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于飛拒絕的話,似乎馬南華早就知道會是這樣,並沒有收回那個長軸,而是往于飛面前的桌面上一放。
稍微擺正了一下後說道:“這不是什麼特別貴重的物品,就只是一幅普通的字畫,權當是我今天唐突的賠罪了。”
得,這下連交朋友的話都不說了,直接來了一個賠罪。
于飛當然就更不能收了,一般情況下,只要上前賠罪的,那都是準備再次得罪你的,所以這東西就不能有一。
“這話說的就嚴重了,你並沒有得罪我,沒必要說賠罪之類的話,再說了,就算咱們倆之間有啥誤解,那也用不到這麼一幅字畫。”
“你先收起來,要不我都不敢跟你說話了,好傢伙,你這一出手就是字畫級別的,我心裡很慌啊。”
于飛嘴上說着很慌,但表情卻一點也不慌張,反而有種你要是真的放下那就得罪我的意思。
馬南華沒有過於堅持,收起那幅字畫後對他笑道:“今天是我唐突了,打擾到了你們進餐的興致,明天,明天我一定正式登門拜訪你。”
“今天我就不多說了,咱們有話放到明天再說。”
他很乾脆,並沒有繼續糾纏下去,而是招呼了一下正在跟陸少帥大眼瞪小眼的劉老二,向幾人稍稍致意後離開了涼亭。
燉着大鵝的鐵鍋呼嚕呼嚕的冒着熱氣,在場的人卻失去了興致,真的,就像馬南華說的那樣,他這一來,徹底打擾到了幾人的進餐興致。
“這個劉老二是啥人呢?”于飛開口問道。
陸少帥翻了翻白眼,不是很正經的介紹道:“跟我們家差不多,都是大家族小輩,不過跟我們家不太一樣的是他們家的人大多數都是在職。”
“也就是這個劉逸飛和他二叔在商界混,雖然都不是特別的出名,但一般人還都很給他們面子的。”
于飛聞言道:“按你的意思說,那我明天就必須要給他面子嘍?”
“只要你好好的經營你的農場,誰也不敢再用面子這倆字拿捏你。”張丹忽然說道。
嗯???
幾人都轉頭看向她,她卻嫣然一笑道:“你是正經的經營一家正規的農場,或許之前有人還想插一腳,但自從失火事件之後,我想不會有人再去觸黴頭的。”
“這個劉逸飛的家世可能很強,但他還不足以強到無視所有人,你都不知道,現在你的農場被關注度有多高,但凡有那麼一點風吹草動,都會引起軒然大波的。”
“那你的意思是說,現在的小飛是處在不敗之地嘍?”銅鈴問道。
張丹遲疑了一下後點點頭說道:“可以這麼說,不管是不是正常的商業往來,那都不會有太大的問題的。”
“那還等啥,趕緊吃大鵝啊,估計這會都已經燉爛了。”銅鈴說道。
說完她就揭開鍋蓋,一股更盛的白汽升騰而起,涼亭裡頓時充斥着濃郁的香味。
“呀~好多餅子都掉鍋裡去了。”銅鈴驚訝道。
于飛笑道:“這樣的餅子更好,因爲它吸收了燉大鵝的湯汁,你嚐嚐,絕對要比還貼在鍋上的那些好吃。”
“不過你也別覺得貼在鍋上的那些就不好吃了,那一面焦黃一面軟糯,吃起來也很不錯哦。”
“真的假的?”
銅鈴似是不相信的看了他一眼,他微笑道:“我啥時候騙過你?你嘗一下就知道了。”
半信半疑的銅鈴夾起來一塊泡在湯汁裡的餅子,咬了一口,眼睛一亮,隨即又剷下來還貼在鍋邊上的餅子。
再次嚐了一口後就給張丹安利了起來:“這個餅子真的超好吃的,我給你夾兩個。”
張丹笑呵呵的接受她的安利,于飛則夾起了一塊鵝肉看了一眼後點點頭道:“嗯,燉的夠爛乎了,都別愣着了,趕緊下筷。”
陸少帥稍微愣了愣神,然後很快就加入到吃貨大軍了。
不管心裡是咋想的,但在這一刻,所有人又都成了那個無憂無慮的食客。
甚至於飛還把剛纔未喝完的酒都給續上了,並且說了,不管有啥工作都往明天放放,今天先喝個痛快再說。
此舉得到了陸少帥的四蹄迴應,然後涼亭裡的氣氛一下熱鬧了起來。
與之相反的則是在另一個方位角落裡的亭子,劉逸飛和馬南華兩人的面色雖說都如常,但別人很明顯的感受到了不一樣的氣氛。
劉逸飛對馬南華笑了笑問道:“這次接觸過後你還堅持你的想法嗎?”
