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人學姐,反正後面兩天我的對手都認輸了,也沒什麼流量了,不如就在今天把剩下的兩場切磋都打了吧,也省得我每天都要跑過來。”
陳莫白想了想,爲了避免再拖兩天被方寸書尋到自己劍煞的破綻,索性就在今日,把夏侯爲煥和裴青霜這兩場都解決了吧。
“我現在可沒有自信能夠鎮壓你,你想怎麼樣就怎麼樣吧。”
哪知道,聞人雪薇卻是微笑着說了一句出乎所有人預料的話語。
聯想到一開始的時候,這位句芒道院的築基門面那充滿自信的話語,現在想想,只能說陳莫白的厲害超乎了所有人的想象。
“不過你剛剛經歷過一場激烈的鬥法,不如休息一會恢復靈力和精氣。”
聞人雪薇又提了一個建議,陳莫白雖然有自信可以戰勝夏侯爲煥,但卻知道任何一個細節都有可能改變結果,所以還是點頭表示認可。
“我與伱的一戰,還是依舊放在最後一天吧。”
這個時候,裴青霜卻是突然開口了。
“我需要兩天時間將劍喚醒。”
裴青霜說話之間,擡起了腰間的青霜劍,看上去樣式非常古樸典雅的長劍,從表面一點都看不出這是一柄四階的劍器。
“好。”
陳莫白點點頭,青霜之劍的名頭,他也是如雷貫耳,很期待這柄劍的威力。
山海學宮的劍樓之中,珍藏了仙門超過一半的頂尖飛劍。
除去那柄五階的“定海劍”之外,最爲有名的,就是“紫電青霜”這兩柄配套的四階飛劍了。
仙門甚至還專門拍了一部電視劇講述這套飛劍主人的故事。
乃是兩位元嬰劍修留下的本命劍器,雙劍合璧之後,威力之強,堪稱是元嬰無敵手。
裴青霜聽到陳莫白同意,對着他點點頭,隨後又跟聞人雪薇打了聲招呼,竟然提前退場了。
“會長,今天結束之後,要不我先把真龍鼎給你吧。”
陳莫白回到了舞器道院的平臺上後,卞靜純一臉擔憂的說道,青霜劍的威名實在是太響亮了,若是裴青霜真的能夠駕馭這柄四階飛劍的威力,哪怕是有劍煞之力,恐怕也不一定是對手。
“我又沒有練成參同契,哪怕是你將真龍鼎給我,我也用不了啊。”
陳莫白搖搖頭拒絕了,他光是駕馭自己的六陽神火鏡就感覺有些吃力了,若裴青霜真的能夠駕馭青霜劍,恐怕最多也就是和卞靜純一樣,只有一劍之力。
而且這一劍,也絕對不可能達到四階的威力,最多也就是三階巔峰。
若真是這樣的話,反倒是好。
不過裴青霜在仙門這麼多年有偌大名頭,肯定不會只是這麼簡單。
這次線下切磋的對手之中,也只有她纔給予陳莫白一種沒有把握的感覺。
只希望能夠在最後一天,有一場勢均力敵的劍決吧。
將裴青霜拋出腦外之後,陳莫白端坐在平臺之上,開始閉目打坐恢復自己和婁鳳呈交手損耗的靈力與神識。
“你的傷勢沒事吧?”
補天道院的平臺之上,陶明卿走了過來,將自己精純至極的五行水靈力渡入到了婁鳳呈的體內,幫助他恢復因爲被青焱劍煞灼燒燃血而重創的身體。
“你的決定是明智的。”
婁鳳呈雖然神情虛弱,但在太醫學宮和陶明卿的幫助之下,已經可以用喑啞的聲音開口。
【下午我要和他鬥法了,你的方寸書有看到什麼破綻嗎?】
就在這時,夏侯爲煥的傳音落入了婁鳳呈的耳中,後者面色微微一動,似乎還真的有什麼應對劍煞的心得。
但思考了一會之後,婁鳳呈卻是搖了搖頭,由於他傷勢過重,無法使用傳音術,就示意陶明卿湊過來,在後者的耳邊說了一句話讓其代爲轉達。
陶明卿聽了之後,眼神微微驚訝,不過卻還是點點頭。
隨後他就按照婁鳳呈說的,告知了夏侯爲煥。
【四大道院同氣連枝,萬萬不會做出互相針對的事情。】
【你什麼意思?】
夏侯爲煥聽了這句話,一頭霧水。
【我們的合作就到此爲止了,聯盟之事你最好也爛在心低,不要和任何人提起。】
陶明卿再次傳達了一句話,話說到這份上,夏侯爲煥終於明白了婁鳳呈退縮了,他怒目圓瞪,但隨即冷哼一聲,心中暗罵了一聲“懦夫”。
“這件事情,恐怕瞞不過那個人。”
陶明卿一邊給婁鳳呈療傷,一邊疑惑的問道。
“四大道院數千年來,都是在互相針對和妥協之中鎮壓着仙門大局,這一次我敗了一局,認輸就行,舞器那邊也不會追究的。”
“但若是我再和純陽這邊攪和下去,就有些不識擡舉了,說不定回去之後就會被補天的老傢伙們找個藉口踢出道院,以此來緩和與舞器那邊的關係。”
“不過只可惜,今年之後,在未來一甲子歲月,那個人未結丹之前,都將會是舞器道院佔據仙門第一大學的位置了。”
說到這裡,婁鳳呈一臉的嘆息。
藍海天在築基境界鎮壓了仙門六十年,令得鯤鵬道院享譽了第一的名頭至今。
而現在藍海天去結丹了,突然又冒出來個陳莫白!
