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遇到的事情只有那個幼年人格清楚,高醫生,不管使用什麼方法,一定要弄醒他!”門板被撞擊,身後不斷髮出嘭嘭聲,高醫生在電話那邊也聽得清清楚楚。
“我盡力!”他和陳歌是通過高汝雪認識的,一開始他只是把陳歌當做普通的心理學愛好者,後來陳歌出手義務幫助他治療王欣、門楠,這讓他對陳歌的印象大爲改觀,同時也引起了他的一些疑惑。
尤其是在海明公寓裡,那天晚上他也看到了一些特別的東西,只不過他誰也沒說,壓在心底,想要自己找出答案。
電話沒有掛斷,高醫生開車趕往門楠所在的醫院,陳歌背靠房門苦苦支撐。
大約兩三分鐘後,撞門的聲音沒有消失,更糟糕的是距離陳歌不遠的八號病房傳來鎖鏈滑動的聲音。
那扇特別加固過的鐵門,慢慢錯開了一條縫。
一張左右不對稱的畸形臉往外看了一眼,他脖頸伸長,穿着精神病醫生的外套從屋內走出。
“這傢伙藏在病房裡。”陳歌嘗試過開門,並未成功,仔細想想可能就是畸形臉在裡面搞鬼。
碎顱錘斜頂着三號病房的門,他現在能用的只有殺豬刀。
“這人只是個精神病,對付起來應該比女護士要簡單一點,如果他實力很強,在第二病棟洗衣房的時候也就沒有逃走的必要了。”
陳歌看着畸形臉,考慮要不要把他也關進房門裡。
“不知道活人進入門後的世界會發生什麼,如果他敢對我動手,那正好用他來做個試驗。”越是危險的時候,陳歌越是冷靜,他握緊殺豬刀,調整碎顱錘的位置,形成一個支點。這樣就算他身體不再支撐門板,房門也不會立刻被打開。
午夜十二點過後,畸形臉身上出現了一些微妙的變化,他的表情更加癲狂,空着一雙手,不快不慢的朝陳歌走來。
“有些不對勁。”陳歌很敏銳的發現問題所在,這傢伙在第二病棟的時候,手持斧頭還落荒而逃,可進入第三病棟後,他居然敢赤手空拳的靠近拿着刀刃和鐵錘的陳歌。
白貓也炸了毛,剛纔和女護士打鬥時,它就從陳歌肩膀上跳下,對着畸形臉呲牙露齒。
面對一人一貓,畸形臉的表現和之前截然不同,他那張好像是動過手術的臉,露出難看的笑容。
他走的越來越慢,好像揹負着很重的東西,雙肩下沉,每一步都很艱難。
“這姿勢和王聲龍有點像……”
殺豬刀橫在胸前,陳歌最不願意看到的事情出現了。
畸形臉的嘴越裂越大,他後背上浮現出了第二個人頭。
那只是一個很普通的頭顱,恐怖的事情在後面,就好像是蹲在地上的人慢慢站起,一個身高接近兩米五的瘦長怪物從畸形臉後背伸出。
它下半身和畸形臉的後背相連,上半身碰到了天花板,向前彎曲,好像一條人頭蟒蛇一樣伸向陳歌。
“這是什麼東西?”就算有了心裡準備,在看到這怪物的時候,陳歌還是被嚇了一跳。
怪物身體瘦長,套着件用白大褂裁剪縫製的白布,從白布的缺口能夠看出,這怪物的身體上還有另外幾張麻木沉默的人臉。
它一開始可能個子不高,不斷跳在活人的肩膀上,吃掉了一個個人,最後才長成這樣。
陳歌留意到一點,王聲龍曾用一幅畫來描述他和怪物的關係。畫裡他自己站在下面,怪物踩在他的肩膀上。
而眼前畸形臉和怪物的關係卻有點不一般,那怪物是從他後背鑽出來的,他的後背和怪物的身體相連接。
“畸形臉就是怪物本身?還是說他們達成了某種協議共生在了一起?”
沒有更多的時間去思考,畸形臉停在距離陳歌兩米多遠的地方,但他後背上的那個瘦長怪物已經伸到了陳歌頭頂。
怪物的臉極爲普通,是那種扔進人羣裡轉眼就會忘記的類型,可誰又能想到,這普普通通的容貌下竟然隱藏着一個如此恐怖的怪物。
“我們來玩個遊戲吧,你贏了,我就放過你。你輸了,就把你的身體給我。”畸形臉和怪物的嘴同時在動,聲音直接出現在陳歌的腦海裡:“遊戲的名字叫做看誰先開口說話。”
這其實是個玩家必輸的遊戲,因爲沒有時間限制,王聲龍的遭遇就是前車之鑑。
答應玩遊戲後,怪物會直接跳到玩家肩膀上,慢慢折磨同化他。
如果忍不住開口,怪物就贏了,一直閉口不言,怪物就一直蹲在肩膀上,遊戲也不會終止。
看着白布缺口處露出的幾張人臉,那每一張臉可能就代表一個活人。
“想玩遊戲可以,不過規則需要重新制定一下。”陳歌開口說道,聲音十分平靜。高醫生在趕往醫院的路上,他所做的一切都是爲了拖延時間。
怪物停在陳歌頭頂,隔着半米遠,那張臉微微一窒,它似乎從來沒有遇到過這樣的情況。
停頓片刻後,它扭頭看向畸形臉,似乎在詢問該怎麼回答。
正常人看到這東西不是應該抓狂尖叫嗎?
畸形臉笑容僵在臉上,他認爲自己被陳歌戲耍,嘶喊着,伸手指向陳歌的腦袋。
怪物明白了畸形臉的意思,瘦長的身體向下壓去,一雙枯瘦的手抓向陳歌的臉,它的身體還在不斷伸長。
陳歌看到自己把怪物逼急,非但不慌,思路比剛纔還要清晰:“這怪物有弱點!它進攻我的時候,只動了上半身,下半身還在畸形臉身上,說明它的下半身很可能無法隨便移動。”
“怪不得它會和人玩這個遊戲,如果它可以直接跳到別人身上,佔據人的身體,根本沒有必要打着玩遊戲的幌子。”
陳歌抽刀躲閃,他雙眼卻十分明亮:“它在移動身體,從一個人身上跳到另一個人身上時,估計就是它最虛弱的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