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嚏!”
“嚏……阿嚏!”
“阿嚏、嚏——”
“我滴媽阿~嚏!”
徐小受連鼻屎都給鼻涕狠狠嚏了出來,他摸着發酸的鼻骨,死命揉了揉,“天殺的,怎麼這麼多人想我?”
“受到擔憂,被動值,+2。”
“受到竊笑,被動值,+1。”
“又來……徐小受,你真沒事嗎?”木子汐皺着瓊鼻遞上了手帕。
這半個月的歷程,她花光了一輩子的手帕使用量。
原因便是時不時的徐小受便會開始打噴嚏。
一開始大家感覺還好,約莫是宗師之身也會着涼吧?
後來次數着實過多之後,所有人也都意識到了不對勁。
“心血來潮?”
辛咕咕沒心沒肺的笑着,一手搭上了徐小受的肩,樂道:
“你這解釋未免有點過於牽強吧,哪有人心血來潮是這個樣子的?”
“還能用打噴嚏的數量來計算惦記你的人數……哈哈,這天南海北的,多大的地兒啊,有這麼多人想你?”
“那說不準。”徐小受無力解釋了,擺擺手望向了莫沫:“多少?”
“七六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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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
徐小受嘆息。
七百多次……
別人也許不信。
但這是“感知”的附帶效果,已經被他親身驗證過很多次了。
他宗師之身又怎麼可能真的會着涼?
有燼照白炎在,着熱還差不多。
七百多個噴嚏,便真意味着即便一路走來,無人識得自己,但估摸着那些想要抓捕聖奴的,對自己有印象的,一個個已經在開始着手行動了。
“七百多白衣麼?”
徐小受自嘲一笑,那是八尊諳才能一劍斬之的數量,他徐小受何德何能,也能遭此待遇?
唯一值得慶幸的是,這些個心血來潮的表現形式,僅僅都只是打噴嚏。
依照以往情況來說,只要是用點計,都是可以坑殺的存在。
若是像上次那般……
徐小受現在一回想到愛蒼生的那一箭就發憷。
僅僅只是鎖定,都令得遠在兩域之外的自己渾身龜裂,開始迸血。
真要再出現在這等情況,他身邊可是沒有桑老頭了。
最多最多,也就是隻能換個人頂上去……
“你看我作甚?”
辛咕咕被徐小受思索的眼神給嚇到了。
他感覺這傢伙莫名其妙這麼盯着自己,準沒好事!
“受到畏懼,被動值,+1。”
“受到詛咒,被動值,+1。”
“走吧,應該不遠了。”
徐小受脣角一咧,沒有多言,帶着身後三人繼續往東天王城的方向走去。
這半個月,他們的行進路程着實太長、太長,長到徐小受自個兒都有點記不住里程數。
因爲身後帶着兩大鬼獸寄體,自身還有着聖奴身份,徐小受根本不敢使用傳送陣。
徒步前行雖說慢了點。
但四人修爲不俗,中間也不曾出現過什麼意外,別人的意外倒是多了不少,但不礙自己的事。
幾經輾轉,也算是快要抵達目的地。
這中途,徐小受總算是真正見識過這一片大陸上,除了靈宮之外的風土人情了。
確確實實,煉靈師很少。
少得徐小受不得不承認自己彼時驗證出來一個真理:只有煉靈師,才能提供被動值,普通人真不行!
在死心之後,他也就特意往兩個地方走了一遭。
一是天桑城,蘇家,一個曾經的名劍墓名城雪的持劍人世家。
在那裡,徐小受見了蘇淺淺一面,也見了蘇家的高層。
不得不說,這是他見過的唯一一個真正具有劍客性質的家族。
在那地方,他感受到了純粹的劍修氣度,那是和挺胸擡頭之後的八尊諳極爲相似的氣度。
埋藏在心底深處的疑問,徐小受不曾問出來。
可便是那麼一遭,他便知曉八尊諳不曾欺騙自己。
原來,這個世界上,真有以死在第八劍仙劍下爲榮之人。
那些人……
徐小受一開始覺得不是很能理解。
但白窟一事過後,又突覺得可以理解。
對自身得到的答案,徐小受的看法是不置可否。
總而言之,換做是他,不會做出類似蘇家的這般選擇便是了。
再不濟,也要拼死將奪劍人給剮下一塊肉。
這,纔是徐小受!
