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毅壓下心底的驚悸,雙目灼灼望着猶如擎天之柱一般武功蓋世的王雄,暗暗念道,
“一掌之下,將修爲真元,練就龍象般若功這般神功的大高手如此輕鬆的碾死,掌間氣魄雄偉壯闊,令人生畏。
他會是什麼境界?真元嗎?或許,但也有很大可能是真丹境界。
真氣,真元,以及最後的真氣化丹,層層遞進。
純以修爲而論,真丹境界在內家一道已經到了登峰造極的地步,罕世難尋。
他看起來只有三四十歲,要麼是有奇遇,所以能在這個年紀修成如此修爲,要麼是駐顏有術,實際年齡不可測度。
除了內功修爲登峰造極,其所修持的,又是何等驚天動地的神功?”
段毅越想,越覺心內對武學一道迸發出前所未有的熱誠,恨不得立即吞服陽極丹,增進內功,轉而取出天殘神功,化天地陰邪煞氣入體,繼而練就蓋世武道,橫掃一切牛鬼蛇神。
隨即段毅壓下這股衝動,這是明見此道大成之人所行,所爲,而心下有感。
正如攀山一般,我在山腰,人在山頂,自然不甘心,要領略一下那腳踏峰巔,俯瞰白雲蒼狗,世間萬事萬物的感覺。
王雄緩緩收回自己的手掌,看了看已經被無匹掌勁碾成一灘肉泥的異域僧,輕輕嘆道,
“可惜,可惜,如果你能練成九層龍象般若功,或許能從我掌下逃得一命。”
話是這麼說,但段毅等人怎麼看,怎麼覺得王雄毫無可惜的情緒,表情淡淡,猶如碾死一隻螞蟻。
說完這句話,王雄本來充塞天地,雄武霸道的氣勢緩緩收斂入體內,雙眼中的神芒緩緩消散,重又化作一個看起來平平無奇的僕從。
王雄回過身,緩緩走到王寬的身邊,將之攙扶起來,同時向王寬體內輸入一道精純的真氣,舒緩王寬驚懼之心,同時掃除內中可能帶來的內傷隱患,道,
“少爺,我們該回去了。”
好傢伙,堂堂蓋世高手,甘爲如此一小兒的僕從,將王寬的逼格無限拔高。
頓時間讓不少暗中隱藏的高手驚掉下巴,這小子是何等來歷,竟然有如此手筆?
莫非是大夏皇朝的龍子龍孫出行?
王寬點點頭,對於王雄乾脆利落的打死那惡僧給與高度肯定,隨即往回走,路過段毅身邊時,還揚起蒼白中帶着汗珠的臉龐,一副不可一世的樣子。
段毅微微一笑,報以肯定,似乎很是看重對方,但實際上,若不是看在王雄有如此驚世駭俗的武道的面子上,段毅早就不甩這臭小子了。
待到王寬王雄兩人離去,段毅也好,二老也好,被吸引過來的江湖人也好,紛紛鬆了一口氣,眉宇間也舒緩不少,彷彿卸掉什麼千鈞重擔一般。
沒辦法,哪怕王雄就是一個普通僕人打扮,普通僕人性子,那種可怕的武功,對衆人來說,依然是不可忽視的壓力。
裘公公站在原地,一雙鋒利的眼睛滿是驚疑,眼中無數次浮現出王雄出手剎那的情景,嘴裡嘀嘀咕咕。
安婆婆也是少有的沉默,她雖是一介婦人,但性格剛強霸道,此時卻也不得不承認,那人的武功遠在她之上。
段毅看着裘公公的樣子,心中一動,正所謂,薑是老的辣,他完全看不出王雄的來歷,以及出手所用的武功,但裘公公走南闖北這麼多年,想來有所猜測。
“裘公公,可是看出了什麼?”
講真,段毅對於王雄的武功很嚮往,也希望得到一些指點,但此時的感官更多的是敬而遠之,因爲對方太過神秘,行事也太過出人預料。
其來歷不知,名字恐怕是化名,有驚世武道,卻甘爲一豪富家族的家僕,滿滿的詭異既視感,萬一惹了對方的忌諱,被他隨手打殺,段毅上哪說理去?
裘公公想了想,有些不確定道,
“我倒是沒認出他的身份,只是那一掌有些門道,與我記憶當中的一門神功倒是有幾分相似。
老婆子,你還記得咱們遇到的一個叫武十方的少年嗎?”
裘公公這麼一說,安婆婆似乎也想到了什麼,眨着綠豆大小的眼睛,緊了緊手中的蛇杖,眼神悠遠道,
“當然記得,河南齊州歷城縣,三家大戰,死傷數百,最後白虹神劍爲他所得,你是說,王雄所用的掌法,正是那武家小兒所使的玄武神掌?”
段毅雖然有些摸不着頭腦,但從二老的隻言片語當中,倒是猜測出幾分真相。
事情應該是發生在河南,有三家武林勢力爲了爭奪一把神劍,死傷慘重,但最後被一個叫武十方的少年給截了胡,而這少年用處一門掌法,名爲玄武神掌,與剛剛王雄所用似乎同出一脈。
裘公公點點頭,隨即又搖頭道,
“不錯,正是那武十方所用的玄武神掌,但事實上,玄武神掌,也不過是玄武真功,十強武道當中的其中一門掌法罷了。
我懷疑,這個叫王雄的,是真正將玄武真功練全的人,而武十方,固然厲害,但所學恐怕未臻玄武真功的精髓。”
聽到這裡,段毅嘶溜一聲,兩眼瞪大,倒吸一口涼氣,顯得十分震驚。
玄武真功,十強武道,這可是真正的絕頂神功,內外俱全,擁有驚天地,泣鬼神的威力。
他印象當中最深的,就是風雲當中,帝釋天這個千年老不死的,被十強武者武無敵區區幾十年功力打敗,對比簡直慘烈。
有句話怎麼說來着,有志不在年高,無志空活百歲,帝釋天深刻詮釋了這句話。
按理來說,千年對幾十,怎麼着也是碾壓的程度,一頭豬也該變成豬妖了吧,但偏偏這次卻反了過來,徐福,也就是帝釋天差點沒讓人給打死,給段毅帶來不可磨滅的印象。
武十方,武家,段毅按照自己對大夏這個奇特世界的理解,說不定這個武家就是那個武家,就像是郭晴所在的郭家一樣。
安婆婆輕哼一聲,眼中閃爍不定,似是對那個叫武十方的有些不滿,不想再糾纏在這個話題上。
段毅也明智的沒有問下去,他在河北,和河南的武家沒什麼交集。
至於這個王雄,或許就是武家的人,更說不定還是那個什麼武十方的親戚,但也和他無關。
他也不去垂涎玄武真功,白日做夢都比這個想法來的靠譜。
此時段毅更關注的是地上的那堆屍體,雖然那異域僧死在王雄手裡,但不可否認,其有着超一流高手不可動搖的武力。
這樣的武者,死了說不定也會留下什麼好東西,段毅當然不會放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