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暖既然要插手流江的事情,就總要把事情的來龍去脈都弄清楚。
不能傻乎乎地直接就上門揍人吧?
當雲暖聽完了杜家主和流江的描述之後,整個人是費了極大的力氣,纔將心頭的怒意壓了下去。
這個流家主,分明就是極品渣男一枚!
在成爲家主之前,爲了獲得助力,便迎娶了杜家的嫡女,之後,在杜家的幫助下,他順利地成爲了流家的少家主。
只是,在流家主開始掌權之後,對流夫人,就越來越疏離了。
流江是流夫人杜氏的第二個孩子,流江的上面還有一個姐姐,如今也已經是十五歲的年紀,正是花一樣的青春。
可是,流家主爲了鞏固自己的地位,也是爲了自己一己私慾,竟然想着將流江的姐姐流敏兒嫁給一個五十歲的糟老頭子。
這簡直就已經不能用可恨二字來形容他了!
那可是他自己的親生女兒,他怎麼能下得去手?
“要娶敏兒的,是鳳家的家主。鳳家主兩年前死了夫人,說是將敏兒嫁過去做續絃,也算是一家主母。可是實際上,鳳家主的兒子都已經三十多歲了,這讓敏兒怎麼活?”
杜夫人一邊說,一邊抹淚。
流江的兩隻眼睛通紅,“只恨我年紀小,實力弱。不然,我一定要將姐姐給救出來。”
雲暖的眼神微閃,“哪有這麼容易?鳳家既然已經決定要娶流敏兒,就一定不會輕易放棄。再說了,這件事情,從一開始,就是流家主主動的,不是嗎?”
杜文軒氣得咬牙,“幾位貴人,我們杜家如今大不如前,想要救出我姑姑和表妹,可以說是難如登天。還請幾位貴人,能伸出援手,我杜家上下,必然感激不盡!”
杜文軒說完,直接就跪了下去。
姬牧皺眉,一道內力散出,便強行將人給託了起來。
“流江是我的徒兒,我自然不會眼睜睜地看着惡人欺負他的家人。你不必如此。”
杜文軒擡頭,快速地看了一眼姬牧的眼神之後,便有些懊悔地低下了頭。
他剛剛的行爲,太沖動了。
“婚期在什麼時候?”
“就在五日之後。”
雲暖點頭,流家要籌備婚事,那麼,接下來,必然就不會有時間再來憲城找杜家的麻煩。
因爲流家主要確保流家與鳳家的聯姻成功。
如此一來,也算是給了他們一點兒時間。
雲暖並不打算幫助杜家人提升實力,因爲在她看來,杜家就相當於是陌生人。
想要幫助流江,他們完全可以將流家毀了。
所以,她現在需要確定的,就是杜家是否真的願意接受杜氏母子三人。
“若是將流夫人和流姑娘二人救出來,倒不是難事。只是救出來之後呢?幾位可以想過,他們母子三人以後又當如何?”
杜家主幾乎是不加思索道,“只要他們母子三人能救出來,我杜某養他們一輩子!我杜家再落魄,也不至於差了這幾口飯。”
雲暖沒有看他,反倒是往杜夫人的臉上多掃了兩眼。
這種事情,一般來說,真正有發言權的,還是女人。
還不錯。
至少,杜夫人沒有表現出牴觸或者是反感的情緒來。
那麼,也就是說,以後,他們母子三人是可以生活在憲城的。
雲暖低頭看向流江,“你可想好了?你好歹也是流家的嫡子,若是我真將流家毀了,你以後可就沒有什麼家業可以繼承了。”
流江擡起袖子在眼睛上抹了一把,“我想好了。姐姐,師父,只要能將我母親和姐姐救出來,我可以什麼也不要!至於那個流家,毀了便毀了。若是我有能耐,將來自己再重新立起一個流家來!”
“好,有志氣!”
