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是要你解釋。”蘇妲己說道,“侯爺,這件事,對你來說或者無關緊要,但是對我蘇妲己來說,是關係到我一生的事情。”
“進宮,從此成爲商王的玩物,這是我離開冀州的時候就已經做好了的準備。我本以爲,我這一生,也就是這樣的。”
“但是能有機會活成一個人,誰又願意成爲玩物呢?”
“侯爺,我知道我和你之間沒有任何關係,不值得你出手相助。我也沒有資格求你高擡貴手,但是我還是想知道,你真的只是爲了榮華富貴,才如此執着地阻止伯邑考世兄他們嗎?”
“有區別嗎?”王也說道,“我做自己的事情,還有錯了?蘇小姐,這天下,可憐人不止你一個,那是同情不過來的。”
“既然你問了,那我可以告訴你,我這麼做,沒有任何目的,只是因爲,這是我應該做的。”王也繼續說道,“不管商王如何,你進宮,是你爹蘇護做出的承諾,也是你們蘇家和商王都認可的事情,其餘的事情,我管不着,也不想管。”
“你乖乖地跟我回去,我可以不找伯邑考他們的麻煩,我想你也不想因爲你自己,連累別人吧。”
“就憑你?”雷震子大怒道,身上發出轟隆的雷聲,背後的翅膀上彷彿有雷電纏繞,他已經舉起了黃金棍,好像隨時要動手一般。
王也只是斜眼看了他一眼,自己連一氣化三清之術都暴露了一部分,還能害怕一個雷震子?
“是我想得太多了。”蘇妲己眼神黯淡地低下頭去,她嘆了口氣,“是啊,蘇家和商王都同意的事情,做人怎麼能夠出爾反爾,背信棄義呢?”
“侯爺,你們不用再打了,我和你去朝歌。”蘇妲己咬了咬嘴脣,開口說道。
“蘇小姐!”
雷震子大急。
伯邑考讓他把人帶走,現在蘇妲己要回去,他該怎麼向伯邑考交待?
“你的選擇很明智。”王也點頭道,衣袖一甩,一道光芒捲起蘇妲己。
雷震子呼啦一聲撲了上來,另外一個王也,卻是身形一晃,將雷震子攔了下來。
蘇妲己的身形一晃,消失在空中,與此同時,王也的身形,也化作一道流光,消失在遠處。
雷震子又急又怒,但是被一個王也纏住,他根本脫身不得,只能發出長嘯,來提醒伯邑考。
正在和楊戩糾纏的伯邑考,聽到雷震子的嘯聲,臉色大變。
楊戩的耳朵微微一動,好像聽到了什麼聲音一般,他身體一動,瞬間退出數百米。
“姬兄果然名不虛傳,這次不如就到此爲止吧。”楊戩橫刀而立,沒有繼續動手。
伯邑考深深看了楊戩一眼,點點頭,七香車發動,瞬間消失不見。
另外一邊,李世民也指揮着衆人停手,而伯邑考的手下,很快整頓隊形,狂奔而去。
現場一時間只剩下楊戩、袁洪、李世民等人,還有一臉茫然的侍從們。
“收拾一下,繼續向朝歌前進。”楊戩掃視全場,有些人受了傷,不過傷勢都不重。
對楊戩發號施令,李世民沒有任何意見,無論在哪裡,實力都是說話的底氣,楊戩比他強,這時候,楊戩做主,自然無話可說。
最重要的是,楊戩和王也交情也不一般,他有這個資格說話。
一衆人簡單包紮了一下傷口,然後繼續上路,朝着朝歌城進發。
另一邊,伯邑考御使七香車,出現在朝歌城不遠處的一座山頭上。
他對面,王也坐在那裡,身前還擺着一張小小的方桌,方桌上,一杯香茗,還在散發着熱氣。
這架勢,倒是讓氣勢洶洶而來的伯邑考愣在當場。
“伯邑考,你不會只有這點膽子吧?”王也開口道,“坐下喝杯茶,聊兩句,敢嗎?”