本來還以爲他們補天這邊有機會的。
現在看來,估計要墊底一段時間了。
至少,練成了長春功的聞人雪薇,婁鳳呈也沒有把握能夠獲勝,最多也就是維持平手。
鯤鵬道院那邊,雖然藍海天去結丹了,但卻還有齊煥之,也是婁鳳呈沒什麼把握的對手。
遍數四大道院,他們補天竟然墊底了。
“想這麼多幹什麼,我們兩個還是將所有的精力,都放在結丹之上吧。”
陶明卿眼見婁鳳呈面色灰敗,笑着說了一句。
太元學宮對於排名之類的根本就不在乎,在清平上人當校長之後,更是推崇境界論,信奉鬥法之類的都是次要,唯有活得長才是真道理。
“你說得對,接下來就交給下一代吧。”
婁鳳呈也是統領補天道院一個時代的天驕,很快就脫離了慘敗的心境。
既然自己沒什麼獲勝的希望了,就想辦法向前踏一步吧,把位置讓出來。
這麼一想的話,凌道師還是有希望的,只可惜他和陳莫白是一個時代的,最多也就是爭奪第二了。
“開始了。”
就在這個時候,陶明卿語氣興奮的說道。
婁鳳呈睜開疲憊的眼神一看,發現陳莫白和夏侯爲煥兩個人都已經下場了。
“劍名‘舞陽’,乃是我親自採赤銅礦鑄造而成。”
夏侯爲煥擡起了手中的紅銅劍器,劍柄渾圓,刻着火焰花紋,劍身只有半米長,但卻給人一種莊重肅穆的感覺。
仙門這邊,劍修之間的對決,都會很有儀式感,哪怕是夏侯爲煥恨陳莫白恨的牙咬咬的,也還是遵從了這個古往今來的鳴劍儀式。
“劍名‘飛雀’,長輩所賜!”
陳莫白將飛雀簪捏在身前,衆人都將這柄飛劍的來歷認爲是從萬寶窟之中得來的,而萬寶窟中蘊器球所封印的每一件法器,都是舞器道院的畢業生坐化之前所留。
用長輩所賜,完全沒有任何問題。
但他們卻不知道,這個長輩並不是仙門這邊的長輩。
“就讓我來告訴你,劍煞的真正用法!”
鳴劍之後,夏侯爲煥眼神冷冽的說了一句話,隨後鏗鏘一聲,拔劍出鞘。
赤銅的劍身在剎那之間染上了一層橘紅色的流光,好似劍刃之上被潑了一層清油,在經過陽光照射之後,綻放出了令人無法直視的刺目豪芒。
轟的一聲!
陳莫白麪對元陽劍煞,先用乙木神雷做了一個試探。
同樣是三階的力量,青耀耀的雷光從他的掌心轟出,如同一道雷電光柱被夏侯爲煥簡簡單單的一劍直劈斬開。
雷光一分爲二,沿着夏侯爲煥的身軀劃了個弧線,在湖面之上蒸發出一陣又一陣的朦朧水霧。
劍刃破空的聲音響起,夏侯爲煥已經握劍衝到了陳莫白的身前。
他神情冰冷,舉劍再次直劈。
附着了元陽劍煞的紅銅劍器無堅不摧,赤霞雲煙羅,火鏈術,五行劍光盡皆被斬開。
任何防禦力量似乎都不能夠阻擋片刻。
早就清楚元陽劍煞切割特性的陳莫白使出了自己的本命法器。
一面古銅鏡閃爍着一道赤紅的鏡光,與舞陽劍接觸。
只見本來勢如破竹的劍器頓時停滯。
“他果然也有三階法器!”
