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
陳歌二話不說,抓着工具錘就衝了過去,他不準備給對方反應的機會。
“出來!”病棟大門反鎖,他行蹤已經暴露,所以也不再顧忌那麼多了。
一人一貓跑到樓梯拐角,樓道里一片漆黑,什麼都沒有。
“跑哪去了?”
在鬼屋陳歌已經測試過白貓了,這隻貓對於某些東西特別敏感,幾乎不會出錯。
“白貓沒有炸毛,只是表現出進攻性,那東西的危險程度應該比不上暮陽中學。”白貓在陳歌的鬼屋裡炸毛兩次,一次是進入暮陽中學的時候,一次是在衛生間血門出現的時候,根據白貓剛纔的反應,陳歌大致判斷出了那怪物的實力。
“現在最關鍵的是,不清楚那玩意是人還是鬼。”
回到護士站,陳歌直接用錘子砸開隔板,將整個底板掀開。
眼前的場景有一點瘮人,木板上釘着用細線捆好的頭髮,如果把木板反過來的話,頭髮末端會往下垂落,看着讓人心顫。
“那人爲什麼要把頭髮釘在木板上?這是他的特殊癖好?”
所有頭髮都用細線捆好,有的纖細柔軟、烏黑髮亮,一看就知道是經常保養,估計是從某個年輕女孩頭上剃下來的;還有的則蓬鬆分叉、幾乎全白,很顯然是屬於某個老人。
陳歌通過比較長短,將頭髮分開,它們應該屬於四個不同的人。
“這四個人裡,至少還有一個活着。”陳歌看着護士站裡擺着的兩個大鐵籠,漸漸明白了鐵籠的用處:“真是瘋子。”
他把木板放在一邊,再次趴在櫃檯下面,這回他看清楚了木板上的字跡——你們對我做過的所有事情,我都會還回來。
字寫的很小,下面還有一些斷斷續續語句完全不通順的話,那感覺就像是一個人寫到一半,突然發瘋,開始說胡話了一樣。
“有些精神病患者情緒激動時,會一個人對着空氣說些誰也聽不懂的話,普通人說夢話的時候也會出現這樣的情況。”陳歌試着去解讀,但是根本不清楚對方要表達什麼。
看着木板上的字,陳歌只覺得後背發寒,精神病院外面的圍牆上還寫着無數類似的話語,每一句話裡都帶有一個人名,更恐怖的是那些字跡全都不一樣,顯然不是出自同一個人之手。
偶爾有一個病人表現出這樣的情況可以理解,但是當所有人都出現這樣的症狀時,概念就完全不同了。
“看來這所病院裡的病人,怨氣都很大啊。”陳歌拿出手機,將櫃檯裡的字拍下,又把公雞綁在揹包後面:“人越多越容易留下破綻,我該去第二病棟看看了。”
陳歌翻出護士臺,他從揹包裡取出一袋鹽,撕了個小口,在護士站附近灑了幾條線。
他這麼做不是爲了驅邪,而是想抓住那個隱藏的瘋子。
手裡拿着鹽袋,陳歌來到第一和第二病棟之間的樓廊,在他快要進入第二病棟時,白貓突然跳上窗臺,抓撓着樓廊窗戶上的玻璃。
“小心,別掉下去了。”陳歌站在窗口,病棟被密林包圍,一眼望去看不見任何燈火。
“誰能想到荒郊野外裡會藏有這樣一棟建築?”陳歌沒發現什麼異常,但是白貓就趴在窗口不走,仰頭髮出叫聲。
“是窗戶外面有問題?在我的頭頂?”出於對白貓的信任,陳歌打開窗戶,朝樓上看去。
就在他的正上方,三樓樓廊窗口,有一張略有變形的臉正在往下看。
揹着光,那人聽見陳歌開窗的聲音後,就立刻向後躲閃,他窗戶也沒關就直接消失了。
“那張臉……”陳歌也沒想到對方竟然就在自己頭頂,雙方大概只對視了不到零點一秒的時間,他根本來不及細看,只是覺得那張臉的五官有點畸形,跟正常人不太一樣,但是具體哪裡不一樣,他一時間又說不出來。
沒有輕舉妄動,陳歌仔細傾聽,可是樓廊上並沒有傳來腳步聲,判斷不出對方是往哪個方向跑了。
“總覺得那張臉兩邊有些不對稱,應該是人吧。”
陳歌握緊工具錘進入第二病棟,他之前認爲第一病棟和第二病棟差不多,可是等他真正進入第二病棟後才發現,這兩座病棟裡的佈置完全不同。
第二病棟要比第一病棟陰森空曠許多,走廊裡沒有擁擠的牀位,一個個單間之中,除了最基本的單人牀外,還增添了桌椅和檯燈。
“環境要比第一病棟好很多。”陳歌隨手在樓廊入口撒了一把鹽,進入了離他最近的第一個房間。
牀鋪被掀開,被子裡的棉絮扔了一地,夜壺和餐具擺在一起,牆壁上還有很多用指甲挖出來的字。
“每天照顧這樣的病人,精神病院的護士和護工也挺不容易的。”陳歌退出房間,繼續往前。
第二病棟裡的病室種類豐富了許多,有專門的疏導室、娛樂室、棋牌室、沐浴室,陳歌甚至還在走廊盡頭看到了一個搭建着舞臺的小型會堂,只不過屋裡的佈置有點奇怪。
這所小型會堂似乎不是用來舉辦聯歡和晚會的,窗戶用木板封死,掛着特別加厚的窗簾,所有裝飾不是黑色就是白色,顯得十分壓抑。
推開房門,陳歌還沒進去就停下了腳步,他看見舞臺中間的位置擺着半張放大的黑白照片。
照片貼在牆面上,原本應該是完整的一張,只是不知道被誰割掉了一半。
不過僅從剩下的那一半也能看出,照片裡是一箇中年女護士,她體型粗壯,表情很兇。
“放大的黑白照,不透光的黑色窗簾,一排排木質座椅,這地方怎麼感覺跟個靈堂一樣?”陳歌想不明白,精神病院裡爲何會有這樣一個活動室,如果是院方佈置的,那麼意義何在?
“這個女護士難道就是第三病棟的受害者?可她的照片爲什麼會貼在第二病棟的活動室裡?”
記住了照片裡那個女護士的長相,陳歌沒有停留,他關上門,在門口撒了一把鹽,匆匆進入樓道,朝三樓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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