伯邑考看起來十分文弱,但是他的膽子,肯定是不小的。
一個膽小之人,也不會出現在敵國的腹地。
雖然大商和大周現在還沒有開戰,但是如果讓商王知道伯邑考出現在這裡,那他一定會不惜一切代價,活捉伯邑考的。
所以伯邑考出現在這裡,是冒着極大的風險的。
這樣一個人,膽小兩個字,和他是不沾邊的。
“既然冀州侯有如此雅興,伯邑考敢不奉陪?”伯邑考笑了笑,收起七香車,灑然落座。
兩人相對而坐,同時舉起茶杯,各自喝了一口。
“冀州侯有何指教,不妨直說。”伯邑考看似隨意地四下看了一眼,開口說道。
“你想找蘇妲己?”王也道,“不用費力了,她不在這裡,你也不用擔心這裡有對付你的陷阱,我還沒有這麼下作。”
“這我自然是相信的。”伯邑考道,“冀州侯既然是肯坐下談,那是否同意了我之前的請求?”
之前伯邑考開出了條件,如果王也願意歸順大周,大周同樣可以以侯爵相待。
王也之前拒絕,但是現在只有兩人,王也有擺出這個架勢,實在由不得伯邑考不多想。
“歸順大周?”王也搖搖頭,“那就不必了。說實話,我並不喜歡歸順這兩個字。就算是當初聞仲和我談條件的時候,也沒有用過歸順這兩個字。”
“是我失言了。”伯邑考倒是從諫如流,一臉坦然地認錯道,“冀州侯就算加入我大周,也是一方諸侯,算不得大周的臣下。”
“伯邑考,你不需要用言語來試探我。”王也說道,“我對大商,確實沒有什麼忠誠可言,同樣的,我對大周,也沒什麼敵意。”
“不過加入大周,那就不必了,相比大周也沒有一塊類似於冀州這樣的地盤給我吧?”
伯邑考眉頭微微一皺,大周的地盤,本就比不上大商,而且每一塊地方,都已經有了主人,肯定是不能有冀州那麼大一塊地盤交給王也。
“冀州侯你是想割地爲王?”伯邑考不是傻子,他一瞬間就明白了王也話裡的意思,“那樣的話,冀州的地方,只怕是還不夠吧。”
伯邑考忽然發現,眼前這個冀州侯的野心,好像比自己想象的還要大。
“割地爲王?是也不是。”王也搖頭道,“我對稱王稱霸,沒有任何興趣。”
“伯邑考,我切問你,你們大周,是不是已經做好了開戰的準備?”王也繼續說道,“不要否認,是不是都不重要。大商和大周,必有一戰,這只是時間的問題。”
“對我來說,大商和大周,到底誰是正義的一方,都無所謂,我只知道,大商大週一旦開戰,這天下,就沒有什麼安穩可言了。”
“我不想捲入你們的戰爭,所以我需要一塊世外桃源,而冀州,正合適。”
“這就是我的目的,伯邑考,你聽明白了嗎?”
伯邑考一臉嚴肅,他沒有想到,王也會說出這麼一番話,這種話,說給我聽,真的合適嗎?
他想不明白,明明之前還要打生打死的對手,爲什麼忽然如此坦誠?
這種事,不應該是機密嗎?
他怎麼突然如此相信我了?
“是不是覺得我跟你說這些很奇怪?”王也開口道。
“這些話,離開這裡,我絕對不會承認我說過,而你伯邑考就算說出去,也不會有人相信,別人只會說是你伯邑考詆譭敵國的侯爺而已。”王也道。
“有道理。”伯邑考苦笑道。
“冀州侯,我是不明白,你爲什麼和我說這些。”伯邑考道。
“我說這些,自然是想和你做個交易。”王也理所當然地說道。
“做交易?”
“沒錯。”王也點頭道,“你不是想帶蘇妲己離開大商嗎?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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伯邑考表情凝重,做了個請的手勢,卻是沒有開口說話。
“蘇妲己,我可以讓你帶走,甚至我可以想辦法,瞞過商王,讓他以爲蘇妲己已經進宮,這樣應該也能給蘇護多留一些時間。”王也繼續說道。
“如果是這樣,那卻是能讓蘇將軍的撤離更加從容。”伯邑考道。
“冀州侯你想要的,又是什麼呢?”伯邑考問道。
伯邑考現在已經知道,王也不是居於認下之人,也就不再自討沒趣地招攬王也。
人家說的很明確了,人根本不管什麼大周和大商,人家就是想要冀州這個地盤!