姬牧在他的小肩膀上拍了一下。
或許是因爲都是男子,所以,聽到這樣的話,還是很讚賞的。
雲暖也只是微微點頭,今天問這些,無非也就是不想給自己惹來後續的麻煩。
也免得將來這孩子再怨恨自己。
“那我們明天一早就出發,儘快趕往王城。”
“好。”
原本是不打算帶流江同去的。
可是流江說他在流家生活了這麼多年,對於流家的一些建築和人事,都是十分熟悉的。
有他回去,也能省掉一些麻煩。
另外,他如果不回去,只怕母親和姐姐也不會真的就願意跟他們走。
姬牧表示,他會負責流江的安全,如此一來,事情也就定下了。
杜家主和杜文軒身爲流敏兒的舅舅和表哥,自然也是有立場前去的。
到時候,只要雲暖一行人,化爲杜家的親戚,也就可以了。
只有流江,比較麻煩一些。
到了王城之後,雲暖先將流江叫進了屋內,隨後,拿出來一套粉色的花衣裳。
“姐姐?”
雲暖促狹一笑,“你要想不被人認出來,就只能先扮做小姑娘了。”
流江的小臉兒一紅,已有幾分的不自在。
距離流敏兒出嫁,只有三天了。
流敏兒坐在自己的寢室裡,一臉苦悶。
如果不是因爲顧慮到了母親,她真的想一死了之了。
在這個家裡,明明她纔是尊貴的大小姐,可是到頭來,自己卻過得樣樣不及有體面的下人。
“給二小姐請安。”
聽到了外面的聲音,流敏兒的臉色微變,已經是毫無表情了。
流慧兒進來,一臉的洋洋自得,“大姐,怎麼樣?可準備好了?有沒有什麼欠缺的,你可以說一聲,我讓下人去幫你準備。”
那語氣,那神態,好像她纔是流家高高在上的大小姐。
流敏兒看也不看她一眼,“不必了。你出去!”
對流慧兒,流敏兒是一點也不客氣。
流慧兒一驚,“怎麼?要出嫁了,還沒有成爲一家主母呢,就敢在我面前端起架子來了?”
流敏兒倒也不怕了,直接就站起來,與她四目相對,“我就是敢在你面前端架子了,怎麼樣?你有本事就打我呀!反正還有三天就要出嫁了。到時候,我若是受了重傷,上不了花轎,正好讓妹妹代勞呀。”
流慧兒原本的確是存了要教訓她一番的心思的。
可是現在聽了她的話,倒是真不敢動手了。
萬一真的將她打出個什麼毛病來,鳳家主那裡,實在是不好交待。
流慧兒恨恨地哼一聲,“得意什麼?不過就是嫁給一個糟老頭子,那可是妹妹我特意爲你精挑細選的。”
流敏兒氣極,卻什麼也不能做。
衣袖下,長長的指甲,已經深深地嵌入肉裡。
她最多就是逞一逞口舌之快,真跟他們動手,她卻不敢。
她不怕受傷,不怕死。
可是母親呢?
一想到母親如今還中了毒,奄奄一息地躺在了牀上,流敏兒就只好無奈地閉上了雙眼,轉過身去,不再理會。
流慧兒又譏諷了幾句之後,看她沒有反應,也便覺得無趣,直接甩袖走了。
晚上,流家主倒是難得地登門了。
流敏兒看了他一眼,只作未見。
她這樣的態度,流家主倒也不生氣。
“你舅舅舅母他們來了,如今我已經讓人安排歇下。你最好是安分一點,別再想着整出什麼幺蛾子。你該明白,我不鬆口,誰也救不了你母親。”
這樣冷血無情的話,竟然是出自她的親生父親之口。
流敏兒只覺得無比諷刺!
“若是他們問及你的母親,你就只說她身體不適便好。若是膽敢多說一個字,我有的是法子來整治你們母女!”
流敏兒始終低着頭,不曾應聲,卻也不敢搖頭。
流家主看到她這副樣子,就知道這丫頭是不敢亂來的。
果然,正如自己的愛妾所言,捏住了杜氏,就等於是捏住了他們姐弟的軟肋!
