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說東校區是一個無法醒來的噩夢,那西校區就是一個美麗的童話,讓人在意的是,不管是東校區還是西校區都出自同一個人之手。
陳歌沒有在垃圾中轉站這裡停留,他擔心再把裡面的管理員給吵醒。
“我跑到西校區,白老師總不可能再追過來了吧?”
望着將近三米高的圍牆,陳歌嘴角微微上揚,他要開始一段全新的體驗了。
“東校區那邊的規則,不知道西校區這邊適不適用,保險起見,還是不要在同一個地方停留太久比較好。”
快步離開,陳歌沿着牆邊的灌木叢朝西校區走去。
沒走出多遠,陳歌就意識到了不妥。
和東校區不同,西校區路邊的灌木叢被精心修剪過,樹木筆直,沒有任何雜草,離得老遠就能看見這裡面站着一個人。
“不能在這裡躲藏,那我就換一種方式。”陳歌拿出林思思的手機先對着四周拍攝了一遍,確定沒有其他“人”在後,他將自己從實驗樓裡拿出的工作服穿在了身上。
拍打掉灰塵,撫平褶皺,陳歌深吸了一口氣,挺直了腰。
“東校區的人都叫我林思思,他們每一個都想讓我做他們的替死鬼,不知道西校區這邊的人和東校區那邊有什麼區別。”
作爲學生,在學校裡活動的範圍實在有限,不僅老師能隨便管你,其他同學看見你也不害怕,所以陳歌進入西校區後第一時間準備冒充老師。
“先找個看着比較好欺負的學生試一試,如果能把他騙住,說明這個方法有用。”
陳歌至今也不明白,爲什麼東校區的人會叫自己林思思,也許是因爲每個新進入東校區的活人都會有這個遭遇。
“學校的管理者應該也想不到我會跑到西校區來,畢竟東西校區被高牆阻隔,唯一連通的地方還是個垃圾站。”
在東校區陳歌總是有種被束縛的感覺,彷彿一直有雙眼睛在盯着他。
這種感覺直到他爬上東西校區中間的牆頭後才消失。
清了一下嗓子,陳歌做了幾個深呼吸,表情變得嚴肅起來。
不知道他底細的人,看着此時的他,估計還以爲這是個不苟言笑的國學老師。
將釘子放在方便取出的口袋裡,陳歌單手提着袋子,走出樹叢,光明正大的在學校中散步。
“那邊好熱鬧。”
西校區和東校區確實不一樣,陳歌才走了幾步遠就看了兩個學生。
他們穿着打扮就跟現實當中的學生一樣,普普通通,沒有任何特色,臉上帶着稚嫩和一種對美好的憧憬。
很多成年人工作幾年後,會被打磨掉棱角,失去了銳氣,眼神中的光散去了,剩下的更多是疲憊和無奈。
但是學生不同,命運就在自己手中,他們堅信着只要握緊雙拳,美好的未來就不會溜走。
“他們的精神狀態要比東校區好太多了,看着他們感覺自己都變年輕了。”
經歷了那麼多事情後,陳歌的心理年齡要遠超他的實際年齡。
放慢腳步,陳歌微微低頭,好像是在思考問題。
那兩個學生迎面走來,他們有說有笑。
“我被游泳社選中了!學姐親自同意的,以後我就可以天天欣賞學姐的泳姿了,說不定還能被學姐指導,和她一起下水。”
“做夢呢?游泳社他們的學姐,也就招新的時候會跟你們這些男社員接觸,等你加入社團以後,立馬把你扔給肌肉猛男學長。”
“那豈不是更刺激?”
“滾蛋!”
“開玩笑,開玩笑,你加入什麼社團了?”
“我以前喜歡畫畫,但好奇怪,咱們學校爲什麼沒有美術社?”
“不可能吧,你是不是沒找到?”
“真的,我問了學長,他們也不知道,後來我去找了輔導員,他給我搪塞過去了。”
“那你就換一個唄?要不來我們游泳社吧?泳裝學姐一對一輔導,包教包會。”
“我還是想去美術社……啊!對不起!對不起!”男學生光顧着說話,一不小心撞到了陳歌的肩膀。
捂着肩膀,陳歌繃着臉看着兩個學生,他也不說話,就往路中間一站。
“不好意思,我真不是故意的。”男學生態度很好。
“我剛纔聽你說想要報美術社?”陳歌不經意的掃了對方一眼。
“老師,你知道咱們學校的美術社在哪?”男學生一句老師讓陳歌心裡有了底,他更加不慌了。
“你爲什麼非要報美術社?”陳歌語氣平淡,讓人猜不透他到底在想些什麼。
“也不是非要報美術社,我就是比較喜歡畫畫,還有就是……”男學生撓了撓頭,欲言又止。
“既然不是非要報美術社,那就算了。”陳歌作勢離開,他給人的感覺就是一個性格古怪的年輕教師。
“老師,別走啊!”男學生苦着一張臉:“說出來你可能不信,我最近晚上老是做夢,還總是夢到相似的東西。”
“你夢見什麼了?”陳歌停下了腳步。
“忘了,早上一醒過來,晚上做的什麼夢我就給忘了,但是因爲重複了很多次,我腦海裡依稀殘存了一些印象,我只記得我在夢裡好像畫了什麼。”男學生也覺得自己說的很扯,憋紅了臉,似乎是害怕自己被陳歌當成怪人。
“所以你想要報美術社?”陳歌上下打量了男學生一會:“你叫什麼名字?”
“周圖。”
“行,我記住了。”陳歌原本還想問幾個問題,但這時候路對面又走過來了好幾個學生,陳歌擔心暴露自己,就沒有再問:“你回去好好想想,如果真的非常想要加入美術社,可以到社團招新那裡找我。”
陳歌已經看到了社團招新的小廣場,到處都是人,燈光通明,甚至讓他恍惚間產生了一種錯覺,彷彿自己回到了現實當中。
緩步離開,陳歌穿着工作服,假冒學校老師,還偏偏學的有模有樣,比真老師都有氣質。
短短十幾米遠,陳歌已經遇到了三波學生,那些孩子聊着天,討論入學摸底考試,討論遊戲,眼中閃着光,臉上帶着發自內心的笑,這讓陳歌開始懷疑,自己是不是產生了幻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