“畢竟是舞器道院的首席,這太正常了,只不過前面的對手都無法逼得這位鬥法勝使用法器而已。”
“不要說是三階法器了,以這位的天資,舞器道院就算是給他準備一件四階法器,我也覺得很正常。”
觀戰的築基真修們看到陳莫白拿出了六陽神火鏡,都露出了一副理所當然的表情。
聽到議論,卞靜純忍不住捏了捏自己的手指。
她體內的真龍鼎毫無用武之地。
不過誰讓他們舞器道院這屆的首席如此厲害。
“劍煞加持的劍器,威力不遜色於三階的飛劍,相當於夏侯爲煥每一劍斬出,都相當於三階的威力,而且因爲有了劍器的附着,劍煞的消耗也能夠大大減少。”
遲士誠開口說道,他見識最多,一眼就認出了夏侯爲煥的戰鬥方式。
“久攻之下,這六陽神火鏡就算是能夠擋住,恐怕也要損傷本源之力,而且築基修士催動三階法器,對於靈力的損耗也太多,陳學弟雖然鬥法厲害,但畢竟境界低了,靈力不夠,恐怕要想別的辦法了。”
孫道積也面露擔憂之色,以他築基圓滿的靈力,最多也就是催動三階法器半個小時。
夏侯爲煥顯然也明白這一點,他揮動着自身的長劍不斷的與鏡光罩子硬碰硬。
伴隨着“叮叮叮”的聲響,陳莫白感覺到六陽神火鏡之中自己用歸元秘術儲存着的長生靈力也在瘋狂被消耗,雖然足可以支撐半個小時,但他畢竟現在表現在外的只有築基三層,可不能太過於誇張了。
“差不多了。”
所以估算了一下時間,陳莫白張口吐出了自己的青焱劍煞。
丹青色的豪光綻放如同驚雷,直衝着夏侯爲煥的面部而去。
但夏侯爲煥早就在提防着這招,他揮劍橫檔,寬大的劍刃在毫釐之間擋下了青焱劍煞,與此同時橘紅色的元陽劍煞爆發,兩股強大卻蘊含了不同屬性的火屬性劍煞在這個瞬間,開始了毫無保留的最直接對拼。
劍煞與劍煞的交鋒!
在沒有屬性剋制的情況下,比的就是哪一種劍煞的層次更高,蘊含的力量廣度更大。
神木宗的赤炎劍訣雖然也是百戰鬥法之中完善的強大劍訣,但相比起元陽劍訣這門脫胎自化神功法的頂尖劍訣,卻還是顯得有些虛。
只見在衆人瞪大了眼睛注視之下,丹青色的豪光與橘紅色的流光對拼,隨後元陽劍煞漸漸的壓了過去,甚至還逐漸開始吞噬轉化青焱劍煞的力量。
“哈哈哈,元陽劍煞就是火中至尊,你這區區的青陽劍煞,又如何能夠與我爭鋒!”
看到這一幕的夏侯爲煥忍不住大笑出聲,就在他雙手握劍,準備加把勁將陳莫白的“青陽劍煞”吸收,賜予眼前這個討厭的傢伙徹底的敗北之時,他看到陳莫白突然笑了。
你怎麼還笑得出來的!
“元陽劍煞比青陽劍煞厲害,這點不用你說,我比你更清楚。”
陳莫白說了一句令得夏侯爲煥感覺十分不理解的話。
與此同時,陳莫白做了一個奇怪的動作,他右手落下,拔開了腰間繫着的黃皮葫蘆蓋子。
一道橘紅色的豪光升騰而起,輕輕劃過了夏侯爲煥的雙手。
血光乍現之中。
夏侯爲煥握劍的兩條胳膊連同舞陽劍已經飛天而起。
陳莫白左手雙指如劍,好似御劍一般將斬下了對手雙臂的橘紅色流光重新封回了黃皮葫蘆之中,隨後右手將那一枚蓋子重新蓋上。
同時,他還張嘴,將青焱劍煞重新凝聚成了一枚劍丸,吞入了腹中。
“因爲,我也練成了元陽劍煞。”
最後,陳莫白說了一句令得夏侯爲煥瞪大了眼睛,不敢置信的話。
兩道劍煞!
我到底在跟什麼怪物戰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