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也感覺自己就是奔波勞碌的命運。
剛剛從大荒回來,連家門都來不及進入,就有得離開。
隔着老遠的距離,他看到城頭上李秀寧和蘇妲己的目光,硬着心腸轉身隨姬昌離開。
他不敢去見兩人,就怕一旦見面,他就不願意再走了。
可是不走,讓姬昌把河圖帶走,王也也是不願意。
河圖是八卦爐的一部分,一旦失去了河圖,八卦爐的威力將會大減。
到時候,再想用八卦爐鑄兵,可能就會有很大的影響。
對王也來說,八卦爐,不但是冀州未來立足的希望所在,更是他同生共死的夥伴。
王也絕對不會輕易讓它變得殘缺不全。
所以他是一定要和姬昌走的。
至於說拒絕姬昌,不讓他借用河圖。
王也也從來沒有考慮過。
他還指望姬昌幫他推算李靖等人的下落呢。
先天易數推演,對人的要求很高,就算王也也精通太極陰陽八卦之術,但是要論推演,他還是比不得姬昌的。
畢竟人家姬昌是專門研究這個,而王也,只不過是個業餘選手而已。
對王也決定隨自己前往西岐,姬昌並沒有感覺絲毫意外。
他來冀州,本就是一個秘密,這往回走的時候,自然也是把王也邀請到車駕之內。
這樣一來,別人也不知道王也隨大周的軍隊返回西岐。
王也倒是不用擔心大商朝廷得到了消息以後會有什麼舉動了。
否則的話,他堂堂大商的冀州侯,和大周皇帝走在一起,大商還以爲他反叛了呢。
那樣的話,大商軍隊萬一來攻擊冀州,冀州可就不要解釋了。
畢竟如今的冀州,還沒有完全獨立。
冀州軍,可還在訓練當中。
大荒人族,更是剛剛遷移過來,他們立穩腳跟,還需要一段時日。
現在對冀州來說,絕對不是開戰的最好時機。
對他們來說,最好的選擇是休養生息,高築牆,廣積糧。
暗中積蓄力量,能不開戰,還是不要開戰最好!
“侯爺,你不需要太過擔心。”
姬昌看着王也,幾次想要開口稱呼他師弟,最終還是沒有叫出口。
“西岐那邊,我已經做好了萬全的準備,這一次,絕對不會有什麼意外。”
王也撇撇嘴,越是這麼說,越容易出事。
這世上,哪有什麼萬全的事情。
尤其是這種涉及到天下大勢的事情。
動用河圖來推演天下大勢,不知道會引起多少妖魔鬼怪的覬覦呢。
就算大周實力強橫,也未必會讓那些妖魔鬼怪退縮。
畢竟能夠窺得一點天機,對他們的重要性,不言而喻。
“周王,你的先天易數,真的能夠預測到未來的事情?”
王也開口詢問道。
推演之道,他也略通一二。
其實說白了,所謂推演,其實不過是一種猜測而已。
根據現有條件,按照正常的邏輯來推斷,這就是推演。
其實就相當於,人的性格是可以斷定的,固有的條件,也是可以搞清楚的,這樣一來,就能猜測到人在遇到一件事情的時候會做出什麼樣的反應,從而就能預測出事情的走向。
道理很簡單,但是真的運用起來,必須要對所有人的性格瞭若指掌,還要掌握所有的外在條件。
這裡面的信息量,可就極大的。
當然了,高階武者,還有別的神通可以輔助這種行爲。
比如說夢幻泡影世界!
模擬現實世界造成完全一樣的人和一樣的歡迎,讓它加快時間進度,產生的一切,不就是未來的景象了嗎?
“當然不能。”姬昌搖頭道,“你對陰陽八卦之術應該也略有了解,未來的事情,千變萬化,誰能說得準?”
