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凝對於這兩個字扯了扯嘴角,心裡卻是酸澀不已,看着穆厲延的臉,那些壓抑在心底深處的情感輕而易舉跑出來,所以爲了不泄露情緒,她只得將頭偏向窗外,儘量忽視身旁的人,可奈何舒寶貝對穆厲延熱情得很。
乘務員在廣播中通知飛機即將起飛,舒凝閉上眼,裝睡覺。
醫院裡,櫻赫守在手術室外,一直不停的撥打穆厲延的手機,卻處於關機狀態,心浮氣躁的他,看着醫生不斷從手術室裡進出,更爲擔心了。
兩個小時的手術,燈光熄滅,醫生從裡面出來時,櫻赫着急上前:“醫生,她怎麼樣了?人怎麼會突然暈倒?是不是心臟上又出了什麼問題?”
醫生說:“這位先生,你先別激動,你是病人的家屬?”
“不是,我是她的朋友。”
“病人的病情有些不樂觀,子宮瘤惡化,只能切除子宮,還請通知儘快家屬,商量安排手術的事。”
櫻赫一驚,顫着聲音問:“子宮瘤?”
“是。”
醫生的肯定回答,讓櫻赫有些懵,直到他在病房裡,守着池清禾醒了過來,都有些不相信會有這樣的事。
池清禾覺得頭還是有些昏沉,看着櫻赫,問道:“櫻赫,我這到底是怎麼了?”
“清禾,你先喝口水。”櫻赫不敢告訴池清禾真實情況,給她倒了杯水說:“你現在感覺怎麼樣?”
池清禾喝了一口水說:“其它沒什麼,就是覺得頭有點暈暈的,小腹還有點不舒服,又說不上來到底哪裡不舒服,櫻赫,我這到底是怎麼了?是不是心臟……”
櫻赫實在不敢面對池清禾,怕她再追問,連忙說:“不是,心臟沒事,你別擔心,先休息會兒,你餓了吧,我先去給你買點吃的。”
池清禾見櫻赫神色閃躲,明顯就是有事,想着這段時間她經常感覺身體不適,便拉着櫻赫的手,着急問道:“櫻赫,我到底怎麼了,你要是不說,我現在就去問醫生。”
說着,池清禾掀被子下地,櫻赫趕緊將她扶上去,說:“好,我說,你先躺着。”櫻赫睨了池清禾一眼,遲疑了好久,才說:“醫生說你是子宮瘤,必須切除子宮,否則會有生命危險。”
“切除子宮?”池清禾不可置信,愣了好一會兒,才笑着說:“櫻赫,別開玩笑了,怎麼可能,我之前是做了錯事,你也別拿這個嚇唬我,我還想着跟厲延結婚,生好多好多孩子,怎麼會得子宮瘤,我不就是暈了,可能是最近準備婚禮太累了,休息一下就沒事了,休息就沒事了。”
說到最後,池清禾都有些喃喃自語,躺下準備好好休息。
櫻赫看着這樣的池清禾,心裡也是難受,他是看着池清禾當初怎麼忍受心臟病帶來的痛苦,這才治好沒多久,又是子宮瘤,切除子宮,這對於女人來說,就是晴天霹靂。
“清禾,你別這樣,我們聽醫生的……”
“我不聽,這醫院就是一羣庸醫,騙我的,我要出院,我要回去。”池清禾一下子情緒激動,從牀上起來,手拉着櫻赫的手臂說:“櫻赫,我要回去,這醫院是騙我的,我不切,不切。”
“好,回去,我們回去。”
見池清禾情緒實在激動
,櫻赫只好先帶她回去。
醫院門口,櫻赫讓池清禾在門口等一會兒,他去取車,回來時,卻沒看見池清禾,想到池清禾的身體,他心急如焚,立刻給池清禾打電話,卻是關機。
櫻赫煩躁的踢了一下車頭,他正準備上車去找池清禾,身後響起曲瀟瀟的聲音。
“櫻赫,我叫你半天,沒聽見啊。”
曲瀟瀟隔老遠就看見櫻赫,叫了好幾聲,櫻赫卻沒聽見,她這才疑惑的走過來。
櫻赫見是曲瀟瀟,臉色立馬收斂,笑道:“瀟瀟,你怎麼在這裡?剛纔打電話,沒聽見。”
“最近接了一起民工事故案,來醫院看當事人的情況,你又是怎麼在這裡,剛纔看你脾氣還挺大的,這麼好的車,也捨得踢。”曲瀟瀟瞥了眼自己的包,今天她是來看當事人不假,但也有另一件事,她拿到單子,本來還沒想好怎麼告訴櫻赫,沒想到出門就看見他,她也就沒想好怎麼開口就過來了。
她也沒想跟櫻赫的命中率還真是高,上次是一次就中,這次也是。
櫻赫正要說話,池清禾的電話就打了過來,電話那頭的池清禾情緒已經緩和了下來,平靜而帶着命令的說:“櫻赫,我的病,你不許告訴厲延,也不要再管我了。”
“清禾……”
說完,根本不等櫻赫說話,池清禾立馬掛了電話,櫻赫跟着打過去,又是關機。
曲瀟瀟站在一旁,看着櫻赫心急如焚的樣子,什麼話也沒說,連譏諷或要一個解釋都沒有,剛纔心裡那些七上八下,那些糾結,全都是浮雲,直接轉身離去。