第二站,他去了青龍郡。
桑老的第二個傳說在此誕生,太虛之戰的現場,他也去觀摩過。
有肆虐的劍意,有燼照的氣息……
但人去樓空,除了那些個和自己一樣的瞻仰者,青龍郡,徒留一個空殼。
沒有逗留多久,徐小受再度前行。
他不曾迴天桑靈宮。
或許院長大人、喬長老那裡,有着屬於阿戒的秘密。
可桑老已走,自己也便失去了解疑之人。
徐小受不覺得自己的再度迴歸,能夠問到想要的答案。
更多的,卻會給靈宮帶來災難。
不告而別,有時候反而纔是成全。
遺憾固然有之,但人生便是因爲有了不完美,才變得更加圓滿,揚帆再起航,是對自己和他人最好的尊重。
……
“到了!”
幾日時間一晃而過。
隨着同行人越來越多,官路的盡頭,也終於不再是雲霧山海,而是一座巍峨雄城。
高達十數丈青石大方磚壘砌成了厚重的城牆,將肉眼所及的天穹橫截攔斷,寬廣無邊,氣勢滂湃。
那雄渾的重玄天罡城門,以虎頭雄獅爲門扣,即便其上有着歲月斑駁的痕跡,但觸目所及,滿眼凶煞之氣,使人不敢多瞅之。
門外一衆白衣護衛,實力盡皆先天以上。
那蹲在側邊叼着草,一雙鷹眼不斷掃尋入城人的護衛隊長,更是王座修爲,身着的一襲白衣,也和普通的白衣護衛有着根本區別。
其胸章之上,刻有聖殿一座,懸白劍一柄。
“白衣!”
徐小受明白,這是真正的白衣,隸屬於聖神殿堂的兩大執道組織之一,被自己坑過、騙過,但再見時,依舊有着沒來由的心悸。
“沒問題吧?”
徐小受回頭掃了眼辛咕咕和莫沫。
他不擔心自己,也不擔心木子汐。
最怕的,便是身後這兩大鬼獸寄體,會在東天王城之中被發現。
那個時候,徐小受覺得自己只能選擇棄車保帥,隔岸觀火,保全自己……嗯,還有師妹。
“問題不大,東天王城我走過,普通人或許會怕,但我不一樣。”辛咕咕撥了撥胸前的金色禪杖項鍊,滿不在乎。
他的“普通人”,徐小受知曉說的是“普通鬼獸寄體”。
確實,這傢伙戌月灰宮出身,要是還能被一個護衛隊長給瞧出來,那真不用混了。
能從南域走到東域,千萬裡送貪神的人,怎麼可能會輕易被發現?
“我也沒問題。”
莫沫點頭,她的小銅爐甚至連換都不曾換。
這點不起眼的標誌,別說在天桑城都難找了,放到東天王城之中,那更加是如石沉大海,難覓蹤跡。
“那就好。”
徐小受頷首,用手背碴了碴自己的小鬍渣,確定是易容狀態後,這才邁步往前。
“記住,從現在開始,腰背都給我挺直了,我們是來搞事的,莫要讓人看低了,懂?”
“是!徐少!”
辛咕咕一挺胸,聲震如雷,惹得路人不由側目。
“受到驚疑,被動值,+45。”
“受到詛咒,被動值,+1。”
徐小受滿意的點了點頭。
從現在開始,辛咕咕的身份,便是徐少的狗腿。
他偏頭看向了莫沫。
莫沫嘴脣囁嚅了幾下,唯唯諾諾的,羞以啓齒。
在看到徐小受目光一寒之後,她才沉重的閉上了眼,一臉死灰。
“是,徐少。”
蚊聲說完,莫沫耳根子便開始紅了。
“擡頭、挺胸、翹……咳咳,腰桿子筆直,大聲點!”
“是,徐少。”莫沫聲音更低了。
“受到詛咒,被動值,+1。”
“朽木不可雕也!”
徐小受氣憤的一甩袖袍,看向木子汐。
“受到詛咒,被動值,+1,+1,+1,+1……”
“看我作甚,說呀,這是讓你們培養思維慣性,免得到時候露餡!”徐小受選擇性的屏蔽了信息欄。
木子汐大眼睛水汪汪,滿是迷茫,內心卻完全不曾停下。
“受到詛咒,被動值,+1,+1,+1,+1……”
“這小妮子,叫聲‘徐少’會死嗎,真是的!”
徐小受放棄了,轉頭看向狗腿子辛咕咕。
“徐少!有何吩咐!”
辛咕咕滿眼亢奮,他就喜歡角色扮演,這很有趣。
周圍人再度被這大喝聲給嚇到,避之唯恐不及,紛紛選擇繞道而行。
“受到鄙視,被動值,+53。”
“受到腹誹,被動值,+22。”
“受到厭惡,被動值,+68。”
“開路!”
徐小受胸也一挺,吼得更大聲了。
他一看到路人的反應,耳根子都在呼喚咧開的嘴角。
要的,就是這種中二加腦殘的效果!
越是紈絝,越是腦殘,越是無厘頭……
但在這諸多“越是”的基礎上,又還有現實存在的調性,是衆人潛意識中認可的,也容易起情緒的身份。
他一路走過去,所能獲得的被動值,便是越多!