只是,一想到了流江被杜家人給救下,流家主這心裡就極爲不舒服。
這一次見到杜家人,他們並不曾提及流江,看來,應該是想要將流江暫時藏在杜家了。
流家主倒是並不擔心杜家能翻起什麼浪來。
在他看來,杜家現在,根本就入不得他的眼。
至於那個孽子,等他將這門婚事處理完之後,自然有法子將他給找出來。
這一次,他要親自將流江送進那個毒老怪的手裡。
他現在,可是急需毒老怪手上的那些靈藥呢。
要怪,就只能怪流江自己的身體特殊。
這是他自己的血液天生與別人不同,毒老怪要讓他做藥人,礙不着別人什麼事兒。
流家主交待了兩句之後,轉身欲走。
“父親!”
終於,流敏兒開口了。
哪怕她現在恨不能親手殺了這個渣男,可是現在,她也不得不叫他一聲父親。
“嗯?”
“我想去看看母親。”
“你現在是待嫁之身,看她做什麼?萬一再過了病氣,如何是好?”
“我會小心的。”流敏兒有些急了,“若是不能在出嫁前看母親一眼,我始終心底難安。”
流家主看到了女兒難得一次固執的眼神,心底有什麼東西,輕輕地刺了他一下。
流家主快速地別過眼,似乎是想要逃避什麼。
“那就明天吧。我會安排杜家人也去看望你母親。到時候,你自己小心說話。”
“是。”
這樣的威脅,對於流敏兒來說,已經不算是什麼了。
只要能再見到母親一面,她也就心滿意足了。
“父親別忘記,您說過的,只要我乖乖地披上嫁衣,您會在我出嫁這天,親自給母親服下解藥。”
流家主皺眉,他當然沒打算真的讓杜氏的毒解了。
不過是爲了哄騙這個傻女兒罷了。
不過,這種話,現在自然是不能說的。
還沒有成親,不能壞了他的大事。
“放心吧,只要你乖乖地聽話,我一定會幫你母親解毒的。”
流敏兒滿心複雜地看着眼前的這個男人,她其實對於他的每一句話,都是持懷疑態度的。
可是即便不信,又能怎麼樣呢?
她太清楚,目前她們母女在流家的處境了。
若是她不答應,父親有的是法子,將她強行綁上花轎。
可若是她稍微配合一點,說不定,母親那裡還有一線希望。
所以說,只要母親能活着,那麼,她總要試一試的。
苦澀地嘆了一口氣,轉身往自己的牀前走去。
自己在流家,也待不了幾天了。
第二天一早,流敏兒草草地用過了早膳,便去看望母親。
一看到了已經骨瘦如柴的母親,流敏兒的眼淚不自覺地便下來了。
“母親!”
“敏兒。”
“母親,您現在感覺怎麼樣?母親,您會沒事的,一定會好起來的。”
杜氏的眼睛其實已經不太好。
只能依稀看得出流敏兒的一張臉。
“敏兒,你現在怎麼樣?”
“我沒事,挺好的。”
“我聽到外面似乎是很熱鬧,是府上要辦什麼喜事了嗎?”杜氏對於流敏兒要嫁人一事,目前還是一無所知。
流慧兒和她的姨娘,不止一次地想要衝進來,好好地刺激杜氏一下。
可是被流家主再三警告。
萬一杜氏自己想不開,沒有了求生的意志,到時候,就沒有辦法再拿捏住流敏兒了。
當然,更重要的是,將流江找回來之後,杜氏仍然是還有存活的價值的。
“沒有。哪裡有什麼喜事?母親您別多想。”
流敏兒自己也不願意讓母親知道,她即將要出嫁的事。
原本,她和表哥杜文軒自小就訂下了親事,只是如今流家勢大,抵死不認這門親事,她也沒有辦法。
而且如今即便是杜家人上門了,只怕也是不敢與流家爲敵的。
母女倆抱頭痛哭了一會兒,便聽到了外面一陣腳步聲。
聽聲音,應該是有七八人之多。
果然,看到一名婆子引着杜家人進來。
因爲知道杜家人會來,所以流家主事前已經讓人對這裡進行了一番打掃。
單從這房間的佈置來看,誰也不會相信,是流家主虐待了元配妻子。
雲暖四處打量了一眼,看來,對方是早有準備了。
流家主擔心杜家人搞鬼,特意派了兩名武宗實力的婆子在這裡守着,就是擔心東窗事發。
他雖然不懼杜家,可是不代表了,他會願意在大喜之前,再有什麼麻煩。
當然,這種事情,也是難不倒雲暖的。
素手微揚,淡淡的粉末在空氣中暈染開來。
兩名婆子便如同被點了穴道一樣,雙目呆呆地看着前方,不過,眼神卻是相當空洞。
這一變故,倒是將流敏兒嚇得不輕。
“你,你們是什麼人?”
