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夏生冷的聲音,響徹太都虛空。
在覽天台下觀望的許多太蒼子民,也都看到了紀夏一道劍意殺越芒。
而且還是當這越芒之父、旬空域霸主百目國太子的面,砍下了越芒的頭顱。
越芒的脖頸被突如其來的劍意斬斷,他面容上還殘留着看到越烈前來時迸發出來的希望。
如今卻有若一顆石塊,所以落在覽天台上,鮮血入注噴出,染紅了覽天台上的青瓦。
太蒼子民看到這一幕場景,眼中的激動幾乎能夠化爲實質一般。
他們狂熱的看着坐在金光寶座上紀夏。
越烈也在看着紀夏。
始終面色如同平湖的越烈,在這一刻,他臉上的表情變得猙獰萬分。
“紀夏,你必死無疑!”
越烈深深吸氣,徐徐揮手,想要讓光幕消散。
他不想在看到紀夏的面容、軀體。
他只想要看到紀夏化爲齏粉,魂飛魄散。
“太子,且慢。”
紀夏即便隔着光幕,也能夠察覺到百目太子濃烈的殺意。
他卻面不改色,道:“賢侄的屍首,我會派人送往百目。”
百目太子眼神有若寒霜,落在紀夏的面目上。
“紀夏,我雖然不知道你的依仗是什麼,但是今日,你徹徹底底觸怒了我,觸怒了百目。”
“明日此時,太蒼將不復存在,而你,也會被我鎮壓殘魂,永世受妖靈噬魂之痛。”
紀夏嘴角露出些許笑意,道:“太子乃是當世旬空域霸主,我想要問問太子,是太子心頭對太蒼、對我的仇怨重要,還是秘境門庭中,諸多能讓你直入雲霄的曠世寶藏重要?”
百目太子目光兇狠,道:“你以爲可以以此來威脅我?百目族的底蘊,你這等卑賤種族,永遠無法揣度,以爲如今實力尚可,就能夠在契靈和百目兩頭搖擺,成爲旬空域地位超然的存在?那你也得先活下來!”
紀夏聽到百目太子的話語,對於他能夠猜到紀夏意圖,毫不意外。
能夠成爲一座龐然王朝的實際執掌者,又怎麼會是無能之輩?
但是紀夏卻怡然不懼,搖頭道:“太子,你一口一個卑賤種族,還是太過小看太蒼了,既然你不能重兵前來,那麼你口中所指,大約是想讓那位使用隕顛神槍,覆滅上襄城的存在前來,抹殺太蒼的高層……”
他眉眼沉靜道:“太子,不如你讓他來試一試,是否能夠在我太都王宮中殺人!”
紀夏話音剛落,又有天葉傳訊靈光從遠處飛翔而來。
在覽天台上空,解構、凝聚成爲許多道身影。
那些身影都靜靜站在一柄枯木王座之後,氣勢不俗。
枯木寶座上,一位白髮蒼蒼,面容滿是黑斑、皺紋的老者,正饒有興致的看着紀夏。
老者身邊,一位青衣文士,眼神灼灼,目光也落在金光寶座上的紀夏軀體上。
若有所思。
“太初,我承認我當時小覷了你,沒想到今日,堂堂百目國越烈,都要在你手中吃虧,你連他的血脈,都敢斬殺。”
懸雲王哈哈大笑,道:“我麾下強者,已經看到太蒼軍卒屠戮煊風軍時的景象,沒想到你給了我們一個巨大的驚喜,麾下竟然有這樣一支強軍。”
紀夏看到天空中的虛影,便行禮道:“見過懸雲王。”
懸雲王思索一番,竟然也向紀夏行禮道:“如今你是我旬空域,當之無愧的第四座王朝,有資格讓我行禮。”
懸雲王向紀夏行禮,懸雲王身後的諸多部首,旋即也向紀夏行禮,高聲道:“見過太蒼太初王。”
越烈此刻的眼神,已經不再注視紀夏,而是看向懸雲王身側的青衣文士。
眼中殺意四起,又有震怒在其中。
“越烈!你以爲蠱惑席襄的隨侍,得悉他的行蹤,又找到最佳的時機,就能夠除去我契靈上尹?”
懸雲王眼神冷冽,蒼老的面容上,滿布寒霜道:“你不曾殺掉席襄,我碎滅玄刃,卻斬殺了你百目那位剛剛登臨神臺的神秘強者,百目徹底失去了戰勝契靈的絕對資本……越烈,你的買賣,虧了。”
越烈深深吸氣,無視懸雲王,向席襄行禮,道:“上尹確實算無遺策,越烈不能敵。”
席襄也向越烈行禮,道:“越烈太子,你殺我象靈部數百萬生靈,我斬你一尊神臺強者,也算是禮尚往來了。”
旋即他又向紀夏行禮道:“太初王,此次一戰,太蒼軍伍之威,將徹底響徹諸多域界。”
紀夏回禮道:“太蒼不過一介小國,如果不是越芒王孫挑釁在先,又殺我數萬人族子民,太蒼並不會出手。”
席襄沉吟一番,忽然問道:“太初王,殺戮數萬人族子民,你便要斬殺一位王孫,上萬煊風軍,以及綠橫國十萬軍卒,人族的性命,在你眼中,就這般貴重?”
隨着席襄問詢,懸雲王身後一衆部首都看向紀夏。
紀夏並不猶豫,他笑道:“性命珍貴與否,自然需要用實力去衡量,如果是太蒼弱小之時,就如同越烈太子所言,便是整座旬空域人族相加,也不及一位越芒王孫貴重。”
他臉上露出些許笑容,道:“可是如今,我爲太蒼君王,太蒼又有不弱的實力,旬空域人族性命的價值,自然便水漲船高。”
“再加上契靈、百目兩國相爭,像太蒼這種不弱不強的國度,最適合做牆頭草,左右搖擺,所以數萬人族的性命,一時之間就變得比靈晶更加貴重了。”
席襄深深點頭,讚道:“太初王確實聰慧過人,足智多謀,一眼便看出太蒼的價值所在,不如太初王相助契靈,滅去百目如何?往後便再也沒有了後顧之憂。”
紀夏看向越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