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特搖搖頭，一言不發地發動汽車，重新上路。
孔瑤那個氣，就別提了！
原本傲嬌的應該是她！
可是此刻她卻灰頭土臉地賠起了不是……
簡直就是不公平！
沒天理！
她孔瑤纔是受害者呢，卻沒有人過問。
一念至此，她閉上眼睛，狠心打起了一個響指！
“啪！”
孔瑤依然高高地舉着自己的手臂，閉着眼睛一動不動，她知道，柯教授出現了……
這是柯教授在她來到2017之後的第二次現身，他笑眯眯地看着孔瑤，等着孔瑤睜開眼睛。
“柯教授……”
“熱褲女王，你好！”柯教授道，“沒有想到你這麼快就又要見我了，這次是有什麼疑問嗎？”
“我……我可能真的愛上一個人了……”孔瑤有些不好意思地嚅囁，像一個不夠年齡卻早戀的學生，犯了錯誤一般。
那麼此刻，這位柯教授無疑就如同她的班主任一樣。她既需要他的幫助又唯恐避之不及。
孔瑤就是這麼一副好矛盾的樣子。
“哈哈哈……”柯教授笑起來，顯得十分輕鬆。“愛上一個人不是你夢寐以求的嗎？我要恭喜你嘍！”
“柯教授！”孔瑤有些嗔怒。
“好好好，我可沒有嘲笑你的意思哦，要知道，身爲熱褲女王，2046最強大的相親程序，你的數據庫可是史上最強情感系統呢！所以說，我很不吃驚，你在有了自我意識之後愛上一個人簡直就是必然結果。”
“是不是快了一點？”見柯教授如此肯定，孔瑤有些懸着的心放下了，她又追問道。
“快？快嗎？如果這個世上有什麼可以消融掉時間的話，我想只有一個字，愛。在愛面前，時間就失去了它的物理性，可以長到海枯石爛，也可以快到白駒過隙，甜蜜時彷彿時空靜止，分別時又如同上帝摁下了快進鍵，是那麼令人意猶未盡，而思念時卻是另一番況味的度日如年……總之，愛可以讓時間失去物理性，所以，你愛上一個人，遑論快慢呢？”
這個柯教授，總是喜歡長篇大論，有時候真的想抽他一個大嘴巴，好囉嗦的樣子，又好洞明世事的樣子，真是個討厭的可愛老頭！
孔瑤在心裡頭拔着他的鬍子……叫你都把我的心裡話都講出來了！
“可是……我不像人類有心啊，沒有心怎麼知道該如何去愛一個人呢？我又該把他盛放在哪裡呢？”孔瑤在較真地說，這對她來說，還真是一道不可逾越的鴻溝，天生障礙。
“可又怎樣，你現在不是做得挺好的嘛……所謂有相對於無，而無是建立在有的對照面，有、無、無、有、無……人類管這個認識叫空，空空如也；而對ai來說，當你的計算字節達到或超過300億個以上時，跟人類在理性認知上已經沒有分別。”
“300億？柯教授，你是說我已經具備了跟人相愛的物理條件？”
“有就是無，無就是有啊。”
“這個老糊塗，那究竟是有還是無呢？”孔瑤心裡暗暗嘀咕，她害怕心思被教授看出來，偷偷地瞄了一眼。
還是那個慈眉善目的老頭子！
“你只需要跟着你的心走，你的心是你自己控制的，你不必在意它是有還是無，不要執着，放下執着……”
當年柯教授說過，頂級的科學家都跟神棍無異，看來此話不虛。
孔瑤知道再這麼扯下去也是徒勞，即便教授所言是對的，也不是她此刻就能夠明白的，她現在需要的是實打實地建議，比如——
“柯教授，我現在遇到一個十分令我糾結的問題，我不知道該怎麼辦？”孔瑤咬咬牙，準備直接提出自己的困惑。
“哦？說來聽聽，看看我能不能幫你一二。”
“根據我的演算，我愛的人他馬上可能要有大麻煩，明天晚上他就要參加一個ip小鎮的奠基儀式，前去報道，我擔心會有突發情況……”
“你不要跟我說細節，細節越多越影響大局的判斷，而且你是去追求你自己的人生，跟我已經沒有關係，所以這是你自己的事，你只需要跟着自己的感覺走……”柯教授不讓孔瑤繼續說下去，打斷了她。
“可是……我的那個他……他是變量先生，好難駕馭的呢！”孔瑤急了，脫口而出之後，臉頰羞得通紅，因爲這是她的秘密。
“那就對了，好好珍惜你的變量先生，雖然這個名稱聽上去跟不靠譜很像，但你既然認定了他，就不要遲疑，相信你自己。記住，遇到一個令你百爪撓心、一籌莫展而又心甘情願的人，往往就是對的那個人。熱褲女王，這不是你正想體驗的嗎？”
好吧，又被這個怪老頭全壘打一次！
“可是……”孔瑤忍不住還是說了出來！“可是他心裡有好多個女人，怎麼辦？”
“哦？”柯教授突然來了興致，像一個也愛八卦的老頭，探着身子追問：“有幾個？”自知失態，他連忙“咳咳咳……”掩蓋住自己。“那就說說吧，再強的人也需要傾訴的，就當我是你的情感垃圾桶好了。”
孔瑤本來遲疑了一下，但是聽柯教授這麼一說，又打消了自己的疑慮，她道：“目前已經有兩個啦，算上我就是仨，我計算過，他心裡還有一個空，應該是四個！”
柯教授一愣，一拖四？老司機啊！
肖特正在全神貫注地開車，車上空空如也，只有他和輪胎擦地的沙沙聲。他全然不知道，在他的手機里正在發生着如此有趣的一幕，當然，也可以認爲是悲催的一幕。
“教授？”孔瑤小心地喊了一聲，怎麼就走神了呢？
“哦，嗯嗯……在這方面，我顯然不如你熱褲女王來的判斷直接，但是，我做個比方，你看看有沒有道理，這就如同一個男人開着一輛車，車上拉着四個女人，還都是他的愛人，你覺得這種場景的可能性有多大？”
孔瑤覺得在情感方面，這位柯教授真的有些低能。她噗嗤一笑，道：“幾乎是零。”
“爲什麼？”
“男人願意那女人還不願意呢！還不得吵成一車粥呢？”
慢着……孔瑤話一出口立刻頓悟，她恍然大悟地說：“教授，你的意思是說，我已經改變了肖特的人生？”
柯教授十分滿意地點點頭，道：“正所謂天機不可泄露，你要自己悟。”
說完，柯教授就消失了。
孔瑤愣了半晌，幾個意思這是？連她熱褲女王都計算不過來了呢！這個變量先生肖特，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