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李劍鋒的陪伴下,凌淵回到了自己的房間,這期間他好像根本沒有經歷之前的事情一般,和李劍鋒有說有笑,偶爾拿幾個同門之中人氣比較高的師姐師妹來開李劍鋒的玩笑,常常搞得李劍鋒面紅耳赤。
李劍鋒明白凌淵現在的狀態絕對不對勁,但是作爲一個旁人,他能做的也就只有在一邊安慰一下。他看出來了,凌淵的脾氣很倔,倔的可能十匹馬都拉不會來,但是自己至少要拉住凌淵的腿,不讓他去觸犯門規,門規嚴厲,不觸犯可以過得很自在,一旦觸犯,可能就萬劫不復了。
回到房間,太陽還未完全下山,巨大的火球掩藏在厚厚的雲彩之下,飛鳥遠遠地往相反方向飛去了。
李劍鋒沒有進房間,送到門口就對凌淵囑咐了幾句,然後匆匆離開了。他們入門弟子都有十分繁重的訓練任務,每天都必須有至少五個小時是要坐在自己房間的蒲團上的。十年一屆的試劍大會一般就是他們最後的目標,一朝成名,那麼就可以和自己的師兄師姐們一樣受到師弟們的尊重和愛戴,所以一般都沒有人會懈怠的,今天李劍鋒陪他到現在,已經很是講義氣了。
房間外面除了李劍鋒離去的腳步聲外,還有一個接近的腳步聲,不問可知,一定是張敦善了。兩個腳步聲同時停下了,那應該是張敦善和李劍鋒在交談,但是好像沒有幾句,然後就都走開了。
“吱呀~”門被張敦善打開了,張敦善站在門口,看了一眼凌淵,嘆口氣說:“凌淵,剛剛的事情門規規定我不能插手,抱歉啊!”不等凌淵回答,張敦善就繼續說:“聽李師兄……哦不師弟說,你決心要留下來了?這是很嚴肅的問題,可不能兒戲啊!”
凌淵擡頭看着張敦善,看到他眼中的憐惜與不忍,凌淵鬼使神差的張口問:“師兄,這裡真的很不好嗎?”凌淵記得張敦善不止一次阻止自己加入門派,實在是疑惑,所以想問問。
“當然不好,”張敦善從嘴裡吐出一把飛劍墊在屁股底下,懸空着坐着,“你知道那個北痞爲什麼敢欺負你嗎?因爲你還沒有學習法術,在蒼龍山上不論學沒學法術,在發生衝突時是平等對待的,而他只是拿起了你的碗,並沒有其他違反門規的舉動,而你在吃飯的時候說話,本身就已經違反了門規,從門規的角度講,你已經錯了,在這些在山上呆慣了的人眼裡,你就是在找死,何況你招惹的是北痞。”
“北痞有多厲害,”凌淵問,他知道北痞厲害,能夠讓這麼多的弟子心服,但是始終不知道有多麼厲害。
“北痞名陳克生,是北門大長老的孫子,”張敦善看了凌淵一眼,“你說厲害不厲害?我們這些人都是簡簡單單從底層爬上來的,人敬我一尺,我讓人一丈,這些道理都通通透透,但是他不是啊,一開始就是北門大弟子,而且還有爺爺罩着,根本沒有人敢惹他,他如何知道這些規矩?久而久之,也就沒有人告訴他了,再加上有些人想要憑他上位,就更是扇陰風點鬼火,那不就麻煩了嗎?”
凌淵點點頭,這些道理說清楚了確實很明白,但是他心裡好像沒有什麼害怕的意思,只要不要觸犯到門規,有了事情像學校裡面那樣“私下解決”,簡單又方便。在學校裡凌淵就不是一個老實人,不管別人是否故意,只要是招惹他了,他就一定會找機會報復回來,當然都是些有底線的惡作劇。
“你真的打算入門了?那我就先去向大長老通知一聲,明天早上再教你基礎法決。”張敦善臨走時又問了一聲,“好好休息,不要因爲這些事情而影響了心情。”凌淵感激的點了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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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晚無事,凌淵竭力控制自己睡了一個好覺,醒來精神百倍,走出了房間,對着院子裡的小水潭深呼吸,調整自己的心態,學習最重要的是心態,這是他接近十二年來最大的心得,否則他無法在強手如雲的高中裡面生存下去。
早早的,李劍鋒也過來了。見到凌淵,他輕鬆的打了個招呼:“凌淵兄弟,好啊!我是負責你的傳功自己,你要好好學啊!”
凌淵對李劍鋒是自己師父這件事情有點錯愕,不過又放心了,李劍鋒爲人正直,不會害自己,最怕的是不認識的人,把功法改了都不知道。
李劍鋒在傳功前最後對凌淵笑了笑,然後臉色開始變得嚴肅起來,整個身體開始釋放出一種**的威壓,直逼凌淵心頭,嚇得他小鹿亂竄,不過他還是忍住了,他想這應該是滄浪訣功法本身自帶的特性吧。
然後,李劍鋒把手放進揹包裡面,取出一本薄薄的書,封面上寫着:滄浪訣。
然後李劍鋒身上的威壓開始減弱,最後消失。他走上前,拍拍凌淵的肩膀說:“好樣的,雖然這個威壓實在不算什麼,但是對於一個未入門的普通人來說,沒有什麼反應已經是難能可貴了,這是門派的考驗,每個弟子入門的時候都要經歷的,如果撐不過去,那麼只能去西脈或者東脈了,在那裡是幾乎沒有出息的。”
凌淵暗叫慶幸,其實他已經打算要大喊了,但是在喊之前威壓就減小了,沒有給他那個機會。
李劍鋒接着說:“傳功弟子其實只是一個形式,一般來說我們就是把書放在這裡了就離開了,我已經算是很好了,你要好好修煉啊,爭取早日弄翻那個北痞,好了,現在我講解一下週身穴位……”李劍鋒從揹包裡掏出一個小小的木頭人,上面畫滿了道道,凌淵的爺爺是氣功師,所以他家裡有很多這樣的畫和模型,眼前的這個也是一樣的。
凌淵仔細的聽着,這是他在這個世界的第一堂課,這個課堂遠比那個世界的課堂清新,平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