“哪怕是聖人,也不敢說一定能夠看清未來。我們能夠做的,只是釐清未來的一些可能,從中窺測出一線天機。”
姬昌解釋了一下,他要做的事情很簡單。
未來的變化,無窮無盡,隨意一個選擇,就可能讓未來發生重大的變化。
姬昌要做的,就是找到那些影響未來走向的重要選擇。
這些重要選擇做得對了,就可能得到他想要的未來。
這裡面的道理很簡單,就好像一個人一般,選擇上什麼大學,選擇從事什麼樣的工作,選擇和什麼人結婚等事情,完全是可以影響到一個人的一生的。
只要這些重大的選擇選得對了,一些小的選擇,就沒有那麼重要了。
但是哪些選擇影響深遠,往往在事前是難以判斷的。
有可能一隻小小的馬掌,就能影響一支軍隊的勝負,這種事情,誰能提前預料到呢?
姬昌現在想要的,就是提前知道那些能夠影響大局的選擇是什麼。
這樣一來,當遇到那種選擇的時候,大周就能做出最利於他們的選擇。
只要這些選擇全都做對了,大周,將一統洪荒界!
此事說起來容易,但是真的做起來,可是沒有那麼容易的。
畢竟一個選擇一旦做出,未來的種種,都會發生變化。
這是一個鏈鎖反應,所以這個過程中,要推演的可能性,簡直如恆河沙數,數不勝數。
如果僅憑姬昌一人之力,根本是不可能完成這種推算的。
就算能完成,也不是一天兩天的事情,只怕等他推算出來,大周都已經不存在了。
這自然是不行的。
算力不夠,那就只能藉助外物了。
這天下,沒有什麼比河圖更合適。
河圖洛書,本就是先天易數的起源之處,它們本身就是極其神妙的聖兵。
有河圖在手,姬昌完全有把握在數月之內,完成自己的推演!
王也也理解了姬昌要做的事情,說白了,就是他個人的算力不夠,所以想找一個超級計算機來幫忙。
所謂的推演,玩得就是一個大數據而已……
王也很自然地用前世的科技理論來理解了一翻,覺得理解起來沒有一點難度。
不過知道歸知道,如果王也自己去做,還真是沒有幾分把握。
說白了,就是他掌握的數據量不夠。
想要完成這種推演,不但要對天下大勢有極致的理解,還要對人情世故等等,全都瞭然於心。
也是姬昌這種身居高位多年,又精研先天易數無數年的人,才能夠完成這些事情。
隨着姬昌的描述,王也倒是對這次推演,有了一點點的興趣。
他對爭霸天下沒有興趣,但是他關心冀州的存亡啊。
冀州是他大荒人族遷移的根據地,有冀州在,大荒人族便有立身之地。
如果沒有了冀州,他們將變成無根之木無源之水,到時候,難免是寄人籬下的下場。
在洪荒界,寄人籬下,就相當於沒有自己的自由,只能淪爲其他勢力的炮灰。
這種事情,王也無論如何不能讓它發生。
如果能夠窺見未來,知道冀州以後的發展趨勢,王也也能採取一些針對性的措施。
姬昌看着王也,似乎看破了他心底的想法,微微一笑,開口道,“侯爺如果想要旁觀一二呢,倒也是無妨。”
“不過我有言在先,窺見天機,是要承受天機反噬的。”
“如果到時候有什麼損傷,侯爺可不要疑心是我姬昌動了手腳。”
“天機反噬?”王也眉毛一挑,“很嚴重?”
“嚴不嚴重,還要看窺探到的天機有多少。”
姬昌意味深長地說道。
“我只想看一看冀州的未來,這算大,還是算小?”王也詢問道。
“說大不大,說小不小。”姬昌說道,“這種事情,我也是無法確定的,若說冀州未來會變成龍興之地,那這因果,可就大到了極點,如果冀州未來沒什麼大的變化,那因果,也就極小。”
王也眉頭微微一皺。
姬昌的意思很明白,那就是如果要窺測的未來變化太大,那就相當於因果大,承受的反噬,自然也就更大。
如果沒什麼變化,那就相反了。
這也是很容易理解的事情,所謂易,就是變化,易術,就是窺測變化之術。
變化,就代表着機會,想要得到機會,自然就得付出代價。
“天機反噬,會是什麼效果?”