她自然是能看得出來,這幾人並非是杜家人的親戚的。
“別怕,我們只是爲了流江,特意過來給流夫人解毒的。”
流敏兒低頭,看到一個漂亮的小姑娘,半晌之後,才試探地叫了一聲,“你是小江?”
流江的眼眶早就紅了,“是我,姐姐!”
親人相見,自然是分外激動。
杜氏雖然看不太清楚,可是聽到了兒子的聲音,整個人的眼神都變得不一樣了。
雲暖擰眉,“你先別激動,讓我看看你到底中了什麼毒。”
雲暖探過脈之後,面色暗沉。
杜文軒一急,“如何了?”
流敏兒也是一臉期待地看着她,“姑娘,不知我娘可還有救?”
“有是有,就是麻煩一些。”
“姑娘的意思是,你可以救我母親?”流敏兒一臉欣喜,只要母親還有一線生機,她就不能放過。
“你先別急。就算是可以救她,也不是現在。若是被流家主發現流夫人身上的毒解了,你覺得他不會再下?”
這話,倒是讓在場的衆人都呆住。
杜文軒扶住渾身顫抖的流敏兒,“表妹你別急。我們一定會有辦法將你們救出去的。”
流敏兒咬了咬嘴脣,眼睛微紅,“表哥,我對不起你!”
杜文軒知道她說的,是關於自己被逼嫁一事。
“這不是你的錯。”
躺在那裡的杜氏,則是完全就不明白,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明天,我們會想盡辦法將人救出去,不過,爲了避免後續再有麻煩,還是需要讓流家主簽下一紙和離書的。”
杜氏也不傻,日子過到這個地步,她當然不會再奢望着夫君能回頭多看她一眼了。
事實上,她現在恨不能親手殺了這個負心漢!
可笑自己這麼多年,竟然還任勞任怨,原來在他的心裡,那個女人才是他的心頭寶。
“可是我父親爲人謹慎,想要騙他簽下和離書,根本就是不可能的。”
“放心,這件事情,我自有辦法。”
這一次,出聲的是姬牧。
這一次進府,親眼目睹了他們母子三人的境況,怎麼可能還會再忍?
杜氏的手伸出來,在空中揮舞了一下,“江兒,真的是你嗎?”
流江連忙兩手抱住她的手,“娘,是我。我回來了。娘你放心,我師父和恩人姐姐一定會有辦法救你的。所以,接下來,你一定要聽我們的安排,好不好?”
杜氏點點頭,“好!我一定不會給你們拖後腿的。”
“不是,娘,你要配合我們,我們離開流家,以後無論流家是富貴,還是窮困,都跟我們沒有關係了。”
“好,好!”
母子三人在這裡哭了一會兒,還是姬牧提醒着,時間應該差不多了。
若是再停留下去,只怕會引人生疑了。
雲暖與蘇白對視一眼,隨後兩人率先離開。
流家主原本正在大廳裡指揮着下人們放東西,聽說杜家主過來了,也只是微微皺眉。
“大哥去看過夫人了?”
杜家主心頭冷哼,這個妹夫,還真是一隻披着人皮的狼呢!
而且還是白眼兒狼!
“我來是想跟你說一聲,我們覺得住在這裡不太習慣,可能會給你們添麻煩,所以想暫時先搬到外面去住。”
“這怎麼行?你可是敏兒的親舅舅,哪裡有道理讓你去外面住?”
