軍區醫院,特護病房內。
雷鳴從沉沉的睡眠中醒來時,已經是凌晨三點鐘了。
他昏昏沉沉的睜開雙眼。
適應了病房內白晃晃的燈光之後,他眼中看到了幾個帶着無菌口罩,身穿白大褂的護士。
她們正在爲雷鳴清洗着胸前的傷口,準備再換一次藥。
雖然她們帶着口罩,但是暴露在雷鳴眼睛中的部位,就能讓雷鳴判斷出她們長得都很標誌。
雷鳴有些奇怪。
他發現那些護士們的目光遊離,似乎不敢朝他的臉上看。
“我難道長得那麼可怕嗎?”
雷鳴打趣的說了一句,立刻有一名護士慌亂的說道:“請不要說話,會影響到你的傷口的。”
在護士說話的同時,另外幾名護士忍不住朝着雷鳴投來了好奇的目光。
“都不準看,好好換藥!”
一聲嬌喝,頓時讓躺在病牀上的雷鳴,都感覺到渾身一顫。
他擡頭向自己的牀尾位置看去。
只見牀尾的牆邊,安然正坐在一把椅子上,滿臉冰冷的瞪視着幾名護士。
大有一副“他是我的,再敢看挖你們雙眼”的意味。
雷鳴頓時無力的癱倒在牀上,內心卻是叫苦不迭。
“奶奶的,沒想到找了一個護食的母老虎,看來自己身邊以後連一隻母蒼蠅都不可能出現了。”
正在暗自叫苦以後不好泡妞的雷鳴,突然看到安然走了過來,朝着他柔情似水的問道:“你怎麼樣了,還疼不疼?”
雷鳴裝出一副感動的樣子,拉起她的手說道:“安然,讓你受苦了!多謝你能陪着我,現在我已經好多了。”
安然看着雷鳴的表情,鄭重的點點頭,說道:“鳴,這是我應該做的。”
二人含情脈脈的話語,頓時惹來幾名護士的偷笑。
“笑什麼笑?換完了沒有,換完了趕緊出去,病人要休息!”
“是,首長,我們這就出去!”
畢竟安然是少尉軍銜,在軍區衛生員們眼中,她就是首長。
趕緊收斂笑容,匆匆離開了病房。
“你看你,把人家都嚇着了,你這樣以後會沒有朋友的。”
雷鳴這句話是真心話。
他知道安然做臥底時間太久了,性格有些扭曲了。
現在的她根本沒法快速的融入社會,精神上需要一個漫長的恢復過程。
但她對雷鳴的愛意是真實的。
像安然這樣的女人,要麼一輩子都不會看上男人,如果一旦她墜入愛河,那將會是至死不渝的。
就像她對待自己的黨性一樣,忠於自己的愛人。
然而,在雷鳴眼中,這是一個病態。
雖然雷鳴很喜歡被她這樣纏着,但雷鳴的內心裡,還是更喜歡安然的精神健健康康的。
哪怕等她恢復以後,不再這般膩人的纏着自己,雷鳴也心甘情願。
“我不需要朋友……”
安然斬釘截鐵的回答了一句。
現場的氣氛有些尷尬,雷鳴爲了緩解尷尬,話鋒一轉問道:“蠍子有消息了嗎?”
安然的臉色頓時陰沉下來,正當她準備回答雷鳴時,病房的門被推開了。
“我說過,沒有什麼事情你們不要進來!有什麼好看的?”
安然還以爲又是小護士藉着查看病人病情爲由,來看看雷鳴這位英雄的。
殊不知,這次進來的是範天雷。
他呵呵一笑道:“怎麼,連我這大隊長你也不讓見了?”
聽出是範天雷的聲音,安然頓時轉身立正,敬了一個標準的軍禮道:“大隊長好!”
“沒有外人,不必那麼拘束了。”
範天雷朝着安然擺擺手,笑呵呵的來到了雷鳴的病牀前。
“大隊長,我這有傷在身,不能……”
範天雷趕緊上前把雷鳴正要坐起來的身體壓下,說道:“不必起來了,好好養傷。”
“大隊長,這麼晚了還讓你跑來,真是有些受寵若驚啊。”
雷鳴有些歉意的說道。
範天雷笑呵呵的臉上立刻收斂,取而代之的是濃濃的肅然之色。
他看了看安然,沒有開口。
安然立刻會意,敬了一個禮之後,乖乖的走出了病房。
她明白範天雷要單獨跟雷鳴說些什麼。
雷鳴感受到現場氣氛的變換,臉色也是冷峻下來,主動問道:“大隊長,是不是蠍子有下落了?”
範天雷鄭重點點頭,打開了話匣子:“雷鳴,你這次有重大立功表現,要不是你準確做出判斷,我們也無法從王亞東口中撬出蠍子的下落……”
雷鳴沒有開口,一直注視着範天雷的嘴巴。
範天雷繼續說道:“我們對王亞東進行了連夜審訊,他終於鬆口了……”
雷鳴對於蠍子的下落太過於迫切,猛然從牀上坐起來,胸口包着的潔白麪紗上,頓時溢出了血漬。
“大隊長,蠍子在哪?”
“你好好躺着,我慢慢跟你說……”
把雷鳴扶着躺下,範天雷這才說道:“蠍子的真正目的不是爲了販毒,這只是一個他給我們施展的障眼法……他的真正目的是受北極熊的僱傭,在我國境內擊殺一名墨西哥籍的毒師……”
“毒師……爲什麼要殺他?”
範天雷道:“北極熊跟墨西哥的大毒梟有密切關係,一直也參與墨西哥以及北美的販毒行業,前些日子,墨西哥有一個二流毒師,突然研究出一種新型毒品,據說純度能夠達到百分之93!”
“但是他在墨西哥沒有立足之地,所以不打算跟墨西哥毒梟合作,選擇了偷偷進入我國境內,尋找給金三角拉皮條的中間人,打算通過中間人找一名金三角的毒梟來合作,共同控制東南亞跟北美的毒品市場……”
“如果一旦他成功了,世界上的毒品生意格局將會有重大的轉變,直接會影響墨西哥以及北極熊的毒品銷路,所以他僱傭了蠍子,在國內對這名毒師進行暗殺!”
“大隊長,蠍子現在成功了嗎?”
“還沒有,據說那名毒師很謹慎,進入我國境內之後,沒有馬上尋找那名中間人,而是悄悄觀察着。”
“你需要我做什麼?”雷鳴迫切問道。
範天雷注視着雷鳴片刻,方纔說道:“我們已經初步查明金三角毒品市場通往世界各地最大的中間人,是一名平海市的上市公司女老總,叫張靜……她底子很乾淨,要不是王亞東說出了她的真正身份,我們甚至不可能懷疑到她的頭上,所以想讓你混進她的天翔貿易集團,一邊查探王亞東的話是否屬實,一邊尋找那名毒師!如果有必要,你要將毒師殺掉,冒充那名毒師與天翔貿易集團的女老總張靜接頭……”
話到此處,範天雷握緊了拳頭道:“最主要的,我需要你幹掉蠍子!”
“爲什麼選擇我,難道張靜不知道即將與她接頭的毒師的長相嘛?”
“你問對了,她還真不知道……那名毒師是一個非常狡猾的對手,他最擅長整容。據可靠消息說,他現在整容成了一個亞洲人,但是唯一能夠識別他真實身份的,就是他左胸口的槍口傷疤……”
說話間,範天雷似乎無意的看了看雷鳴胸前的傷口。
雷鳴看到這個舉動,頓時明白範天雷爲什麼選擇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