個樣子說話,看我不揍死你!”
“大哥,你看,大山又欺負我。”秦楹立刻換了一個表情,好像弟弟受了欺負,找哥哥告狀的衝着秦棟,控訴着秦峻的暴行。
“你夠了,還演上癮了!”秦棟說完,自己先笑了起來。
“哈哈……”
此時的他們,忘了身份,忘了地位,忘了年紀,忘了一切,好像回到了小時候,只剩下最純真的情感,最真摯的友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