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嚼鐵大法?”
段毅被周秀芬這吞金嚼鐵的驚人操作鎮住了,一時間呆在原地,楊無暇卻是直接認出周秀芬所學武功的名堂,脫口而出道。
世間奇功絕技多不勝數,嚼鐵大法固然厲害非常,卻也當不得絕世之稱,只因爲她曾在六扇門的宗卷記載中看過相關的信息。
而那上面記載的修行嚼鐵大法的高手,乃是北方魔教的一位高手,犯下累累血案,大名被留在六扇門的通緝令上。
段毅聽到嚼鐵大法的名字,也是恍然一悟,原來是這門武功,難怪有這般神奇近乎魔術一樣的表現。
這是古系武俠的一門絕頂神功,位列魔教十大神功之一,可以口嚼金鐵吞入腹中,再以特殊的真氣運行之法將金鐵之氣消化,用以提升內功修爲以及錘鍊肉身,漸至神奇,乃是一門內外兼修,成就高絕的魔功。
便如之前段毅以嵩山劍法劃傷周秀芬手腕的那一次,段毅全無留手,寒冰真氣更是倏然而發。
之所以奈何不得周秀芬,原因之一便是她反應極快,後招變化迅捷,原因之二便在於嚼鐵大法所成之一股金精之氣浮於體表,竄流在體內,化解了段毅的攻勢,算是護身法門的一種。
“好眼光,楊無暇,那麼你又認不認得出我手中這柄刀呢?”
叫破了周秀芬的武學來歷,衆人一時都未有動作,那白衣女子輕笑一聲,繼而開口,眼神灼灼,打量着楊無暇背在身後的兩截槍身。
段毅神色一動,之前他不曾多想,這次仔細看了下那女人腰間的彎刀。
黑黑的刀鞘,彎彎的刀柄,雖不見刀鋒,但聯想到她的話,莫非是那一柄圓月彎刀?
“你或許學到了如意魔刀,但以你的修爲,絕無可能駕馭圓月彎刀,還有,如果你腰間的如果是真正的圓月彎刀,那麼你絕不會和我說這麼多。”
楊無暇依然是一副冷冷的表情,真正的圓月彎刀,只有用她們楊家嫡傳的丈二烈焰槍纔可匹敵,不過很可惜,這樣一柄神器,是絕不會傳入她的手上的。
“草,嚼鐵大法,如意魔刀,我是造了什麼孽了?”
段毅聽得小心肝又是一陣顫抖,心裡忍不住爆了一句粗口。
雖然不是真正的魔刀,但只有刀法估計也能殺他十次不止了,更何況還要加上一個恐怖如斯的周秀芬?
郭晴也是臉色一變,她家學淵博,關於如意魔刀也有一番瞭解,那是北方魔教的至高神功之一,當世刀法之巔峰。
“好,你說的不錯,不過縱然不是圓月彎刀,我也有五成的把握殺你,當然,你也同樣有五成的把握殺我。
所以咱們都不要動,任由他們自己解決恩怨,如何?”
之前周秀芬突襲郭晴,楊無暇已經蠢蠢欲動,甚至氣機當中流露出一絲破綻,似乎是心急所產生的。
只是白衣女子生性謹慎,懷疑這是一個誘惑她出手的圈套,所以纔沒有動手,畢竟這死女人的戰績太高耀眼,經驗之豐富,不是她所能比擬的。
現在她也將話說開,此次她只是幫周秀芬掠陣,楊無暇和段毅的交情應該也沒好到爲其付出生命的地步。
“好,便這樣,周秀芬,這是你我二人之間的恩怨,沒必要牽累她人。”
還不待楊無暇答應,段毅已經當先開口,眼睛裡是滿滿的堅定,至於郭晴還想反對,卻被他的眼神生生逼了回去。
他這不是大義凜然,更不是一心爲旁人着想,而是不得已而爲之。
且不提楊無暇會不會插手此事,就算是插手了,他們的勝算也很低。
所以現在只能劍走偏鋒,將可能造成的混戰,縮小到只有兩個人之間的程度。
兵家有云,上兵伐謀,其次伐交,其次伐兵,其下攻城,他的武功的確是遠遠不如周秀芬,但周秀芬同樣不是無懈可擊。
比如剛剛周秀芬大怒下不是攻向他,而是極度迫切的想要殺郭晴,便是一個很有用的訊息,那代表的東西可是很耐人尋味的,或許連周秀芬自己都沒有察覺到。
說罷,段毅再次走到周秀芬的身前,手中的十煉劍已經斷掉一小截,對於一個習慣了長劍的劍客而言,影響很大,索性直接反插在地上,拍了拍手,說道,
“我有時在想,如果當初沒有遇到你,以後還會不會發生這麼多的事情,也許你哥哥還是那個縣城的周老爺,金鼎派的外門大弟子,你仍然讓人爲你搜尋年少英俊的男人,給你充作夫君,若干年後,你會有自己可愛的孩子。
不過仔細想想,其實我並不討厭和你相遇,甚至覺得有這樣一個人這麼的喜歡我,認同我,是很好很好的一件事。
又或者,你哥哥不是想那麼惡毒的對付我,看在你的面子上,我也不會要了他的命,不過可惜,我們終於走到這一步。”
段毅幾乎是用一種很緩慢的語調說出這番話,聲音幽幽清冷,卻又帶着一絲緬懷,讓人完全無法懷疑當中蘊含的複雜情感。
“你,你說這些又有什麼用?我大哥死了,他死的很慘,我一定要爲他報仇的,哪怕那個報仇的對象是你。”
周秀芬看似鎮定,然而聲音已經顫抖起來,整個心更是充斥在一種無法比擬,無法言述的滿足當中,段毅這個樣子,實在是讓她感動,心動。
那種感覺,就像是現實世界的一個美女校花衝着一個猥瑣又醜陋的屌絲表白一樣,屌絲會如何?
必然是誠惶誠恐,驚喜交加,恨不得舔人家的腳趾頭。
周秀芬心中大概就是這種情緒。
段毅見到周秀芬的表現,原本懸着的心終於放下不少,淡淡一笑,恰似春日裡的陽光,照進了周秀芬的心底最深處,幾乎融化了那滿溢的仇恨。
一時間,郭晴心慌意亂就要上前,卻被周秀芬一鞭子攔在那裡,不得動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