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紫金道人非修仙者，則必然死在那道士的反攻之下！莫非這皇宮中人無一人能看穿因果？
李世民是看穿了，可是，他卻非常自信！
而這就必然付出代價。
至於花月影，或許是唯一能改動長孫無垢的命運的人！可是這份因果，就該由天地當鋪來承擔？
這也是張凡爲何阻止，並且性質不高的原因。
冥界鬼兵之魂親眼目睹，花月影的如花美顏上，升騰起一層悲傷，與淡淡遺憾的光影。不免微微搖頭，感慨說道。
“仙子，我在冥界之時，曾聽說過天地當鋪之主的種種事蹟。聽聞天地當鋪之主，原本不過是凡人中的普通男子。正是得到了天地當鋪的造化，纔有了今日之成就……冥界百年，甚少聽聞此等天資卓越，從無至有的強者。仙子可曾想過，如今的天地當鋪之主，是否就是當初初見之時，你心頭的那個人。”
花月影忽的扭頭，只見鬼兵身影，已然悄悄消散！
只有那聲音還在藏書閣內徘徊：“仙子，劍山人族先賢之魂，歷經了無數次人族衰敗之劫！更是在佛門小輪迴之下囚禁多年，死傷慘重！甚至有的先祖之魂，只剩下寥寥一絲殘魂苟延殘喘。仙子，或許該超脫於內心之悲，去親自體悟一下，這人間七情六慾，這世間百態炎涼。”
“多謝。”花月影對空中虛無，輕聲的感激。
隨即，花月影邁開步子，走出了地書境藏書閣，遠遠的，花月影看到了張凡之背影！
張凡站在小輪迴之上，目光極力遠眺，感受到花月影似乎很是複雜的視線！他稍稍偏頭，只見到花月影的臉上，少了些靈動溫和，多了些冷漠與茫然。
這輕微細微的變化，常人很難捕捉得到！可身爲天地當鋪之主，他卻能清晰的感受到，花月影內心中一些微妙的壓抑。
“人族積弱已久，要想登臨三界之巔！沒有一些特殊的手段，是無法達成的。況且，三界中但凡百代千秋者，哪個不是在心血中廝殺，窮盡數代人之智謀勇氣，才造就了今日之輝煌。”
他看似喃喃自語，實則卻是在迴應花月影的茫然。
“主人，有時候……我忽然覺得，你成爲天地當鋪之主的那一天，似乎就已經變了。當你擁有了忘川未來看穿過去的一雙眼睛，你已經不再是我認識的張凡！而是各代天地當鋪的主人中，最爲冷酷，也最爲強大的掌控者。”
張凡面上並無表情，殘酷也好，不被人理解也罷！他只是在看到了終點後，極力的扭轉走向毀滅的終局。於這三界來說，他只是一個普通人！
可對於天地當鋪來說，他是唯一能在天道之下，改變一切悲劇的執行者。
“殷柔柔在寶象國做成了很多事情，不過即使有諸多修行者相助，也很難穩住跟腳。若你無事……去幫幫殷柔柔吧。”張凡扭過頭去：“或許，殷柔柔能解開你的疑惑。”
花月影張了張口，卻又欲言又止。三界之亂就在眼前，可是第一次……張凡不想花月影陪在身邊！
是因爲，自己過於單純？還是，他已經不再信任身旁的任何人！因爲地道即將誕生的原因，必然要走向孤家寡人之路嗎？
此問題，讓花月影甚至無法尋求答案！
因爲當心裡升起質疑，產生了猜忌之後！那便代表着，一條分歧，割裂！其實早就已經發生了。
“謹遵主人之命。”花月影瑤瑤一拜，身形步入虛空之中，一絲微弱的氣息波動之後，便已經消失在了東勝神州。
張凡摘下了臉上的鬼面具，將面具捧在掌心，仔細的看了看。
惡鬼面具猙獰可怖，卻又透發出一種堂皇正直的氣息！矛盾，又有非常深的不協調。他並不喜歡這面具，但正如這世間一切的運轉規律一樣，不喜歡又能如何？何人不是倉促營造一副假面，來面對複雜多變的一切！
“花月影，我並不如你所想的那般強大！我僅僅是個凡人而已，但我卻希望，這世間一切的因果怨恨，與你絕無相關！天地當鋪的所有血債，就交給身披黑袍，頭戴面具的人吧。”
將面具重新覆蓋於臉上，那稍有些許人慾氣息顯露的張凡！搖身一變，再次化爲了冷漠無情的天地當鋪之主。
一名鬼將，身體周圍繚繞着濃濃的黑霧，在百步之外單膝跪地。
“稟報主人，劍山人族衆多先賢，已然匯聚於小輪迴之內！地書境的很多修行者，也已經等在那。”
張凡微微點頭，語氣冷漠的說道：“可還有避世而居，藏於劍山的魂！”
“有……約三千人族先賢！他們非百家學說之內的賢者！而有一部分，身具妖族血脈，即使我們已經通報幾次！但他們卻依舊不願出面。”
張凡轉過身，邁開步子走向小輪迴：“劍山之中，不留無用者！給他們一個機會……要麼爲人族之輝，焚盡一切！要麼，滾回冥界地府，入六道輪迴。”
鬼將嚇了一跳：“主人，如果這麼做了，恐怕會惹來非議。劍山中，魂魄數量不少……甚至一部分，還與地書境的弟子，成爲了師徒。”
“去做，地書境，不需要任何與人族分割，處在中立的師尊！要麼戰，要麼滾！若有支持佛門者，殺無赦。”
如此冷酷森嚴之決定，出自頗顯寬鬆制度的張凡手上！在地書境之中，還是第一次發生。
鬼將立刻低頭應答，隨即前往地書境藏書閣，以冥王之令，調動了守衛在此的三千鬼兵。
這三千鬼兵，乃是冥王無名，爲了使地書境根基鞏固，維持陣法運轉，而交付出的精銳！
即便是在冥界之中，任何一位也算是實力處在中層的強者。
如今在冥王令的調動之下，傾巢而出！
那一刻，整個地書境龐大的陣法內部，運轉着洶涌如潮的鬼氣，更有悽慘凌厲的殺氣，匯聚嚮往劍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