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是見到段毅的迷惑之處,楊無暇望着遠處的黑暗,負手幽幽說道,
“他們的確是流竄的山匪,當然,他們還有另一個身份,便是白蓮教的教徒,以山匪之名,行白蓮教徒之事,並與某些人勾結,意圖積蓄實力,計劃一些陰謀。
你可知道被你殺死那人手中的弓弩出自何處?那是大夏軍器監所造的軍用武器,在孟州也只有府庫以及孟州治所外的州兵大營內有。
我查到了那個勾結白蓮教,並將軍械出賣的人,他要殺我,所以便派出這些人以山匪的名義來找我,當然,絕不僅僅只是這一些人。
在背後,還有一個武功極厲害的高手,只不過四次被我擊退,本來今晚還有第五次的。”
說到這裡,楊無暇重新將視線放回到面前的一男一女,目露異彩,以她走南闖北,見過的形形色色的人,仍不由得感慨,俊男美女,確實天造地設的一對,繼續道,
“這個人其實只是一個石子,用來投石問路的,是暗中之人已經有了把握,等不及要下殺手,所以測試我身後是否還有別的人手和力量。
想不到發現了你們,以爲是我的幫手,這個人又被你們直接解決,更因此讓他沒有十足拿下我的把握,這才就此退走,說起來,你們算是救了我。”
救了她,卻不說是救命恩人,可見這個女人仍有把握能退去,只不過或許要付出一些代價罷了。
段毅和郭晴則陷入一片沉默當中,這可真是屋漏偏逢連夜雨。
若說金鼎派乃是魏州之霸主,青陽幫乃是三州之豪雄,那麼白蓮教,便是輻射整個江湖的龐然大物。
它出現的年代已經不可考究,從大夏成立之初已經存在,只是被打入邪道當中,被大夏壓制,被正道江湖所針對,卻又如百足之蟲,死而不僵,甚至幾度野火燒不盡,春風吹又生。
之所以如此,原因有很多。
比如白蓮教始終發展了一些虔誠的教徒隱藏在大夏當中,抓是抓不盡的。
比如白蓮教的底蘊深厚,始終能栽培出一代又一代的高手,代代傳承,讓人不敢輕視,不敢過分逼迫。
又比如說白蓮教始終能拉攏一些正面的權貴人物,予以支持和寬待……
按照白希文的話來說,這就是一坨又醜又硬的狗屎,被粘上就甩不掉了,跟條瘋狗一樣,所以無論如何也不要招惹白蓮教的人。
如果沾染上了,最好便將死盯着不放的那些人統統幹掉,顯示自己的肌肉,震懾對方,不然寢食難安。
可以想象,原本這些僞裝成山匪的白蓮教教衆是用來吸引楊無暇的注意力,消耗她的體力以及內力的,而暗中,則有一個高手在耐心等待,隨時做出最後一擊。
豈料段毅和郭晴兩個踏足這裡,陰差陽錯的被當成了楊無暇的幫手,或者就算不是幫手,也是一個目擊人,所以便派了一個身手還算不錯的人來解決他們兩個。
結果顯而易見,郭晴驚豔了段毅的白蟒鞭法同樣震懾了幕後之人,使得對方在付出極大代價的情況下,毫無所得的退走。
他既不是害怕內力消耗巨大的楊無暇,也不是害怕武功雖高,卻沒有狠勁的郭晴,更不是表現不多的段毅,而是三個人的合體。
所以,這個樑子結大了,如果單單段毅以及郭晴兩個,說不定立馬會遭到暗中高手的襲擊。
“楊姐姐,能您去舍下休息一晚嗎?”
想到這裡,段毅苦着一張臉試探道,甚至用一副可憐巴巴的表情看着對方,希望對方能看在自己如此英俊的份上答應下來。
至於節操,額,他還真沒有多少。
再說了,向楊無暇這種極品美人賣個萌,旁人只怕想破了腦袋也沒這個機會。
郭晴看到,氣極反笑,這個狗東西竟然敢光明正大的對別的女人賣萌?
不過,如果是楊無暇的話,倒也不是不行,畢竟,她也很喜歡楊無暇的啊。
想到這裡,郭晴也拿出看家本領,兩手握在高聳的胸前,淚眼汪汪的看着楊無暇,眼中的期盼實在讓人不忍拒絕。
她也不蠢,就算要吃醋,也得分場合不是?
“好吧,你們的處境的確很危險,我的目標是河陰縣,如果順路,或許我可以保護你們一段路程。”
楊無暇輕嘆一聲,作爲一個捕快,若是因爲她的原因而牽累無辜,實在良心難安,所以在不影響大事的前提下,她不能對這兩人袖手旁觀。
不然以那人的武功,段毅和郭晴是一定抵擋不住的。
“我們要去的也正是百花谷,不過那些人?”
段毅心中一喜,百花谷不正是位於河陰縣外嗎?不過卻指了指躺了一地的人。
眼下他們的處境是很危險的,金鼎派以及部分利慾薰心的江湖人在追他,青炎幫的人則在追郭晴,白蓮教的人在追楊無暇,也只有三個人合力一處,才能真正增強己方的實力,攻守皆可。
如果能與蘇幕遮及時匯合就更好了,到時兩大高手聯合,外加他和郭晴,就更穩如泰山。
“他們?一羣死人罷了,留在這裡,有人發現自會告知官府,不用我們操心。”
楊無暇面不改色,眼皮也不眨一下。
郭晴和段毅則對視一眼,果然是狠人。
原來那些人一個活口都沒有,全被楊無暇一拳一腳給斃殺了?
也難怪暗中那人不敢露面,實在是因爲這女人太過恐怖。
返回的路上,段毅對於郭晴之前的反應很好奇,便打探了一下楊無暇,方纔知道她的身份。
江湖之上聲名鵲起的一代女俠,朝堂之上,六扇門中,前途無量的年輕捕頭。
她十三歲出道,從最普通的捕快乾起,作風凌厲,殺伐果斷,又富有智慧。
她,已經是當之無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