瞅一眼信息欄:
“被動值,84221。”
才八萬!
他徐小受都快宗師了,庫存才八萬。
真上了宗師,怎麼升級被動技?
徐小受現在都不敢動用這筆庫存了。
按照技能點的漲價情況來看,一階技能點一千被動值,二階技能點五千。
那很有可能,上了宗師之後,需要的三階技能點,便是一萬、三萬、乃至五萬!
不管如何,徐小受有必要讓自己在突破宗師的第一時間,將“強壯”點上王座等級。
如此,他纔算有了在大局中的自保之力。
而那個時候,他便是王座之軀,能一拳爆錘普通王座的真正強者。
那是真正的“強者”!
不是“先天強者”中充滿了諷刺意味的“強者”!
爲此。
徐小受需要屯夠保底十萬,力爭五十萬,最好上百萬的被動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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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天王城,便是他徐小受的發跡之地!
“徐少……稱謂很中二?”
徐小受眸底有着隱含的瘋狂。
哪有什麼中二不中二,腦殘不腦殘?
在背後有人撐腰的情況下,他要不擇手段,讓“徐少”之惡名,響徹整個東天王城!
至於爲什麼是“惡名”……
好人不長命,禍害遺千年。
千年吶!
那是躺在棺材之中,即便腐朽了,也能收到高額被動值的境況。
這惡名,誰能不揚?
……
“四人?”
“姓名,出身,修爲,都報一下。”
城門口的護衛瞥了一眼,照例低頭問詢着,拿着玉簡準備紀錄。
“放肆!”
辛咕咕一聲怒喝,突然給所有護衛嚇了一跳。
即便是排隊等在後方試圖進城之人,也不由各自後撤,遠離了這四人組合。
“受到驚疑,被動值,+73。”
“受到畏懼,被動值,+32。”
徐小受表面毫無波動,內心簡直要笑開了花。
好哇!
好你個辛咕咕,不枉我把你救活帶了出來。
果然,你就是我徐小受的搖錢樹。
“嚷什麼嚷?”
護衛皺起了眉頭。
他見過惡劣情況的,但這種一看便是大勢力出身,卻還要爲難城門護衛的極度惡劣情況,還是首次見。
衆多護衛緊劍,有些一言不合便要動手的趨勢了。
辛咕咕瞥了徐小受一眼,見其不動聲色,便是明白自己接到的“囂張處事”的任務,完成得尚不圓滿。
他鼻孔一高,嗤聲道:“我們徐少給足了你們面子,安分排隊已經是不錯了,名諱?出身?修爲?”
“這是你們該問的?有資格……”
他僵了一下。
“染指。”徐小受了然,不動神色的傳音。
“有資格染指的?!”辛咕咕頭要翹到天上去了。
徐小受差點沒笑噴。
他突然覺得這是不是有些不好。
畢竟此刻的作爲,像極了無腦的反派,是不是待會兒就要有正義人士出來伸張一二?
但似乎,這纔是自己所期待的?
護衛頭領手掌在身後微微一壓,示意自己人稍安勿躁。
他瞥了後方已經撤到了丈許開外的長龍隊伍,不想節外生枝,勸道:“現在是關鍵時間點,進城的都要登記,麻煩配合一下工作。”
“配合?!”
辛咕咕無腦譏諷,本來就是惡臉的面容一個猙獰,更像閻王,“我們還不夠配合?都這樣排隊配合了,你們還想搞事情是吧,管事的誰,給我出……”
“叫我?”
旁側叼草蹲着的白衣王座起身走了過來。
辛咕咕下意識的縮了縮腦袋。
紅衣、白衣什麼的,他的最怕。
但一想任務……
“你叫什麼名字?”
“哦豁,還是個小白衣?有代號、編號吧!”
“都是啥,報過來!”
白衣眯了眯眼。
這情況,未免有些太過於惡劣了吧?
實話實說,這他還是第一次見!
剛想說話,便見那被三人環伺其間,約莫是世家子弟的青年邁前了一步,他立馬偏頭望去。
小鬼難纏,閻王反而最好說話。
世家出身,應該是懂些規矩的纔對。
沒有多言,白衣王座就這般瞧了過去。
對方,應該知曉自己身份,會給出理應的尊重纔對,不需自己開口。
徐小受手負在腰後,微微挺胸,見所有人視線都被吸引了過來,他再度沉吟了十數息的時間。
直到信息欄從瘋狂跳動至暫緩,有了平歇的跡象,他才撅着下巴,淡漠開口:
“問話可以,但你們,尚不夠資格。”
“江邊雁在哪,喚他出來,本少,想親自聽他的‘盤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