“我想要的東西很簡單。”王也說道。
“冀州,是蘇護經營了數百年的地方。他既然歸順了大周,那想必,冀州軍,他也會帶走吧?”
伯邑考沉默了一會兒。
其實不止是冀州軍,整個冀州,原本蘇護都是要獻給大周的。
也就是說,蘇護,是打算帶着整個冀州,加入大周的!
如果不是因爲如此,伯邑考怎麼會爲了蘇護的女兒就親身犯險呢?
蘇護卻是是個名將沒錯,但是這天下的名將,又不止蘇護一個?
當然了,蘇護和大周皇帝姬昌,卻是有不淺的交情。
伯邑考也不好說,自己會來救蘇妲己,到底哪個因素更大。
“你是不是想告訴我,蘇護,想把整個冀州也帶走?”
伯邑考不說話,王也卻是繼續說道。
“你的表情已經說明了問題。”王也道,“蘇護還真是癡心妄想。”
“他難道以爲,上次他反叛的事情,大商就真的翻篇了?就算商王既往不咎,你以爲,聞仲會放任不管?”
“帶着冀州投誠,他真是想得太美了。”
“我們知道聞太師會有所防備,不過能不能成,總要是試一試的。”伯邑考沉默了片刻,開口道。
“不用試了,我說了,冀州是我預定的地方。”王也說道,“我不妨告訴你,聞仲親率的大商精銳,便在冀州附近,一旦蘇護有什麼異動,他就會死無喪身之地。”
“冀州,現在只會是大商的冀州,你們成功不了的。”
“你能做的,最多是帶走蘇護。”
“既然冀州侯你如此自信冀州只會屬於大商,那你想和我交易什麼?”伯邑考道。
他本來以爲王也是想用蘇妲己換取冀州,那樣的話,他還真是要考慮考慮。
不過現在聽到聞仲的精銳在冀州附近,他就知道,大周想要佔領冀州,只怕是沒有那麼容易。
“冀州現在會屬於大商,所以我將會是大商的冀州侯。”王也說道,“不過以後的事情,說不準,冀州離大周不遠,未來大周和大商開戰,冀州無可躲避。”
“我現在要你一個承諾,如果有那麼一天,大周,不可率先對冀州動兵!”
“不可對冀州動兵?”伯邑考眉頭微皺,“這種事情,我就算做出承諾,你相信?”
“信不信那是我的事情。”王也說道,“你只需要告訴你,你同不同意吧。”
“軍機大事,並非我一人說了算的。”伯邑考沉吟道,“大周的軍隊,不可能捱打不還手。”
“我什麼時候讓你們捱打不還手了?我只說,大周不可率先對冀州動兵。”王也說道,“只要冀州不侵犯大周,那大周,就不能對冀州動手!”
“冀州侯,你想讓冀州成爲一個安全地帶,這個想法我是認可的,但是我想說,這僅憑我一個承諾,是沒有用的,就算大周不率先對冀州城動兵,那大商就會任由冀州獨立?”伯邑考道。
“那也是我需要考慮的事情。”王也說道,“你只需要承諾,只要冀州不出兵對付大周,大周永遠不能對冀州出兵,就可以了。”
“如果你能承諾這一點,我便會讓你帶走蘇妲己,並且幫忙遮掩,給蘇護留足了撤退的時間。”王也說道。
“只是我的一句承諾,你就如此做,你難道真的不怕我伯邑考不守諾言嗎?”伯邑考苦笑道,“在軍國大事面前,我一個人的名聲,又算得了什麼呢?”
“我相信你做不出不守諾言的事情。”王也略帶深意地說道,別人不好說,姬昌和伯邑考父子,起碼名聲是不錯的,一個能爲父而死的人,不會是一個不守諾言的小人。
“既然你願意相信,那我就給你這個承諾又如何?”伯邑考思索了片刻,正色道,“我以大道立誓,只要我伯邑考還在一天,大周,絕對不率先對冀州動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