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片荒野之地,一棵棵枯敗而巨大的樹木林立在道路兩旁。
道路中央,一支軍隊正在急速行軍。
他們樣貌如同土狗,身形大過人類許多,卻可以直立行走,手中握着粗壯的狼牙棒,眼中血絲遍佈,讓人莫名有些駭然。
這些正是鳩犬國賴以存在的惡犬軍,每一個惡犬軍兵士,都是六重天強者,應對普通人,他們可以以一敵百!
“將軍,還有三十里,太蒼都城就到了。”
一位惡犬兵,吃力的趕上急奔在最前的一位披甲將軍,高聲說道。
“三十里?那就在這裡休整片刻,等等獵食軍那些廢物。”
說話的鳩犬,正是惡犬軍中最強的惡犬將,與普通惡犬的灰色毛髮不同,他的毛髮是極有光澤的黑色,一眼就可以看出與衆不同。
一千惡犬軍,就地整備,他們熟練的臥倒在地上,蜷縮起來,如同一條真正的土狗一般,在空地上休憩。
不多時,又有一隊數量幾倍於惡犬軍的兵士徒步行軍而來,其中有位將軍來覲見惡犬將,高聲道:“將軍!獵食軍五千人盡數趕到,請將軍下令。”
那惡犬將點點頭,眉頭中藏着幾分輕視:“相繼失去蒼衛軍、紀商的太蒼,就像是被人捉到案板上的魚,菜刀臨身,只能無力掙扎,卻沒有任何自救的法子。
這樣的人族國度,只需要我們一千惡犬,就可以推平,你們在這裡也只是礙事而已。”
獵食軍將領深埋犬首,眼中閃過一絲不忿,卻不敢反駁。
惡犬將說道:“往日裡有蒼衛守護,又有紀商這尊神通強者坐鎮,我等不敢舉國來攻,怕相持不下,被更南的鱷角國鑽了空子,如今紀商老兒已經死了,那麼太蒼就沒有必要存在了。
他們的國土,我們將用來豢養奴隸;他們的成年族人,可以奴役;其他人,則是我們的食物,有了那麼多糧食,兩個月之後的日寂,族人們就再也不用捱餓了。”
獵食軍將領點點頭,犬首之上,漸漸露出幾分喜意。
確實,每一次日寂,都要忍受缺少食糧的痛苦,若是有整個太蒼人族作爲糧食儲備,最起碼三個日寂之內,再也不用捱餓了。
“將軍,是否派出斥候探查太蒼國都的防備?”獵食將領小心翼翼的問道。
“防備?能有什麼防備?除了太城八千蒼守軍,我們的暗線沒有任何情報傳來,蒼城的六千蒼守被屯兵蒼青山的周青國猴子看的死死的,我們還需要探查什麼?
難道那些牲畜一般的卑微人族,還能變出一支軍隊不成?”
惡犬將滿嘴不屑,獵食軍將領卻知道並不是惡犬將目中無人,而是事實如此。
“聽我號令,所有將士,行軍!讓我們用犬爪砸開太蒼都城的城門,吃掉裡面所有能吃的東西!”惡犬將高聲下令。
“遵命!”
如同萬獸崩騰而過,在地上踏出恐怖的腳印。
——
“既然鳩犬的暗線已經現身,爲何仍然要執意將百官押入暗牢?”召曲看着眼前正與姬淺晴商量如何破敵的太子殿下,問出心中的疑問。
“作冊大人,你能保證那羣高官中,只有一個鳩犬暗線嗎?”紀夏頭也不擡。
姬淺晴接過話頭說道:“作冊大人方纔也看到了,鳩犬國掌握了幾種奇異的藥物,一種可以變換樣貌,另外一種,則可以讓區區五重天的鳩犬獲得連我也追不上的恐怖速度,不得不防備。”
紀夏點點頭,道:“鳩犬國還不知曉陰軍的存在,太蒼現在唯一能依靠的,就是出其不意。
除了太蒼這些高官,沒有任何人知曉父王的離世,可是短短几個時辰,鳩犬就已經知曉了此事,我怕陰軍的消息走漏,想將百官暫時關押,沒想到意外逼一條鳩犬現身,但誰也不能保證鳩犬隻埋了這麼一條暗線,所以乾脆在戰爭結束之前,將他們關押,免得我們唯一的優勢被敵人知曉。”
姬淺晴仔細看了紀夏一眼,忽然問道:“你真的是大風行走?”
紀夏一愣,回答道:“自然是,否則陰軍又作何解釋?”
姬淺晴搖搖頭道:“我從書中瞭解到靈陣喚靈的道法,許多上國皆有,原本我以爲你只是掌握了某中極爲特殊的喚靈陣法,現在我有點信你確實是大風行走了。”
她看到紀夏疑惑的表情,解釋道:“只有大風,才能把一個往日裡那般不堪的人,變成一個正常人。”
紀夏臉色一黑,正要反駁,忽然宮樓上方長蒼鐘響起,鍾槌撞擊鐘身,發出宏大聲響,足足響了九下。
“鳩犬軍已至太城十里外的青羊原!”斥候高聲稟報。
姬淺晴看向紀夏。
紀夏深呼一口氣,來到宮樓正前,拿出太蒼國令,高聲喝道:“諸位將士聽令!”
八千蒼守軍整齊將手中武器敲擊作響。
“左昆率兩千弓手,立於城樓之上,鳩犬一進入射程範圍,立刻放箭、投石!”
“儲交、蒙言,各率領一千蒼守軍,埋伏左右,正中由姬淺晴、融鹿將軍……以及本太子親率四千蒼守,正面迎擊!”
“諾!”四位將軍再次敲擊手中兵器,領名而去。
姬淺晴臉上露出一絲詫異,問道:“你想去送死?”
紀夏嘴硬道:“你方纔沒有看到我是怎麼殺那條鳩犬的嗎?我會死?”
他話語剛剛出口,心中卻有些驚訝,暗想道:“什麼時候殺人對我來說是如此輕易,沒有負擔的事了?難道是因爲融合了太子的記憶的原因?”
姬淺晴撇撇嘴:“那條鳩犬隻是速度快些,實力只有區區五重天,你身上一點靈元波動都沒有,純粹靠那柄奇異長劍才能保住性命,戰陣之上,刀劍無眼,就算是先國主神通境界的實力,都不敢深陷戰場。”
她頓了一頓,繼續道:“相信我,你上了戰場,絕對是九死一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