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海明在精神病院裡被髒東西纏上,出院後也把那怪物帶出了精神病院。”
“雙方應該一直在爭奪身體的控制權,王海明誓不妥協,最後死在了自己的出租屋裡。”
他那詭異的死法和只有晚上纔會做出的怪異舉動,都可以支撐陳歌的推測。
“王海明死後,被他從精神病院裡帶出來的怪物可能留在了這棟屋子裡。他的屍體是白天運走的,警察、還有圍觀者數量衆多,怪物肯定不敢現身。而到了晚上,303房間已經被徹底封死,怪物更沒有機會去尋找獵物。”
“正常來講,這個從精神病院裡出來的怪物會一直被封在屋子裡,但看現在這個情況,怪物已經通過未知的方法和302的年輕人達成了協議。”
“估計是吃了王海明的虧,怪物這次沒有強佔年輕人的身體,雙方應該是互相利用的關係。”
陳歌看了看地上那些麻雀的屍體:“衣服上血跡很多,這幾隻麻雀根本不夠,怪物和年輕人的協議應該從很早以前就開始了。”
他想到了年輕人之前在房間裡說過的話,302的年輕人在房間裡叫嚷時,說過“你們不要再逼我了”,這句話能夠透露出很多東西。
首先他被逼迫去做某些事情,這些事違背了他的初衷,結合303房間裡的情況,髒東西很可能是逼着他帶回來一些活物。
區區幾隻麻雀根本滿足不了那怪物,所以它的要求很可能是更大的活物,比如說流浪貓、流浪狗,甚至是活人。
第二點是年輕人的用詞,他在爭吵時對另一方的稱呼不是“你”,而是“你們”,這說明逼迫他的不止一個髒東西。而這也是陳歌現在最疑惑的一點,被王海明從精神病院裡帶出的究竟是個什麼怪物?
將所有東西歸位後,陳歌朝着窗戶走去。因爲角度問題,302的年輕人還不知道自己被發現,他看見陳歌朝窗戶走去,立刻縮回了自己房間。
“今天晚上要防備的人多了一個。”陳歌踩上窗沿,手臂抓緊窗框,在重心轉移的時候,眼睛的餘光掃到了303的衛生間。
半開的房門後面,似乎立着一道高瘦的黑影,它長着兩張不同的臉。
“有人?!”
心一驚,陳歌的手差點沒抓牢,他定睛細看,衛生間裡又什麼都沒有了,只是那面正對房門的鏡子裡隱約有東西閃過。
站在窗臺邊緣,沒有任何安全措施實在有些危險,陳歌沒敢多做停留,把大半身體移到了304那邊,慢慢鑽入304房間內。
“有什麼發現嗎?”高醫生純粹是出於禮貌進行詢問。
“你看這個。”陳歌把鑰匙從口袋裡拿出:“高醫生,你們醫院裡有沒有需要這種鑰匙才能打開的門?”
高醫生接過陳歌手中的鑰匙看了看,這枚鑰匙只是比普通鑰匙大了一點而已:“不像是手術室、辦公室的鑰匙,我也不太清楚。”
從高醫生那裡得不到答案,陳歌只好先將鑰匙收起,準備等進入第三病棟後,再找機會嘗試。
“你在隔壁翻找半天就撿回來一把鑰匙?”高醫生把電話掛斷,陳歌去的時候神秘兮兮,結果卻虎頭蛇尾。
“你可別小看這把鑰匙,說不定它就是今晚的關鍵。”陳歌收好鑰匙,朝臥室看了一眼:“門楠睡了嗎?”
“我不建議讓他在304房間入睡,患者本身恐懼這個環境,在這裡睡着後,他很可能會給自己心理暗示,做噩夢的機率非常大。”高醫生有些擔心門楠的情況:“現在既然確定他的心理病是因爲童年的遭遇,我們應該對症下藥,進行相關方面的心理疏導才行。”
“事情不是你想的那麼簡單。”陳歌耐心向高醫生解釋,對方沒有見過那個世界的東西,所以思考存在一定的侷限性:“如果門楠僅僅是因爲童年母親遇害,留下了心理陰影,那他爲何偏偏在搬進新公寓後病症才變得嚴重?”
這個問題,高醫生也想不出答案。
“童年的遭遇只是一個誘因,問題的根本出在這座公寓上。肯定是這裡的某些東西嚴重刺激到了他,促使他犯病,這纔是真正的病因。”陳歌儘量在不暴露那些東西存在的情況下,表達出自己的想法。
高醫生聽後點了下頭,陳歌雖然給他感覺很不靠譜,但有一點不可否認,王欣是在和陳歌獨處過後,病情纔開始好轉的。
站在醫生的角度,他很好奇陳歌的各種想法和救治過程,但站在病人的角度,不管陳歌做了什麼,只要最後能把病治好就行了。
陳歌看出高醫生在猶豫,想要說服對方並不容易:“就算去其他地方他仍舊會做那個夢,之前你不是已經嘗試過了嗎?照我看還不如就在這屋子讓他入睡,我們兩個守在旁邊,只要他露出難受痛苦的表情,就立刻把他叫醒。”
心理疾病治療是個漫長的過程,以後說不定還會出現什麼問題,高醫生思慮良久,終於同意下來。
兩人商量好後進入臥室,沒想到門楠已經趴在了牀上。
他真的太困了,下巴壓着枕頭,趴在牀邊睡着了。
將門楠抱到牀上,陳歌本想去檢查一下門楠的頭和頸椎,但是被高醫生攔住了。
“讓他睡會吧。”
“恩。”陳歌搬來椅子:“咱們兩個分開,一人守前半夜,一人守後半夜,只要他出現異常,就立刻叫醒他。”
“你先去休息吧,這裡交給我就行了。” wWW ▪t tkan ▪C ○
高醫生讓陳歌去客廳的沙發上睡會,自己留在屋子裡照看門楠。
陳歌來之前在鬼屋提着鐵錘裡跑了一下午,中間又抽空做了二十四個仿真人頭,確實也有點累了。他把手機調成震動,定了一個午夜十二點的表,躺在沙發上,頭枕着小小,很快就睡着了。
……
迷迷糊糊,掌心傳來震動的感覺,陳歌一下從沙發上坐起,看了看錶,現在正好是午夜十二點。
他進入臥室,發現高醫生愁容滿面,還沒開口說話,就看見高醫生對他比了一個噤聲的手勢。
兩人站在臥室牀邊,大概過了有五六分鐘,牀鋪上明明已經睡着的門楠,手臂突然支撐起身體,他似乎是想坐起來。
嘗試了幾次都沒有成功,門楠的手臂又朝兩邊攤開,就好像剛纔做出那一切的不是他一樣。
“夢遊?”陳歌小聲詢問高醫生,對方輕輕搖頭,指了指門楠的眼睛。
順着高醫生手指的方向,陳歌這纔看見,門楠自始至終都睜着眼睛,只不過他的眼眶裡四分之三都是眼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