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聞這個消息的時候,陳淵其實是感覺到暢快的,聶啓雲跟陳淵之間可是互相看不對眼的情況,巴不得他早點死。
只不過礙於巡天司內的規矩不好動手,也找不到什麼機會,不然早就將這小子殺了,畢竟,殺害同僚的消息就算只是捕風捉影的消息,也足以讓上面的人對他的評價大大降低。
“聶巡使執行的什麼任務,竟然被人擊成了重傷之軀。”
陳淵看着面色陰沉的陶青元,不動聲色的問道。
巡天司內的任務都是保密的,很難泄露出去,而陳淵對這方面的興趣也不大,是以從未在這上面花過什麼心思。
陶青元看了一眼陳淵:
“是一件追殺任務,原以爲聶啓雲動手不會出什麼漏子,沒想到...”
聶啓雲執行的任務是追殺一名江湖武者,前不久進入南陵府境內被巡天司的暗線得知,修爲只是凝煞而已,
聶啓雲動手應當是手到擒來的,只可惜出了岔子,意外捲入了另一件任務當中,聶啓雲被對方打成重傷,因爲礙於其身份並沒有下死手。
但之前被聶啓雲追殺的那傢伙似乎想殺了他,這便是他傳回來的求援信息。
希望陶青元能派出援手護送他回來。
“本想讓陸陽等人前往,但他們手上也都有案子在手,現在騰不開身子,你在家中歇息了這麼久,本使便想到了你。”
陶青元將目光轉到了陳淵的身上。
能將聶啓雲擊成重傷的武者,絕對不是普通天罡能夠應付的,而他身爲南陵巡天使如非必要,是不能擅自離開府城的。
這裡是南陵府的中心,必須要有通玄強者坐鎮。
不然萬一有強者在此處鬧起來,責任誰來負?
旁的不說,之前給無生教的妖人給予了重大打擊,幾乎將南陵府內的無生教分舵徹底剷除,誰能保證他們不會報復回來?
所以,陶青元第一印象便是想到了陳淵。
通過之前的幾次事件,不論他承不承認,陳淵都是他手底下最強的凝罡境武者,只有他有實力能將聶啓雲帶回來。
但這裡也有一個問題,陳淵和聶啓雲之間的爭鋒幾乎是不成文的事兒,這一點陶青元很清楚,也從來沒有管過。
因爲手下爭鋒真的很平常。
現在聶啓雲的事兒如果派陳淵前往的話,他其實是有些隱隱的擔憂的,畢竟陳淵的性格他很清楚。
“能被大人想起,是卑職的榮幸。”
陳淵拱手抱拳。
“可能將其帶回來?”
陶青元直視着陳淵,讓他做出承諾。
“卑職只能說盡力而爲,江湖兇險,那位打傷聶巡使的高手若是鐵了心想殺掉他,卑職總不能以命換命吧?”
陳淵笑道。
“嗯...”陶青元沉吟了片刻:
“好,那你就盡力而爲吧,若是能將其帶回來,本使記你一功。”
現在他也沒有太好的辦法,雖然能強逼陳淵表態,但這樣無疑會讓陳淵心中不舒服,如果他只是一個普通巡天使倒也罷了。
可現在他對陳淵可是非常看重的,想要給予其恩惠。
“卑職領命!”
陳淵面色一正。
......
......
這一次執行任務,陳淵在陶青元的示意下帶上了嶽山,一行近十人,個個都是巡天司內的精銳,雲江四鬼被陳淵留了下來,繼續之前的任務。
陶青元目前所在的地方,距離南陵府城不遠,是一個較爲靠近南陵府的小縣域之內,也是聶啓雲與巡天司傳訊之時留下的接應地點。
如果不出意外的話,他現在應該正往着既定地點前行。
不過,雙方有間隙陳淵怎麼可能這麼順應他的意思?如果按照正常速度,陳淵兩日時間就能抵達,
但此行偏偏不正常。
在陳淵的暗示之下,嶽山刻意人爲的製造了幾次小麻煩,耽擱了不少時間,等陳淵快要達到之前約定的地點之時,已經是三日之後了。
要真是命大的話,聶啓雲應該還活着,如果命不大,死了也怨不得他。
當然,陳淵同樣心懷着警惕之心,即便是接近了約定地點,陳淵也沒有貿然進去,而是喬裝了一番,才走入了那縣域之內。
約定的接應地點是縣域之中的一處較爲知名客棧之內,陳淵幾人分散開,只有他和嚴青二人走了進去。
二樓一間客房之中。
臉色蒼白的聶啓雲雙目泛紅,雙拳緊握,這一次任務是他的恥辱,帶去了巡天衛到現在已經全部戰死。
只有他自己拼勁全力才從那位強者手中逃走,而且由於自己重傷,之前追殺的那傢伙竟然還想將自己永遠留下來。
不得已,聶啓雲只能找到巡天司的某處暗線,令對方以最快的速度向府城傳訊。
至於爲什麼不就近找縣衙的人援手,一是聶啓雲拉不下臉面,堂堂天罡武者竟然被一個凝煞修爲的傢伙追殺的如喪家之犬。
二是他心中感覺有些不太妙,猜測之前將自己擊成重傷的那位高手或許還在盯着自己,只有自己看到了他的樣貌,
而對朝廷命官動手可是死罪,他覺得對方或許會殺人滅口。
所以,自從前日達到預定的接應地點之後,聶啓雲就換了個身份隱匿在此處,不想讓人發覺自己的存在。
與此同時,順便養傷。
只不過有些怪異的是,之前自己的緊急求援爲何巡天司那邊沒有派人來?
