巨蟒吐出一股令人作嘔的腥臊氣,醺得文奎想吐。其其格就象換了一個人,怒目圓瞪,雙手舉刀,隨時準備着給巨蟒致命一擊。
呼——
“小心!”
巨蟒如離弦之箭,猛然向其其格撲了過來。其其格迎面一刀劈向巨蟒的頭部。誰知巨蟒的尾巴就象一根長鞭似的甩了過來。
“砰!”
文奎扣動了獵槍的扳機。火光四濺,無數的彈珠鑽進了巨蟒的身體。彈珠刺痛了這個龐然大物,引起了它的反彈。其其格那一刀沒有將巨蟒劈死,鮮血如注,臭氣醺天。連續受挫的巨蟒拼命攪動着尾巴,像是掙扎,又像是發起進攻。
“其其格,快跑!”
文奎一把拽起其其格,向巨蟒相反方向奔跑。巨蟒竟然調轉頭,從後面追來。這下子文奎真是嚇得不輕。巨蟒爬行起來,倏倏倏,一點也不比他們奔跑的速度慢。
巨蟒這趨勢,似乎是鐵了心把眼前的兩個生物吞進肚子裡了。文奎面露絕望之色。這條蟒蛇應該是成精了,別看它身體粗壯,反應非常靈敏,似乎是嗅覺他們的氣味一路追來。前面出現一條小溪,溪水剛剛過膝,文奎和其其格趟過溪水,蟒蛇已經追來,也跟着竄進溪水裡,高高地昂起頭,張開血盆大口。
文奎從彈藥袋裡掏出手雷,拔去保險插銷,延時三秒,猛然扔了出去。手雷在巨蟒張大嘴巴的一剎那,鑽地它的嘴裡爆炸。
爆炸聲有些沉悶。但巨大的威力已經將巨蟒的頭部炸得粉碎。一時間,血雨飛濺,腥氣醺天。文奎在手雷爆炸的一瞬間,同時將她按倒在地,以免她被彈片所傷。
硝煙慢慢消逝。被文奎壓倒在地的其其格,終於從緊張的情緒中緩過神來。
其其格猛然坐起身來,問道:“文哥,你剛纔用的是什麼武器?怎麼這麼厲害?”
“炸藥啊。我們黑水寨自制的炸藥。”
甜瓜式手雷,看上去就像一顆甜瓜。其其格從文奎的彈藥袋裡搜出了最後一枚手雷,看着很奇怪,伸手就要去擺弄,嚇得文奎連忙一把搶過來,叫道:“別動,小心炸死自己!”
“我就看一下嘛,犯得着這麼兇嗎?”
其其格噘着嘴,把臉撇向另一邊,有些不高興了。
“好了,小丫頭,我們走吧。那條巨蟒已經被炸死了,危險暫時解除。”
其其格仍然坐在原地,一動不動,顯然是和文奎鉚上勁了。文奎沒辦法,只得遞過那枚手雷,說道:“你只許看,不許動,免得傷了自己。”
其其格接過手雷,臉上浮起了笑容:“我就看一看,不會動的。”
仔細端祥了一會,其其格看不出有什麼異樣,詫異地問道:“這麼小的東西,怎麼會有如此強大的爆炸力?今天要不是它,我們很可能會被蟒蛇吞進肚子裡去啊。你看那條蟒蛇,腰身比水桶還要粗,簡直可以吞進一頭大水牛。轟!竟然把它的頭炸沒了。文奎,你投彈的姿勢真好看,而且還能準確地把炸彈投進它的嘴巴里,真是太厲害啊。”
“這叫急中生智。剛纔我差點被嚇死了。”
文奎裝出一幅驚魂未定的樣子,讓其其格找到了存在感。她向蟒蛇頭部劈去的那一刀,才真的叫危險。假如一刀未劈中,或者被蟒蛇避開,後果很難預料。
“其其格,我們走吧。這黑水寨很大,什麼樣的野獸都有。很危險的。”
“危險,那才叫刺激呀。我說過,我今天要打一隻大老虎,虎皮當坐墊,虎骨泡酒,虎肉嘛,就賞給你們的兄弟們飽餐一頓。”
文奎見其其格那充滿憧憬的樣子,不由暗自好笑。黑水寨,除了土匪窩相對安全一些,方圓一百多平方公里的森林,亂石,沼澤地,野獸等,危險無處不在。哪有她想得那麼浪漫?就算是平時,劉芸芸和雪兒她們,不敢走出超過駐地三公里。那些兄弟們巡山,那也是整個小隊出發。
其其格這性格,也太喜歡冒險了吧?
被巨蟒一陣猛追,文奎已經完全迷失了方向。其其格從懷裡掏出懷錶似的小掛件,原來是一個指南針。
“這邊是南方。我們往北方走,那裡的樹林更茂密,說不定會找到大老虎。”
她收起指南針,擡腿向北面走去。這個動作,讓文奎自嘆不如。到了原始森林,到處都是參天大樹,遮天蔽日的樹木,很容易就會讓人迷失方向。其其格居然還帶着指南針。
她一邊走,一邊好奇文奎爲什麼能造出如此威力巨大的炸彈。文奎只好撤個謊,說以前山寨有個很懂炸藥的老師傅,他現在已經去世了,由於老人性格保守,又走得匆忙,這門技藝已在山寨失傳。現在用的這幾枚炸彈,就是老人遺留下來的。
其其格聽罷,滿臉的失望。她原想向文奎要幾枚手雷的,聽他說存貨已經不多,只好打消了念頭。不一會,他們登上了一個小山包,站在小山包的巨石上,舉目望去,仍然是一眼望不到邊際的大山。
綿延的峰巒,翠綠的海洋。
“嗚——啊——”
其其格大聲吼道。很快,山谷的另一面也傳來“嗚嗷”的迴響。
反反覆覆幾次,等其其格停止呼喊,山谷那邊仍然還在“嗚嗷、嗚嗷”地喊叫着。
其其格側耳細聽,興奮地叫道:“文哥,那邊有狼羣!”
聽說有狼羣,文奎後背冷汗涔涔。
狼行成雙。那是最低的規模。
狼之所以能在原始森林裡生存下來,就在於他們的團結互助精神。一般而言,只要找到狼,就不是一兩隻,很可能會數只甚至數十隻出現。
普通獵人,寧願和老虎遭遇,而不願意和狼羣遭遇。畢竟雙手難敵四拳。一個獵人和一羣狼鬥,多半會成爲野狼的腹中餐。
“其其格,我們還是繞過這道山樑,往其他方向走吧。狼是最不好對付的。”
“難道你很怕死?”
被其其格一句責問,文奎臉上一陣臊紅,好像男人的尊嚴受到了嚴重挑戰。
文奎道:“我這不是擔心你的安全嗎?”
其其格往獵槍裡裝滿了火藥、鋼珠,豪情滿懷地說道:“走,我們去打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