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夏手中的亡守令牌,是之前契靈、百目兩國降臨太蒼,宮星曌得自百目太子越烈之手。
時隔一年時間,宮星曌突然帶着令牌前來,想必是從這枚令牌中發現了什麼。
“太初,你用靈識探入這枚令牌。”宮星曌道。
紀夏頷首,識海中的靈識分出一縷,躍然而出,探入亡守令牌中。
亡守令牌中,就好似一座虛幻的世界。
而紀夏的靈識,就像是一雙眼眸,懸浮在令牌世界上,俯瞰而下。
其中的盛景,讓紀夏心頭頓覺震撼莫名!
只見其中,濃郁的靈元,凝聚成爲實體,有若一片片雲彩一般,飄散在虛空。
一條條靈脈鑲嵌在大地上,彼此相連,構築出一條條河流。
無數奇珍異獸停留、奔跑在蘊含着驚人精氣的大地上,他們肆意啃食着大地上的諸多植被。
這些植被,每一株都是天然的寶藥,比起太蒼的聖丘靈丹也不遑多讓。
數不清的殿宇散落在河畔邊、山嶽前、平川上!
其中空無一人,無數神通秘籍、上玄神通寶物,數之不盡。
甚至在這些殿宇頂層上,懸掛着散發驚人威勢的寶物。
那是天位寶物!
比起極顛上玄器還要強大,類似百目、契靈這樣的龐然國度,都難有一件的天位寶物。
紀夏眉頭微動,心中貪念大炙!
饒是紀夏見慣了禁朽神樹中無數神物,但是看到如此數量的寶物,就這般毫無遮掩的出現在他的面前,也讓他幾乎難以彈壓心中的貪念。
如果能夠得到這座秘境中的財寶,太蒼瞬息就能擁有稱霸三山之後百域的力量!
種種念頭,讓紀夏的神色不斷變化,眼中又有許多從未顯露過的嗜血、瘋狂眼神出現。
“若是能夠得到亡守秘境中的寶物,太蒼在三山之後百域中,就再也無懼於任何種族、任何國度,曾經辱沒太蒼的契靈和百目,都會被太蒼滅亡!”
“百目太子、懸雲王、契靈上尹,都要爲他們之前小視太蒼、折辱本王而付出代價!”
紀夏逐漸瘋狂,心中的貪念在不斷生長,繼而變爲一顆參天大樹……
忽然,紀夏體內兩隻金烏飛起,軀體上射出萬丈金光。
金烏高鳴,紀夏腦中浮現出荒古大日圖。
圖中那輪烈日,投射出璀璨光芒。
光芒從他腦海中投射而出,照亮他的思緒,讓他念頭上蒙着的陰霾消散,讓心頭上的塵土消弭。
他內心的瘋狂,就像是被一道清泉澆下,變得清明萬分。
紀夏清醒過來,回憶起剛纔的心緒,頸後汗毛根根立起,背後滲出一層細密的汗水。
他眼簾低垂,向宮星曌道:“這枚令牌,有問題!”
宮星曌看着紀夏的神色,臉上露出一絲敬佩,道:“族弟,你果然是天縱之才,不論是天賦、心念、意志都是不世出之資。”
“這枚亡守令牌中,被強大存在佈置下了迷惑神通,能夠喚起生靈心中的貪念,即便是玉都境界,乃至神臺,只要得見令牌中的盛景,心念都將要淪陷。”
“我能夠看穿其中的隱秘,是因爲我粗通演算之法,我的心念因爲演算到百域浩劫而堅毅非凡,沒想到族弟你只是迷惑一陣就脫離泥沼,迴歸自我,着實令族兄佩服。”
紀夏猶自後怕,如果不是金烏元聖真經和大日密藏玄妙,勘破了亡守令牌中蘊藏的迷惑神通,後果不堪設想。
“不知道在令牌中佈下迷惑神通的,是何等的強大存在,竟然能夠迷惑玉都,乃至神臺強者。”
紀夏遲疑道:“莫不是那懸雲王、百目越烈太子、契靈上尹,都曾經得見令牌,深陷令牌泥沼,所以才如此不計代價的想要獨佔秘境?”
宮星曌頷首道:“你口中這三位人物,天資、心性都是絕頂之資,只是這令牌中的神通太強,即便是這等人物,都無從抵禦。”
“之前在太先上庭,我看到懸雲王垂垂老矣,亡守秘境中無數寶藥,其中有些寶藥精氣四溢,也許,秘境迷惑神通,就是抓到了這些強者的軟肋。”紀夏凝重道。
“確實如此,懸雲王曾言,他從秘境中得見無數能夠讓壽元將盡的生靈返老還童的寶藥,甚至看到了能讓他的亡子復活的神藥。”
宮星曌道:“所以他才如此不惜代價,想要在這一戰中得勝,想要獨佔亡守秘境。”
紀夏仔細端詳着手中的亡守令牌,默默不語,良久才道:“無論如何,絕對不能捲入秘境隱秘之中,秘境背後,只怕有無數災厄在潛伏。”
“我此來太蒼,面見族弟,就是想要提醒族弟,關於秘境的一切,都務必要敬而遠之,甚至,倘若有一日秘境門庭落入太都,族弟也不能將之打開!”
宮星曌表情肅然,語氣說不出的凝重。
紀夏疑惑,問道:“星曌族兄何處此言?”
“我粗通演算之法,得到這枚令牌之後的一年時間,我都在演算這枚令牌的來歷,演算這枚令牌給旬空域帶來的未來!”
宮星曌深吸一口氣,繼續道:“族弟,以這枚令牌爲餌,你猜我在時空長河中,看到了什麼?”
紀夏側耳傾聽。
“我看到,三山崩落,無數妖物化爲塵土,無數妖靈魂飛魄散,甚至三山的主宰,也身陷困頓!”
“我看到,百域支離破碎,無數河流被阻斷,無數山嶽被連根拔起,無數神祇香火斷絕。”
“我看到,百域諸多國度、城池覆滅,百億子民身死,殘魂遊蕩於天地四處,皆盡化爲兇殘妖靈,吞噬屍首、殘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