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公公,你——”王也看着那摘下面罩的刺客,有些驚訝地道。
“你想說,我爲什麼要來刺殺你對吧。”那刺客,赫然是和王也有過幾面之緣的大內太監,當今聖上的心腹,王也只知道他姓高,具體叫什麼,還真不清楚。
“我如果真的要殺你,想來你也撐不到血脈之力出現。”高公公臉帶笑容,看起來竟然有幾分慈祥的意思。
“這我相信。”王也點頭道,第一次見這高公公,他就知道此人深藏不露,再回想剛纔的事情,只怕八品,也不是他的真正修爲,從頭到尾,他都在壓制自己的修爲,否則今日在場的人,只怕現在已經死絕了。
“我只是不明白,以高公公你的身份,怎麼會有功夫來陪小子過招?”王也腦海中一瞬間閃過無數念頭,他斟酌着用詞說道。
“老奴只是個奴才,有什麼身份?我這次來,主要是替聖上試一試,北海侯你有沒有那個資格。”高公公說道,臉上充滿了滿意之色。
“那我到底有沒有資格呢?”王也明知故問。
“自然是有的。”高公公點頭道。
“那高公公你請回吧。”王也一伸手,做了個請的手勢。
高公公一愣,不明白王也的套路,正常人不應該問問,有的是什麼資格嗎?
“高公公,君心似海,我不想猜測,不管聖上如何想,我王也,只是個小小的侯爵,有些事,我不想摻和。”王也開門見山地說道。
“北海侯,聖上對你,從來只有愛護之意。”高公公正色道,“這次試探,也是聖上擔心你實力不足,會有危險。說實話,如果你剛剛不能覺醒血脈之力,今日老奴就會讓人護送侯爺離開京城,找一個山明水秀之地,隱居一世。”
這回輪到王也發愣了,高公公是當今聖上的心腹,可以說是一人之下,萬萬人之上,他這種話說的,怎麼讓王也聽不明白呢?
“既然北海侯你真的覺醒了血脈之力,那就證明靠山王的選擇沒錯。”不等王也發問,高公公就繼續說道,“北海侯,你不是外人,我可以告訴你,靠山王,遇刺了!”
“什麼人敢刺殺靠山王,活得不耐煩了?”王也的第一反應是有人在找死。靠山王王烈是什麼人,當今天下第一高手,這個第一,可是連妖族都包括在內的!
王也可是親眼看到過靠山王出手,尋常九品高手,在他手下只怕都撐不了一合,這樣的人,也是能輕易刺殺的?
“只差了一點,對方就得手了。”高公公臉色變得有些凝重,“這個消息,聖上已經下令封鎖,但是不知道爲何,還是泄露出去,現在各大世家都在試探,一旦靠山王重傷的消息被確定,大新朝,只怕就要大亂了。”
“怎麼會?”王也大驚道。
“侯爺請跟我來。”高公公說着,身形一道煙一般,從屋頂的破洞鑽了出去。
王也沒有猶豫,雙足一踏,也是沖天而起。
兩人一前一後,很快進入了皇宮大內。
高公公對皇宮十分熟悉,一路上,連一個侍衛都沒有遇到,半個時辰之後,兩人來到一處冷宮。
“靠山王受傷以後,便在這裡療傷。”高公公一邊開門,一邊低聲道,“爲了防止消息泄露,這裡沒有安排侍從,一應事情,都是老奴親自打理。”
“來了?進來吧。”王烈的聲音在兩人耳邊響起。
高公公打開屋門,做了個請的手勢,他自己卻沒有入內,而是站在門口當起了守衛。
王也邁步走入房間,房間內有些昏暗,他稍微適應了一下,便看到王烈盤膝坐在牀上,雙目微閉,氣息若有若無。
“叔祖!”王也低聲呼道。
“不要大驚小怪。”王烈的聲音略微有些虛弱,“我還死不了。”
“誰幹的?我弄死他們!”王也怒道。
“行了,你要有那個本事,我死了也無所謂了。”王烈沒好氣地說道,“不錯,你真的覺醒了血脈之力,我果然沒有看錯。”
“剛剛高公公就這麼說,我說叔祖,你都這樣了,還管我有沒有覺醒血脈之力,你不應該想着怎麼養好傷,把暗算你的人全部捏死嗎?”王也說道,看到王烈之後,他倒是放下心來,王烈這樣子,看起來雖然受傷不輕,但是並不像要死的樣子。
他這種高手,只要沒有當場身死,想必再死也沒那麼容易了。
“我傷得比你看到的要重,現在的我,不能輕易露面。”王烈說道,“我不露面,那些宵小之輩就少不得各種試探,沒得惹人心煩,萬一再有不開眼的,謀個反,判個亂——”
“你說這些我也沒辦法啊。我要是有叔祖你的實力,那沒得說,誰敢跳我就收拾誰。”王也攤開手,說道,“現在我就是個四品武者,就算加上鑄兵師的身份,也鎮不住場面啊。”
“以前的你自然不行。現在的你,可以。”王烈說道,“你還不明白,王氏一族的血脈之力,意味着什麼。”
“也沒人告訴過我啊。”王也無奈地說道,“我知道自己好像變得很強,但是再強,比起叔祖你來,也差的十萬八千里,你都被人暗算了,我就更不行了。”
“我被人暗算是個意外,他們只有這一次機會。”王烈搖頭道,“你要震懾的,也不是他們,而是那些牆頭草,只要那些牆頭草知道王氏一族有人覺醒了血脈之力,他們就不敢輕舉妄動。等我的傷勢恢復了,一切自然會有個了結。”
“只是這樣?”王也道,“叔祖啊,咱們這血脈之力,到底是怎麼回事?你跟我說說唄。”
“不是咱們,是你。”王烈道,“血脈之力,當今王氏之中,只有你一人掌握。王也,你可知道,爲什麼當年劉秀創出了鑄兵之術,劉家依舊把天下輸給了我們王家嗎?”