王也隨口問道。
“輕則折壽,重則身亡。”姬昌輕描淡寫地說道。
王也看向姬昌,他忽然反應過來。
姬昌要做的事情,可是比自己大多了。
他要窺測大周未來的走勢,這可是關係到洪荒界的未來歸屬。
這裡面的因果,絕對是大過天啊!
如果按照姬昌所說,那他可是要承受天機反噬啊。
那反噬,豈不是也要大到極點?
姬昌這小胳膊小腿的,能承受得住?
他不會直接一命嗚呼了吧?
王想起前世的傳說,前世傳說中的封神之戰,好像統領者,並非姬昌。
大周的皇帝,好像是他兒子,周武王姬發吧?
難不成,姬昌就是在這裡掛掉的?
王也心中想着,表情自然是發生了變化。
姬昌一臉淡然,微微笑着說道,“生死由命成敗在天,我能夠做得,也就是這麼一點事情了。”
“侯爺不需爲我擔心,所有的事情,我都已經做好了準備。”
姬昌人情練達,就算不用先天易數推演,也能看透王也心中的想法。
和他接觸起來,王也感覺十分不適。
就好像他心中沒有絲毫秘密一般,讓人一眼就看透了。
他剛剛升起這個念頭,姬昌已經笑了起來。
“侯爺過慮了。”姬昌說道,“我要是能看破人心,那早就證道成聖了。”
“人心多變,就算是聖人,也不敢說一定能看破人心啊。”
“先天易數再強,也不過是讓我略微佔到一點便宜而已。想要了解一切事情,那是不可能的事情。”
姬昌看似在解釋,但是王也根本沒有在意。
這種上位者的話,聽聽也就是了,當真你就輸了。
總之在姬昌面前,王也會盡量收設自己的思維,儘量不泄露絲毫情緒。
在姬昌面前,稍微有點不注意的地方,就會被他看出來很多信息。
觀一葉落而知秋,說的就是姬昌這種人。
如果不是必要,王也是一點都不想和這種人打交道,他寧願和強敵大戰一場,也不想跟這種人耍什麼心眼。
“如果我想看一看冀州的未來大勢,除了承受天機反噬,我還需要付出什麼?”
王也沉聲道。
將要用河圖進行推演的,是姬昌,王也想要看一看,必須得姬昌同意。
王也這話的意思,是姬昌要如何才能同意他旁觀。
“不需要。”姬昌搖搖頭,“你是我師弟。”
王也張嘴剛要說話,姬昌已經制止了他。
“不管你承認還是否認,這都是個事實。”
“你且聽我把話說完。”姬昌表情嚴肅,“我這一生,並無任何傳人,師弟你不是外人,我進行推演,你願意從旁觀看,我求之不得。”
“要說要求,我只有一個。”姬昌直視王也的眼神,說道,“若是有那麼一天,我不在了,我希望師弟你能幫我把這先天易數,傳承下去。”
王也眉頭微微皺起,他可是沒有想到這麼一出。
姬昌這是什麼意思?
他想託孤?
自己可不想牽涉進大周的那一團亂糟糟的事情之中。
“放心,爲兄這條老命,也沒有那麼容易丟掉。”姬昌呵呵一笑,繼續說道,“就算真有那麼一天,師弟也不用去管大周,兒孫自有兒孫福,我去之後,師弟只需要幫我把先天易數傳下去即可。”
“這以後再說吧。”
王也不置可否地說道。
姬昌笑了笑,也沒有繼續這個話題。
“前面就是大周之境。”姬昌岔開話題,笑着說道,“不是爲兄我自誇,咱們大周,這些年發展的還是不錯的。”
“師弟可有興趣,陪我下車,走一走?”姬昌看着王也道,“咱們一路走過去,順便看一看咱們大周的風光?”
姬昌順杆往上爬,這麼一會兒,有叫上了師弟,還張嘴閉嘴大周。
王也只是暗自翻了個白眼,不置可否地說道。
“你有這個閒心的話,我也不介意。”
王也倒還是真想看一看,這大周,和大商到底有多大的差別,值得天尊們下注在它身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