“你也不必客氣了。我們此行,帶的人原本就多。還有一些人都在外面落腳了,都住進來也不合適。就這麼定了。明天一早,我們會早些過來送嫁的。”
聽到他說會來送嫁,流家主的心裡就安定多了。
有夫人的孃家人送嫁,那麼,這門親事,也就不會再有閒言碎語了。
最近外面有人開始傳言,說是他逼迫自己的嫡女嫁給一個老頭子,總之,就是將他傳得極爲不堪。
不過,他現在並不在意這些。
與鳳家聯姻,不過就是爲了掩人耳目罷了。
他真正的聯姻對象,可是當今的大王子。
他最寵愛的女兒要嫁的人,自然就是大王子。
如此一來,鳳家人,也絕對不敢輕視鳳敏兒,將來鳳敏兒若是能再爲鳳家添丁,那麼,流家的助力,自然也就更爲穩固了。
此時的流家主,壓根兒就沒有想過,他的女兒心裡早已恨毒了他,怎麼可能會真的願意再爲流家效力?
杜家人全都搬出了流家。
其實,這對於流家主來說,自然是好事一樁。
至少,下人們,不會有在他們面前碎嘴的機會了。
而對於雲暖他們來說,離開流府,那麼,接下來的事情,自然就是商議着,如何讓他二人和離,同時,還得將流敏兒救出來了。
按姬牧的說法,直接殺上門去,自然也是可以將人救出來的。
只是如此一來,就等於將鳳家也一併得罪了。
同時,也會將他們的實力和行蹤泄露。
這裡畢竟是王城,萬一到時候引來了王室的追擊,總會有些麻煩。
雲暖倒是不懼那些王室暗衛,可這裡是豐國,他們總是要走的。
若是他們走後,王室再將所有的恨意都對準了杜家,那就是他們大大的罪過了。
他們是來救人的,不是來製造麻煩的。
所以,還是要想個萬全之策。
“流敏兒倒是好救。只是如今的流夫人狀況不太好。而且,還要拿到一紙文書,這比較讓人頭疼。”
雲暖聽完了姬牧的話,笑笑,“怎麼?你堂堂武聖,還救不走一個人?”
姬牧感覺自己被輕視了。
“誰說我救不走了?”
“那你剛剛還說頭疼!”
“我只覺得這個比較麻煩罷了。”
“救人,就要救徹底。尾巴也要清掃乾淨。不能給流家任何理由去攻打杜家。”
一直沉默的蘇白倒是挑了挑眉,淡淡道,“或許,讓他們去攻打杜家,也是一個不錯的主意。”
“什麼?”
衆人皆驚,一臉不可思議地看了過去。
雖然明知道看不到對方的臉,可是仍然希望隔着那層薄紗,看到他此時到底是什麼表情。
“流家人行事險惡。就算是我們行事再小心,也不能保證他們會去找杜家的麻煩。既然如此,倒不如直接解決個徹底。”
雲暖眯眼,“你的意思是說,讓我們直接將流家給滅了嗎?”
“也無不可呀!”
當天晚上,雲暖和姬牧分別去了流府的兩個方向。
姬牧去救杜氏,而云暖則是在奇然的陪同下,直接潛入了流家的庫房。
雲暖的手上,還拿着一份白天從杜氏那裡拿到的嫁妝單子,粗一對照之後,不由得冷哼一聲。
“竟然什麼也沒有!”
“小姐,費這個事做什麼?我們直接把那個流家主的空間戒指搶過來不就好了?”
雲暖挑眉,話雖如此,可她還是想看看這個流家主還能無恥到什麼地步!
現在看來,流家主果然是刷新了她對於人的底限的認知呀。
不過,雲暖壞壞一笑,既然如此,那就別怪她不客氣了。
直接意念一動,庫房裡的所有東西,都被搬進了她的空間手鐲之中。
小五嚇了一跳,“小姐,您的空間手鐲竟然這麼大?”
