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林景龍的評價,白希文並不以爲意,反而贊同的點點頭,
“這不需要你說我也知道,在山上時,段毅的天資便是有目共睹。”
隨即表情深處的一絲慨然收斂下來,表情變得凝重且深邃,冷冷道,
“好了,林景龍,我來找你不是和你說這些廢話的。
你既然肯來見我,肯定也早就做好了心理準備,你是想和另外七個人那樣,抵死不認,被我打碎全身經絡,從此成爲廢人。
還是實話實說,讓我乾淨利落的殺了你?”
白希文話中毫不客氣,殺機赤裸裸的顯露出來,絲毫不加掩飾,那股子咬牙切齒的勁頭看得段毅都是一愣。
林景龍嘆息一聲,深深看了眼段毅,沒有直接回話,只是問道,
“你確定這個少年可以聽那些話嗎?有些秘密,我想還是你一個人知道的好。”
“不用拖延時間,有什麼話就說。
段毅是我的弟弟,他一身武功都是我所傳授,我相信他。
所以無論你做了做麼骯髒的事情,都絕不會傳出去,從而玷污金鼎派的聲譽。”
白希文打斷了林景龍的話,他相信自己不會錯,當年那件事,林景龍一定也參與其中。
林景龍沒有強迫段毅離開,只是慢慢靠着那巨大的桑樹坐了下去,語氣悲愴道,
“我想,關於你師父的事情,應該是從劉磐那裡得知的吧?”
段毅表面漠不關心,實在一直在專心聆聽兩人的談話,聽到你師父三個字,心裡頭就是一跳,恍然明白什麼。
他早就覺得奇怪,白希文對於金鼎派忠心耿耿,按理來說,只有金鼎派負他的份,哪有可能像現在這般,金鼎怕被他鬧得天翻地覆卻沒有反擊?
現在他明白了,事情涉及到白希文的師傅,也就是上一代金鼎派的掌門人。
而且他早就瞭解到,白希文的師傅對他影響極大,是他一生憧憬和尊敬的人。
兩人雖是師徒,但情同父子,也只有涉及到上一代金鼎派掌門,白希文才會全然不顧後果,哪怕兩敗俱傷也要鬧到這般地步。
提及劉磐,段毅又覺得有些耳熟,卻一時半會兒想不起在哪裡聽到過。
“不錯,我也想不到劉磐師弟這些年一直過得不得安寧,就因爲揹負了那樣的秘密。
直到他死去後,他的家人才遵從他早年的吩咐,將一封密信交給我,讓我知道你們這些道貌岸然的傢伙背地裡有多少齷齪。
哼,現在整個魏州都在說我白希文欺師滅祖,大逆不道。
但若不是顧忌金鼎派,我早就將你們的惡行公之於衆,讓江湖人看一看,什麼才叫無恥,什麼才叫殘害同門。”
段毅此時想到了,這劉磐就是和白希文關係極好的同門,結果被人刺殺的那個金鼎派高手。
當初也是因爲他的死,讓白希文怒氣衝衝的下山而去,引發了一連串的事情。
而且連殘害同門的詞都吐露出來,很明顯,當年白希文師傅的死不是那麼簡單,說不定就是這些老傢伙們合謀暗害的。
“你知道多少,說說吧,我也想聽聽劉磐是怎麼認爲當年那件事情的?”
林景龍還是很平靜,無論白希文如何指責,冷嘲熱諷,都不爲所動。
這養氣功夫的確不錯,可見此人要麼心胸豁達,要麼城府極深。
白希文臉色憋的通紅,看了看段毅,最後還是一咬牙,一狠心道,
“師傅當年是被你們這些人分批次用無色無味的江湖奇毒引動體內純陽真氣暴斃而亡。
而原因,則是你們這些人面獸心的傢伙,強行對師傅的愛人不軌,導致她羞憤而死。
所以在匆匆掩蓋之後,很怕師傅會查出蛛絲馬跡,這才先下手爲強,對嗎?”
段毅聽的瞠目結舌,本以爲就是個門派權力爭鬥的戲碼,怎麼還搞出個桃色新聞出來?
再說了,白希文他師傅精修純陽神功,應該還是童子身才對,哪裡來的愛人?
林景龍搖搖頭,十分淡然的面對白希文仇視的目光,目光幽幽,低沉道,
“劉磐果然只是知道淺淺的一層,卻不清楚事情的真相。
當年你師父是我們這一代弟子中天資最強,成就最高的弟子,他待人真誠,爲人寬厚,極有掌門之風,我們師兄弟都很服他。
人生第一次和他爭吵,便是因爲他將一個來歷不明的女子安排在沙麓山山下的莊子裡。
並很是高興的說他想要卸下重擔,將金鼎派託付給你,從而追求自己的幸福。
那時正是我金鼎派橫掃羣雄,爭霸魏州的關鍵時刻,你雖然很有潛質,但太過年輕,根本無法承擔重責。
而那個女人,我們也見過,比他足足小了二十歲,怎麼可能般配?
或許她的確很美,但在我們這些人眼中,她只是個蠱惑矇昧掌門師兄的妖孽,所以我們很是敵視她,又怎麼可能因爲覬覦她的美色而強心侵犯她?”
不等白希文反駁,林景龍伸出手掌猛地打了自己一巴掌,讓段毅兩人有些摸不着頭腦,聽他繼續說道,
“還記得那一天,我和除了龐師兄以外的師兄弟們聚集到一起,商量讓掌門師兄回心轉意的法子,最後一致認爲讓那個女人自己放棄是最好的解決方法。
所以我們就去找了她,也就是這一次,讓我們犯下了不可饒恕的罪過。”
白希文冷笑一聲,
“罪過?的確是罪過,你們見她美貌,又對她敵勢,所以強行對她不軌,對嗎?”
“不對,我們是被陷害的。
那一天我們到了莊子裡,她請我們喝茶,讓我們有什麼事等喝過茶再說。
在我們眼中她毫無威脅,自然不會加以防備。
結果那茶裡下了極爲烈性的媚藥,我們師兄弟一時忍耐不住,這才做下錯事,不但是她,莊子裡的四個女人一個都沒逃掉。”
這句反轉可謂勁爆,不但段毅眼睛瞪得和鈴鐺一樣大,白希文也是臉色大變,滿是不可思議。
主動行惡,與被動就範,後者還是可以理解的。
而且媚藥從何而來,莫非是那個女人下的?她的目的又是什麼?
莫非她從一開始就想對師傅不利?
一連串疑問在白希文的心中來回旋轉,弄得他心煩意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