馬南華微微一笑道:“雖然你跟我說的那些我不是太理解,但我覺得,在商就應該言商,一些不必要的感情牽扯進去那就太沒有必要了。”
劉逸飛聳聳肩說道:“既然你堅持,那我也沒什麼話說,但這一次我就不能向以前那樣出手幫你了,你也知道,我們家可比不上那位。”
“既然他都能在這鎩羽而歸,那我就更不用說了,雖然對方只是一個小農場主,但他所展露出來的東西已經超出了普通人的範疇。”
馬南華露出一副和煦的笑容道:“這樣不是更好嗎,我跟他可合作的方面那就更多了,而且相對於以勢壓人,我更喜歡以利誘人。”
“而且我們馬家最初起家的產業可不是酒店,而是各類高端行業,比如拍賣行之類的。”
劉逸飛擰眉:“其實你這趟來最主要的目的並不是他的蔬果,而是其他產業,可他其他的產業並沒有擺在明面上啊。”
“哦~對了,他跟蔣家還有合作,是各類紅木以及金絲楠的木製品,不過這些應該入不了你的法眼吧?”
“那些只能算作是一般產業。”馬南華說道:“而且這些東西都不是唯一性的,就好像現在,只要我想,那就會有無數的珍貴木料運來。”
“我所看中的是他手裡的藥酒,當然,我也沒有要殺雞取卵的意思,這種可以保命的好東西,在某些方面那都是有市無價的。”
“你要知道,在港島最多的就是各種有錢人以及有身份的人,他們可不想過早的就撒手人寰。”
“而且這還是在國內,國外那些大富豪就更多了,只要這種藥酒一經推開,就會有源源不斷的金錢入賬。”
“更有甚者,這些買家以後可都是能說上話的人,這就是人脈,要比那些金錢更加的保值。”
原本在馬南華說第二句話的時候劉逸飛就想打斷他,但在聽了他後面的解釋後又不吭聲了。
不過在聽完他的這一番規劃後,劉逸飛的嘴角稍稍的有些抽動,這就是你的計劃,這就是你原本的目的?
別的不說,我現在可以去懟陸少帥,甚至可以跟他針尖對麥芒,但我現在可都不敢過多的招惹那個小農場主。
就連高家都栽了個大跟頭,我這跟人家比起來最多算是二流的家世真的不好意思拿出來顯擺。
有心想友情提示馬南華一番,但一想到某些事情,劉逸飛反倒緊緊的閉上了嘴巴,不過他在心裡打定主意,一定要找機會跟于飛單獨接觸一下。
要不到最後有個啥岔劈的,那自己還不得背個大鍋啊。
兩人各懷心思的沉默了下來,而於飛這邊則更加的熱鬧了起來,因爲牧歌也加入了進來。
一杯酒下肚,牧歌說道:“我跟你們說昂,別看那誰跟我還有點交情,可我就是看不慣他那樣子,太特麼高傲了。”
陸少帥斜了他一眼問道:“你到底是看不上哪一個啊?是劉老二還是那個衣冠楚楚的馬南華啊?”
牧歌嘿嘿一笑道:“都差不多,都差不多。”
雖然他表明了自己的態度,但卻沒有具體到某一個人,這就是他一貫的處事方式,跟自己同級或者比自己高的,他一般不會明明白白的站位。
哪怕他現在在這說的是激昂慷慨,但一轉頭他就有可能在那邊表明自己幫忙的決心。
這不奇怪,家庭教育的緣故,使得他不可能像一個熱血青年一樣,那麼的武斷乾脆。
“來來來,我敬你們四位一杯,今天啥也不說了,都在酒裡呢。”牧歌端起酒杯說道。
于飛喝了杯中酒後問道:“你這收了那麼多的跑步雞,有沒有收到長有雞蹬子的大公雞啊?”
牧歌還沒有回答,陸少帥問道:“咋?你現在還需要那個?還是說你準備涉足文玩圈啊?”
“嘶~你說話就不能有點譜,我提前給我兒子備下不成嘛?”于飛說道:“還文玩圈?我地種的好好的,幹嘛要趟這渾水啊?!”
牧歌衝他豎起大拇指道:“這話說的太對了,所謂的文玩圈整個就是一灘渾水,根本就碰不得。”
“就像我之前,好不容易得了一個屏風,誰知道里面那所謂的紋路竟然是火燒出來的痕跡,當時我差點就要砸了。”
“後來還是一個朋友說先留着,說不定會有那個不開眼的接手呢,然後還讓我冒充啥雷擊木。”
“我去他大爺的,就算是雷擊木那也沒有人買啊,那可是有邪祟附着過的,誰敢要啊!”
于飛心下一動,臉上卻不動聲色的問道:“那真的是雷擊木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