雲暖得意地挑了一下眉,“放心,一會兒我將那個渣男的戒指拿過來之後,直接送你了。”
小五聽了,兩隻眼睛立馬就是亮閃閃的。
“多謝小姐。”
兩人轉身離開,正要去書房,迎面卻看到了流慧兒一臉自傲地走在甬道上。
“那個賤人馬上就要嫁給一個糟老頭子了,以後無論她是否在鳳家得寵,都得爲我和大王子效力,呵呵,那個賤人一定想不到,就算是夫人死了,父親的手上還可捏住流江,甚至是整個杜家的命脈,讓她不得不低頭!”
“二小姐說的是。”
流慧兒輕蔑地往流敏兒院子的方向看了一眼,好像已經看到,流敏兒被迫給一個糟老頭子承寵的一幕了。
看到她們主僕,雲暖覺得自己的肚子裡就像是窩了一股邪火。
世上怎麼能有如此無恥之人?
看到了這個流慧兒,雲暖就像是看到了當年害她的雲瑾明一樣。
簡直就是太可惡了!
雲暖給了小五一個眼神,“小心些!”
“知道了,小姐。”
小五也早就看這個流慧兒不順眼了。
算計自己的弟弟,險些讓他喪命。
如今又聯合別人來算計了自己的親姐姐。
哪怕不是一母同胞,可是這份兒心思,也當真是太過歹毒了。
小五一顆石子打了出去,小丫頭一個站立不穩,提着燈籠的手順勢一歪,竟然直接就撞到了流慧兒的身上。
“啊!”
“你這個死丫頭,你是想要燒死我不成!”
流慧兒也跟着摔倒在地,更要命的是,那燈籠裡的蠟燭也已經倒了,而且有蠟油傾泄出來,將流慧兒燙得眼淚都出來了。
“滾開!”
流慧兒一掌就將那個丫頭給拍飛了。
自己連忙站起來,將身上的火給撲滅了。
好在,燒的並不嚴重,只是將肚子附近的布料給燒沒了。
雲暖看了,倒是覺得有些可惜。
原以爲可以燒地更厲害一些呢。
“走吧,咱們先去弄和離書。”
這個流慧兒,不着急!
後面懲治她的法子多的是。
兩人到了書房,看到燈還亮着。
“小姐,咱們只要和離書嗎?”小五問的時候,幾乎就是咬牙切齒的,依着她的意思,應該再好好地痛扁這個人渣一通!
“明天還有喜事呢。你打算讓流家主沒臉見人?”
想到了他們的計劃,小五再次忍住了。
不能因爲一時忍不住,就破壞了整個計劃。
兩人悄無聲息地出現在了屋內,引得流家主一陣驚慌,剛要出聲責問,就被小五以隔空點穴的手法,控制住了。
雲暖淡笑,小五會意,立馬快速地佈下了一道結界。
對方的手段,自然是將流家主給嚇得不輕。
“你們是什麼人?”
喉嚨得到了自由之後,流家主立馬就開始發問了。
“你這種人渣,有什麼資格知道我的身分?”
流家主怒極,可是現在被人制住,而且,對方隨後便能佈下一道結界,可見實力之強悍。
“我知道你們這裡有兩個半聖強者,你也不必費盡心思了。就他們兩個,本小姐還不放在眼裡。”
這樣的言辭,自然是將流家主嚇得不輕。
“你想怎麼樣?”
流家主冷靜下來之後,也算是看明白了,自己受制於人是小事,只怕小命不保纔是真的。
“我們也不與你爲難,只需要你寫下一份和離書便是。”
一聽和離書,流家主便知道她們是爲了杜氏而來。
“休想!”流家主幾乎是咬牙切齒,“這個賤人,竟然還敢聯合外人來害我!”
啪!
小五可是絲毫沒跟他客氣,一巴掌將他的臉都煽歪了。
“你?”
流家主雙眸中怒火沖天,可是一對上了小五的強大氣息之後,卻也是敢怒不敢言了。
這年頭,果然實力是個好東西!
