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允說的這個好地方,對他來講或許是個好去處,可對於我這種長期缺乏鍛鍊的人來說,就是相當恐怖。
也不知道是從哪裡抽來的瘋,他硬是要今晚自駕帶我去爬離x市最近的翠華山,據說明早天氣還算不錯,至少有很大機率可以看到日出。
我不明白就一個太陽有什麼可看的,但拗不過他,只能勉強隨着他去。
可到那之後沒多久,我就立馬後悔了。
這不,後半夜才1點,我還在半山腰上的那間寄住賓館裡睡得正香。顧允就拿腳踹我喊我起牀。
因爲日出時間基本在四五點鐘,我們爬到山頂也要幾個小時,所以這個時候已經是不早了。
我掙扎着從周公那解脫,沒成功,眼睛剛睜開就又闔上了,來來回回反反覆覆,搞得顧允怒了,直接拿着毛巾擦了我的臉,把我當木偶娃娃一樣,穿上了運動服,套上了平底跑鞋。
朦朧中,我能感覺到顧允的手在我身上有明顯的佔便宜嫌疑,但考慮到當時腦子實在混沌不清,事後也就沒有找他計較。
就這麼,耽誤了大概有半個多小時,我們才一人穿着個軍大衣,手裡握着個手電筒,走着山路出發了。
凌晨的山林裡靜悄悄。連個鳥叫聲都沒有,只能聽見夜風在山間呼嘯。
因爲不是黃金旺季,所以外地人不多,倒是能偶爾碰到一些大學生羣體,嘰嘰喳喳的和我們擦身而過。
山路起初很平坦,基本上猶如踏在馬路上一般,即使有零星的幾段石階路,也根本無妨勞耗體力。
可等到了中段,整個坡就開始陡了起來,臺階也越來越長,越來越窄,根本沒有太多讓人留下喘息的機會,而且一不留神,備不住還能從上面折了下去。
我捂着個大棉襖,像糉子一樣跟在顧允的屁股後面,艱難的真是差點就整個身子都貼在了路梯上。
大概是他怕我真的不小心滾下去,走到一半,就讓我爬在他上頭,我爬一個臺階,他就在後面託着我的屁股,一點一點往上走。
可他這樣我倒是辛苦了,總擔心我真的一個腳滑,連我帶他一起從山上掉下去。
前方烏漆墨黑的,手電筒的盈盈燈光即便再強也不敢馬虎,到了一箇中轉站我就恨不得躺在平地上再也不起來。
水最後也喝的差不多了,只剩下了唯一一瓶礦泉水,顧允毫不猶豫的就遞給了我,我也沒有發揮什麼謙讓的精神,一口氣灌下去大半瓶。
我剛要把瓶蓋擰上,他卻奪了過來,想都沒想,順着我含過的瓶嘴就繼續喝。
他一臉無所謂的神情,我卻耳朵發了燒,呃,陳瑞都沒有與我這樣過。
這能算是第一次嗎?
哎,活了28年。第一次和一個男人共飲一瓶水......我的老臉啊。
他探過身子去拽我的手,拍了拍我被山上的冷風吹涼了的臉蛋,好像哄我一般,輕聲說道:“再堅持一會,馬上就好了,一會下來咱們走大道,你累的走不動,就趴在我背上。”
我不明白這麼辛苦爲哪般,但是他的話仿若真的給了我?勵,心說我單反相機都已經套在脖子上帶來了,不爬到山頂照一發,這一路我不就白難過了?
我站起了身,嘴裡被顧允塞了一顆巧克力,周邊有很多同樣休息的遊客,他卻旁若無人一樣照着我的臉上就啾了一口,我頓時腿更軟了,幾乎是靠在他懷裡一步一步跟個蝸牛似的往上爬。
黎明快要來臨的時候,我本是空白的大腦卻突然興奮起來,似個好不容易纔買到玩具的孩子,振奮的抓着顧允的手,連滾帶爬的就要朝前趕,生怕一個不留神就要被人搶走。
山頂近在眼前,東邊灰壓壓一片的天慢慢開始泛出了一抹紅,我看着天邊水平線上汲汲跳出來的太陽,從嗓子眼裡都能冒出來陣陣歡喜。
我和顧允找了一塊能夠坐穩的大石頭,蹲坐在上面相互依靠着準備看日出。
但與我不同的是,顧允這個傢伙,看的方向明顯錯了,他總扭着個頭斜眼望我,我又不是太陽,你瞅我幹什麼。
我用眼神瞪了他一下,他卻把他的軍大衣張開了,發出了一種無聲的邀請。
天邊的朝暉映的他白皙的臉分外迷人,好似連同着晨日也一起發着光,照的我暖暖的,心蕩蕩的。
他問我,冷嗎?