正爲池清禾的事焦急的櫻赫見曲瀟瀟走了,也顧不上池清禾了,立馬追了上去,好不容易要追上的老婆,可不能再犯錯了。
“瀟瀟,瀟瀟……”櫻赫跟着身後喊,曲瀟瀟的步子卻走得越快。
櫻赫在曲瀟瀟拉開車門才追上,抓住曲瀟瀟的手,喘着氣說:“瀟瀟,你聽我解釋啊。”
曲瀟瀟冷聲道:“解釋什麼?我曲瀟瀟哪裡有資格要解釋,你愛幹什麼幹什麼,放手。”
“你吃醋了?”櫻赫看着曲瀟瀟氣的微紅的臉,本來心裡還挺着急的,卻忽然莫名的高興。
“沒有,你去跟你的清禾打電話,我現在要回事務所,沒功夫陪你浪費時間。”曲瀟瀟甩開櫻赫,拉開車門,櫻赫卻比曲瀟瀟速度更快,將車門重新關上,擋在她的面前,雙手握住她的肩膀。
“我剛纔是跟清禾打電話沒錯,可那是因爲她生病了,我才走開了一會兒,她就不見了,我怕她想不開所以纔會着急。”
“她什麼時候病好過,能幹出那些事的人,心理肯定有病,要真想不開也好了,少了個禍害。”曲瀟瀟話說的賭氣,連她自己都發覺裡面的醋味到底有多大。
櫻赫無奈道:“瀟瀟,我說的是真的,清禾她剛剛被查出患了子宮瘤,需要切除子宮,或者很危險,但是她不聽,現在我人也找不到,厲延那邊也聯繫不上,我心裡現在只有你,可清禾如今這樣,我總不能看着不管。”
“子宮瘤?”曲瀟瀟一愣,隨即說道:“還真是報應。”
曲瀟瀟說話難聽,可櫻赫心裡清楚,這或許真的是池清禾的報應,曲瀟瀟
不知道那些事,如果知道車禍的事跟舒凝孩子的事都是池清禾乾的,可能就不是這一句了。
“好了,瀟瀟,別生氣了,清禾她其實也不容易。”
曲瀟瀟冷哼:“確實不容易,一個女人能走到今天,馬上又要成爲穆家兒媳,誰敢說她容易了。”
在池清禾的話題上,就別指望着能從她的嘴裡聽到好話,櫻赫頭疼,卻也不能說什麼,只好道:“我送你回事務所,晚上一起去吃飯。”
“不去找你的清禾?不怕她萬一想不開?”
櫻赫無奈一笑:“她不會有事,只是這件事你知道就行。”
池清禾比他想象的更爲堅強,有穆厲延,她是不會做出傻事,否則也不會打電話讓他守口如瓶了。
“看我心情。”
車裡,櫻赫隨口問:“瀟瀟,快過年了,什麼時候出去走走,你這事務所的事這麼多,我想找你出去的機會都沒有,乾脆把事務所關了,我養得起你。”
曲瀟瀟樂了:“你拿什麼養?市長大人的公子?”
曲瀟瀟特意將後面二字咬重,櫻赫哭笑不得:“瀟瀟,不會真以爲我就這麼一個頭銜,你老公我這麼沒本事?”
曲瀟瀟冷臉:“你什麼時候是我老公了。”
“快了。”櫻赫勾脣笑道:“我說真的,瀟瀟,把事務所的事交給別人,明年跟我去國外,雖然我的家業沒有厲延大,只有一家酒莊,一個農場,兩家餐飲店,我覺得還是養得起你跟咱們的孩子。”
知道櫻赫也就是這麼一說,曲瀟瀟卻還是覺得有些心虛,看了眼包裡的白色單子,在心裡告訴自己鎮定下來,定了定神,她說:“你還真是謙虛,我之前還不知道原來我曲瀟瀟既然釣上這麼有資本的男人,可我曲瀟瀟不喜歡靠別人,特別是男人,男人靠得住,母豬也能上樹。”
在曲瀟瀟的認識裡,只看見櫻赫就是二世祖,風流倜儻,沒想到還有自己的事業,這些本也就不是她所在乎的,知道與不知道,也沒什麼關係。
說是釣上,其實曲瀟瀟也一點不弱,能靠自己成立事務所,做的有聲有色,哪裡是普通人,更別說還有曲氏大小姐的身份。
“別的男人不用靠,我是你男人,靠得住。”櫻赫手握成拳在胸口的位置捶了捶保證道:“浪子回頭金不換,瀟瀟,可別錯過了。”
曲瀟瀟手下意識的附在小腹上,嘴角輕揚:“看某人表現,剛纔你說到旅遊,舒凝帶着我乾兒子去了麗江瀟灑,如果不是事務所事太多,我也想跟着去。”
“你喜歡,哪天我們也去,對了,瀟瀟,我這個準女婿,到底什麼時候才能上門……”櫻赫正說着,穆厲延的電話打了進來。
一看是穆厲延的電話,櫻赫將車子停靠在旁邊接通。
“櫻赫,打電話有什麼事?”
本來是想告訴穆厲延池清禾的事,可池清禾已經囑咐過他,他自然也不好再說,只道:“沒事,現在你在哪裡?辜磊在會所開了局,給你開單身派對。”
“我在麗江,有點事,過幾天回來。”
“麗江?”櫻赫去看曲瀟瀟,想起她剛纔說舒凝去了麗江,也就知道穆厲延口中的事是什麼,不然哪有這麼巧的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