自己已經等了快兩天的時間了!
難道他們不知道什麼叫生死攸關嗎?
還是說派來的援兵都....
不可能,怎麼有人敢如此,這可是罪同謀反啊!
哎...
當初,就不應該因爲一些貪念去招惹那位高手。
胸前隱隱作痛,聶啓雲的臉色則是愈發的陰沉,那位強者一道勁氣直接將自己的右胸貫穿,腑臟受到創傷,
沒有月餘時間的修養,根本不可能恢復。
“不能再等了!”
聶啓雲雙拳雙拳緊握,胸前吃痛,萬一來援手的人真的被截殺了,那他現在所處的地方也已經不安全了。
必須離開...
至於他們只是延遲的話,那也沒辦法,甚至聶啓雲巴不得對方爲他吸引那位高手的注意力,自己未來倒是願意爲他們報仇。
想到就做,聶啓雲在臉上扭動,幾次揉搓下便大變了模樣,如果不是對他非常熟悉,根本認不出他的真實身份。
推開門,聶啓雲微微低頭,雙手垂下,神色如常的結完賬,走出了客棧。
但他沒有看到,在他離開客棧之時,樓梯上方同樣變換了模樣的陳淵和嚴青正目光灼灼的看着他的背影。
“這個傢伙倒是謹慎!”
嚴青輕哼了一聲,他之前與陳淵腳步放輕找到了求援信中的房間,但裡面卻是空無一人,在他們尋找之時,聶啓雲卻從完全不相鄰的一個房間走了出來。
要不是陳淵能認出他的身形和腳步幅度,這一次還真有可能讓其矇混過關。
“在巡天司混跡了這麼多年,聶啓雲豈是如此簡單的,走跟上他...”陳淵淡淡說了一句,帶着嚴青跟在其身後。
嚴青不動聲色的走到陳淵身旁,低聲道:
“大人,這個聶啓雲之前屢屢跟您作對,要不要趁機...”
說着,嚴青在自己脖子上比劃了一下。
“聶啓雲乃是朝廷命官,陳某同僚,怎能下此黑手呢?”陳淵嘴角一勾,低聲道:
“就算是死,聶巡使應該也得死在之前他追擊的那傢伙手中,而我們...來晚了一步。”
縱然這樣仍會讓陶青元感覺到不對,可沒有證據誰能證明他陳淵沒有盡心盡力的救援聶啓雲?明明是他自己換了房間,他們擦肩而過而已...
聶啓雲獨自行走,手中牽着一匹瘦弱的黃馬,步伐略微有些虛浮,而在他身後較爲遠處,陳淵帶着嚴青慢悠悠的跟在其身後。
鄉間小道上絲毫不出奇,至少聶啓雲就一直沒有察覺到危險。
至於嶽山等人,則是拉的距離更遠。
夕陽漸落,餘暉灑落人間,牽着馬的聶啓雲忽的停住了腳步,擡起頭看向前方,一名持劍的中年男子,一臉笑意的看着聶啓雲。
之前意外接到的消息果然不錯,聶啓雲這個狗東西果然轉換了身形。
“吳大祥,截殺巡天使你可知是多大的罪?”
對面的人已經守在了那裡,聶啓雲心知不可能再隱匿下去了,還好,自己現在還恢復了一些實力,不是沒有一戰之力。
只要那位強者沒有現身,聶啓雲便沒有多少懼意。
“真是好大的笑話,許你追殺我,不能我來截殺你,殺了你大不了逃入血州,朝廷又能奈我何?況且,就憑你聶啓雲真的值得官府大動干戈嗎?”
吳大祥劍花一抖,一抹煞氣佈滿劍身,腳下連續踏出,直刺聶啓雲的胸口。
“好,拼着根基受損,本使今日也得廢了你!”
聶啓雲冷哼一聲,掛在馬背上的包袱被其解開,露出了裡面的雁翎刀!
“唰!”
長刀出鞘,寒光乍現。
路上行人四散,後面跟上的陳淵停住腳步,壓住自身氣息,冷眼看着這一幕。
————
求月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