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完裴醫生的話,陳歌陷入了沉思。
姜龍一家的關係很混亂,誰都覺得對方是瘋子,不過仔細梳理過後,陳歌發現他們一家可能誰都沒有發瘋。
他們只不過是因爲立場不同,看待問題的角度不同,所以纔會出現這樣的荒唐事。
陳歌玩過範聰的那個遊戲,清楚許多內幕。
姜龍一家四口裡,弟弟姜小虎應該是最無辜的,他只是個世界觀還沒有完全形成的孩子,他所做的事情背後很可能是有人在指引。
誘使他去犯錯的,可能是張初語,也可能是姜白。
姐姐姜白最開始應該也沒有得妄想症,她在父親東郊新家裡看到的巨型布娃娃,估計就是小布的媽媽。
她沒有撒謊,但是她媽媽張初語卻說她腦子有病,覺得她有幻想症。
作爲一個母親,張初語的表現非常不正常,她親自將兩個孩子送到精神病院,堅稱兩個孩子患上了精神類疾病,這種行爲十分反常。
陳歌思來想去,覺得張初語之所以會這麼做是想要故意隱瞞一些事情,在姜白把自己發現巨型布娃娃的事情告訴張初語時,張初語笑的很開心。
這根本不是一個正常人該有的反應,可能她之前也一直在懷疑丈夫,但是聽到這個消息後,她明白自己丈夫並沒有背叛自己,只是按照計劃在做某件事。
“什麼事情需要把一個成年人囚禁起來?還塞進布娃娃當中?”這件事應該就是所有悲劇的源頭,現在姜龍意外死亡,張初語和姜白全都失蹤,所有受害者和加害者裡只有姜小虎還活着,他是唯一的知情者。
陳歌坐在椅子上,望着潔白的牀單:“明陽小區在八年前就開始出事,布憶是在三年前失蹤,這就出現了一個矛盾點。”
“假設她是推門人,那她推開的門應該是在三年前纔出現的,可是東郊那些詭異的事情卻是從很早以前就開始的。也就是說,東郊除了這扇失控的門外,還可能存在着其他東西。”
陳歌很小的時候他爸媽就叮囑他,九江其他地方隨便去,唯有東郊不能去。
“荔灣鎮的門原本在怪談協會高醫生掌控之中,但是卻因爲未知的原因失控,這會不會就是東郊那些髒東西乾的?”陳歌很瞭解高醫生這個人,能讓這樣一個擁有數位紅衣,並且算無遺漏的心理醫生主動退讓,東郊的怪物實力一定極強!
“他倒是給我留下了一個大難題。”東郊的門已經失控,放任不管的話,誰也不知道會發生什麼事情。
“高醫生在自殺前曾讓我看了一張照片,照片拍攝於荔灣鎮,上面我父母和一個紅衣小女孩站在一起,那個紅衣小女孩很有可能就是小布,照片上我父母並沒有爲難紅衣女孩,他們應該不是仇敵關係。”
陳歌心思活絡起來,他從來不是一個死心眼的人:“不管門楠,還是活棺村的投井女鬼,所有推門人都將門視爲自己的東西,布憶應該也不例外。現在荔灣鎮的門完全失控,門後的鬼屋到處亂跑,相信這樣的場面也是布憶不願意看到的。”
門後的場景是根據推門人自己的記憶形成,呈現出了推門人最真實的內心,那是一場無法消散的噩夢。
“沒有人會願意將自己血淋淋、滿是傷痕的內心世界展示給別人看,所以推門人肯定不願看到自己推開的門失去控制。”陳歌覺得荔灣鎮的門會失控完全是因爲東郊其他鬼怪的干擾,想明白這一點後,陳歌產生了一個念頭。
“或許,我可以聯合小布一起滅掉東郊的鬼怪,關上荔灣鎮的門!”
一般人肯定不會產生和紅衣厲鬼聯手的想法,就算有,也不知道該怎麼去做,但是陳歌不同,他擁有豐富的和各個年齡段紅衣打交道的經驗,他覺得自己完全可以說服小布。
“小布和她母親的死沒那麼簡單,調查清楚一切後,我會幫助她完成執念。”陳歌越想越覺得這個方法有實現的可能:“這個計劃最難的一點不是說服小布,而是找到小布。”
陳歌眯起雙眼,他的樣子有些嚇人,讓病房裡的醫生和護工都不敢隨便開口說話了。
“別人不知道小布在哪裡,但是我不一樣,我玩過範聰那款奇怪的遊戲,隨着不斷攻略,肯定會發現小布的線索。”
默默擡起頭,其實陳歌從開始玩那款遊戲的時候心中就產生了一個想法——真正的小布,很有可能就躲在遊戲裡面。
他和範聰操控的也不簡簡單單是一個遊戲人物,而是一個絕望的無限重複着死亡的幼小靈魂。
“門楠也說了,想要徹底關上一扇門,最簡單的方法就是找到推門人。”陳歌有了一個大概的計劃,他準備聯合小布以及所有紅衣,平推東郊。
“白龍洞隧道里有一個紅衣,104路車站有一個紅衣,活棺村還有一個紅衣,這三位的力量或許我可以藉助一下。”
陳歌跟白龍洞隧道的紅衣打過交道,揹着人家差點直接揹回家,他煽情的話語弄得對方還有點小感動。
活棺村的紅衣則和範鬱關係不錯,陳歌已經準備找時間,帶着範鬱進山尋找對方,現在張雅甦醒,他又有許音和白秋林在,真到了活棺村,誰害怕誰還真不一定。
“隧道女鬼和投井女鬼都好說,關鍵是那位紅雨衣,我跟她不熟,之前還答應她說一個星期內幫她找到孩子,這都已經過去三天了,我連他孩子長什麼樣還沒弄清楚。”陳歌是真心準備幫助紅雨衣,奈何他確實找不到可以下手的地方:“也就是我人緣好,在九江沒什麼仇人,要不當時我就報仇人的名字了。”
陳歌決定未來幾天,等天黑以後都去104路車站碰碰運氣:“暫時也只能這樣了。”
想好一切後,陳歌又把目光放在了姜小虎身上。
說也奇怪,被其他人看都沒什麼反應的姜小虎,在被陳歌盯着的時候,他神色變得很不自然,身體往後傾斜,困住他手腳的繩索都被拽直了。
“怎麼感覺這孩子有點害怕我?”陳歌往前走了幾步,直接坐到了病牀上:“我知道你能聽懂我的話,也知道你心裡揹負有很多東西,聊一聊吧,或許我可以幫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