我沒有回答,卻鬼使神差般的就要往他懷裡鑽,他見了,忙讓我坐在他腿間,還把我身上那件給脫了去,像是抱着個娃娃。把我整個發抖的身軀都裹在了他的懷中。
他的身體熱熱的,比我要溫暖,比我要舒服。
我和他臉貼着臉,背心緊貼着胸膛,就這麼相擁着一起看已經從雲海裡蹦出來的那顆大紅日。
我想,此次此刻。我內心泛着的是一種什麼陌生的感覺?
真的說不出來,只覺得心口都是滿滿的,有點淡淡的喜悅,淡淡的快樂,淡淡的歡愉。
他拿着我的手在他嘴邊呵着熱氣,我的神經卻跟着涼熱的刺激一蹦一蹦,他看我像個傻子一樣呆呆的看着他,笑着問我:“累傻了?腦袋還好使嗎?”
我蹙眉點了點頭,我是身體辛苦,又不是智商倒退。
他就又問我:“那你還記得大三那年,你和我們約定好,端午節那天早上,一塊去爬山嗎?”
我眼睛倏地睜大。倒是有過這麼個印象,我輕輕的嗯了一聲,說道:“可是那天我媽沒讓我去,把我給禁足了。”
顧允臉上忽然也閃出了一絲失望,不過又有着隱隱的喜意,他親了親我的眼睛。又蹭了蹭我的臉蛋,笑着說道:“還算你有良心,沒給我全忘了。”
他這親暱的舉動簡直是要了我的老命,我像根軟麪條子似的差點癱在他懷裡,我咳了咳,不過略帶疑惑的小心說道:“你和孟穎都在的......”
他卻不滿的看着我的眼睛:“我前一天晚上做了好多準備。結果你......”
他恨恨的瞪了我一眼,不過又轉爲一笑,還撅着嘴巴又來吻我的脣,於是,這場特別隆重而又分外辛苦的賞日出活動,又改爲了激烈的親嘴日常。
如果太陽在天上真的有知的話,一定會氣的半死。
其實,關於那年的端午節,我是撒了個謊的。
我並沒有被我母親阻攔,因爲前一天我壓根就是在宿舍裡住下的。
可當時只有我,孟穎,顧允三個人,我一個電燈泡,是不可能好意思再去幹擾人家戀愛的。
只是我真的很佩服顧允,我那時候無意的一句話,他居然還能記到現在這麼久......
這個吻,持續的相當長,就好像乾柴碰到烈火。輕輕摩擦就燃出了慾望的火星,以至於顧允幾乎把持不住,他身上的反應令我面紅耳赤。
最後,他猴急似的就把我扯起來,微嚥着喉嚨說了句:“回賓館。”
然後,我們倆就像兩顆大滾球一樣。默契般的就從山頂一路直直的朝着山腳下跑去。
但令我們沒料到的是,山上的天氣很是善變,這一點我和顧允倒是一點都沒有預料到,還沒出來走幾步,明明山頂還是一片放晴,到半山這就開始烏雲密佈。
因爲沒帶雨傘,我和顧允只能以最快速度向目的地奔跑。
而雨點子,也從最開始的稀稀拉拉,綿綿細雨,忽然就轉成了瓢潑,砸在身上染成了大片大片的溼。
好在顧允還穿着一件薄薄的運動外套,脫下來遮罩在了我倆的頭上。勉強還能擋一下雨。
然而即使是冷雨傾盆,最終也沒能熄滅慾望溢出來的餘熱。
賓館房間的大門剛一打開,顧允就擁着我踉踉蹌蹌順勢就想滾到牀上,連門都是我一個勾腳才帶着關閉。
他不停的在我臉上和嘴脣啃咬,好像一張口就能把我整個人吞進肚裡,而我,早就被他掌控的失去了意識,只能默默承受。
身上的溼衣服艱難的撤離開,他急吼吼的就要進去,卻忽然想起什麼,隨手在牀頭櫃上拿了一包安全套,我長長的呼了口氣。想着上次忘吃的避孕藥,心想還好他還能記着要有措施。
這一次,顯然是比上次容易攻進的多了,他眼神一頓,有些得意的看着我。
我羞赧着臉,卻享受着他帶給我的快樂。嘴角里竭盡抑制着自己的反應,卻還是受不住他偶爾的猛烈,哼唧出了聲音。
我能感受到他正在努力的想要討好我,取悅我,也不知道是他征服了我,還是我征服了他。
他撐起身子。直視着的我眸子,大喘着粗氣,很是認真的問我:“喜歡嗎?”
我的腦裡只剩下了本能,脫口就道:“喜歡。”
“喜歡誰?喜歡我,還是喜歡.....?”
他壞笑着,眼眉一挑。意有所指的想要逗弄我。
可他真的不知道,這個問題,還真是讓我陷入了糾結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