“這你好像說過,咱們王家有個先祖天生神力,能夠和武者抗衡。”王也心中一動,“你不會是想說,那個先祖,就是覺醒了血脈之力吧?”
“沒錯。”王烈點點頭,說道,“當年先祖王莽的太子,受天降隕石影響,血脈發生變化,覺醒了血脈之力,他氣血之力逆天,不依靠神兵,以肉身之力,甚至可以壓制鑄兵祖師劉秀!如果不是鑄兵之術可以造就武者,當年劉家,早已是滅族了。”
這一次王烈的耐心很好,像講故事一般,把當年的事情,講述給了王也。
當年那個太子,和劉秀一起失蹤之後,王家每隔幾代,便會有一人覺醒血脈之力,王家的血脈之力十分霸道,一旦覺醒,實力會在短時間之內迅速提升,比起武者的提升,要快得多。
相比之下,藏劍山莊哪怕壟斷了鑄兵之術,造就一個絕世武者,也沒有那麼容易。
不過因爲王家血脈之力,每次只會有一人覺醒,人數稀少,所以想要滅掉藏劍山莊,也不是那麼容易的事情。
反之,藏劍山莊哪怕掌握了鑄兵之術,因爲忌憚王家覺醒了血脈之力的絕世高手,也不敢輕易反叛。
兩家這種微妙的平衡,不可言說。
“叔祖,你的意思是,你其實沒有覺醒血脈之力?這樣你都是天下第一高手了,那如果再覺醒血脈之力,豈不是能徹底滅了劉家?”王也思索道。
“哪有那麼容易?血脈之力的覺醒,無跡可尋。”王烈搖頭道,“藏劍山莊一直以爲我是王氏一族這一代覺醒了血脈之力的人,其實我有如今的實力,只是因爲我天賦異稟。”
他說得很平淡,但是王也還是聽出了濃濃的裝叉意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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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叔祖,我大概明白你的意思了,但是我是鑄兵師,藏劍山莊已經要殺我而後快,這要是讓他們知道我又覺醒了血脈之力,那他們要殺我的決心,豈不是更堅決了?你之前的威脅都未必有用!”王也苦笑道。
“怕什麼?你已經覺醒了血脈之力。”王烈說道,“你的前輩們,哪一個不是這麼殺出來的?不要小瞧這血脈之力,藏劍山莊現在想殺你,沒有那麼容易,生死之間的搏殺,只會讓你快速地變強!”
“再快,人家派一個九品武者也能一巴掌拍死我。”王也嘟囔道。
“沒那麼容易死的。”王烈輕描淡寫地說道。
“叔祖你叫我來,到底是想讓我怎麼做呢?”王也知道多說無益,直接問道。
“我不是說了嗎,你需要當衆顯現你的血脈之力,也就是你肉身的力量!”王烈說道,“最簡單的辦法,就是不用神力,去挑戰各家高手,只要單憑肉神之力擊敗一個七品武者,就夠了。”
“就這樣?”王也道。
“就這樣。”王烈點頭道,“放心,知道你不肯吃虧,你替家族背鍋,家族也不會虧待你,此事過後,你的爵位,會動一動。”
“爵位無所謂,你能不能再給我搞點鑄兵材料,多多益善。”王也自知無法拒絕,只能多給自己要點好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