小五一臉鄙夷地看着他,“你以爲你不寫,我們就沒法子了?直接殺了你,那更乾脆。流夫人不僅不用離開流家,還能成爲明正言順的流家掌權人。至於你的那個小妾,呵,處置起來,就更容易了。”
這麼一說,流家主果然就慌了。
這世上,真正不怕死的人,沒有幾個。
而流家主,顯然就是最惜命的那一種人。
“我寫,我寫!”
“記得寫清楚,和離之後,杜氏所有的陪嫁,一律如數歸還。還有,兩個孩子,也都分別由杜氏帶走。”
流家主再次猶豫了,讓他的兩個孩子跟着去杜家?
“不寫?”
小五冷冰冰地問出兩個字,下一刻,直接就將劍橫在了他的脖子上。
“我寫,我寫!”
森寒的涼意,讓流家主一下子便驚醒了。
反正那兩個孽子也不與他親厚,離開了,倒也好。
“可是我們與鳳家的婚事?”
“放心,婚事自然是會照舊。你放心,我們雖然不怕你和一個小小的鳳家,可是能和平地解決,我們還是不會崇尚暴力的。”
這話,引得雲暖一聲笑。
流家主將和離書寫好,然後十分恭敬地奉上。
雲暖看過之後,挑眉,“蓋上你的私印!”
流家主的眉心一跳。
原本就是想着只憑着這一紙文書,就算是他的筆跡又如何?
他總有法子說這是假的。
到時候,一切還不都是自己說了算?
可是沒想到,這個小丫頭的眼睛倒是毒辣,完全不給自己這樣的機會。
流家主強行壓下怒火,一臉不甘地將自己的私印蓋上。
“放心,明天的大婚,一定會順利進行的。我想,流家主與鳳家結親,意在交好,而非成仇吧?”
“啊?”
流家主完全就沒聽明白。
接下來,流家主只覺得大腦一陣刺痛,什麼也不知道了。
雲暖將他手上的戒指取下來,以精神力掃過之後,果然找到了當年杜氏陪嫁的那些珍品。
“這個男人,還真是不要臉!”
雲暖將戒指握緊,“走吧。”
兩人回到客棧時,所有人都圍在了杜氏的身邊。
蘇白剛剛給杜氏服下了一粒藥。
“師父,如何?”
“毒尚未侵入心肺,倒是還有救。”
聞言,衆人都鬆了一口氣。
“這是和離書。”
雲暖將和離書交給了杜家主。
“你們不必去送嫁,待城門一開,你們便帶上她先走。”
“姑娘是擔心流家會派人追來?”
“那種人渣,什麼事情幹不出來?就算是有和離書在手,他也一定會胡攪蠻纏。到時候,出動所有的流家精銳,你們杜家也只有吃虧的份兒。”
“還有,離開的時候,高調一些,要讓所有人都知道,杜氏這個曾經的流家主母,被流家主和他的寵妾暗害,目前命懸一線。”
“好,我明白了。”
到現在,計劃已經成功了一半。
接下來,就是要將流敏兒救走了。
奇然如今就潛伏在流敏兒的住處,在暗中保護她。
要救走流敏兒,要等到天將亮時。
那個時候,將沒有流家主再去反應的時間,這個啞巴虧,就得讓他吃個厲害的!
流家主是在一片鑼鼓喧天的聲音中被驚醒的。
一睜眼,第一反應,是看看自己現在何處。
確定他還在流府之後,第一時間,便是將兩名半聖級別的長老請了過來。
“那個賤人不僅騙走了我的和離書,還偷走了我流家的大半兒財產。”
流家主一邊說着,一邊用右手緊緊地攥着曾經佩戴着空間戒指的那根手指。
這個仇,他們算是結大了!
“家主,找到之後,將人帶回來嗎?”
“除了那個賤人,其它人死活不論。你們小心些,多帶些人手,他們中也有半聖強者。”
“是,家主。”
同一時間,管家十萬火急地跑過來了,“老爺,鳳家來迎親了。”
流家主一愣,隨後便想到了流敏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