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味道,實在是熟悉。
只是一時,又想不起在哪裡聞到過。
一名長相姣好的女子進來,手上還捧着一個托盤。
“夫人,這是您最愛吃的桂花糕,剛出爐的,您嚐嚐吧。”
程安邦看到她進來,臉上一瞬間便帶上了笑意,“娘,這是緋兒親手做的,也算是她的一片孝心,您嚐嚐吧。”
雲暖看向那個名叫緋兒的女子,只見她容貌美麗,妝容清雅,身材姣好,絕對是萬里挑一的美人兒。
再看那女子的髮式,應該是已爲人婦。
看來,應該是程安邦的紅粉知己了。
因爲不曾聽說過程安邦大婚,所以,雲暖的心裡便大概有了計較。
“放着吧。”
安氏一看到緋兒進來,臉上的表情便冷淡了許多。
程安邦也看得出來,母親對緋兒的態度並不好。
爲免尷尬,他將緋兒手上的托盤接過,並且還討好一般地拈了一塊兒糕點放進嘴裡,“嗯,不錯,香甜適度。”
緋兒聞言輕笑了一下,只是那笑容裡,怎麼看,都是有幾分的苦澀的。
程安邦將東西交給一旁的丫環,然後示意她先下去。
緋兒也注意到了旁邊還有一位美貌女子坐着,便朝着對方福了福身,退下去。
從其作派來看,倒也算是進退有度。
至少,不像是那種不識時務之人。
只是,不知何故,雲暖就是對這個緋兒喜歡不起來。
還有,從她身上聞到的熟悉的味道,怎麼就是想不起來呢?
雲暖很確定,自己以前是聞到過的,而且還有着很深的印象,可是偏偏,這個時候就想不起是在誰的身上有聞到過了。
而且,剛剛她有看過那個緋兒的上下,並沒有佩戴香包。
所以說,這香味也極有可能不是從她的身上傳來的。
或者,是因爲剛剛她的長相在過亮眼,所以,自己纔會忽視了其它人?
雲暖這麼一想,又覺得可能性極大。
快速地一回想,剛剛與那個緋兒一起進來的,還有一名婢女。
總之,應該就是她們主僕二人了。
而且,那個味道很淡,若是自己再能近距離地接觸一下,或許就能有答案了。
雲暖想了想,又勸了安氏幾句,只說明天再來看她。
反正小五的眼睛也要三天方能恢復,她既然是留在了這平陽侯府,那就當是閒來無事,轉轉也好。
次日,雲暖再去看望安氏時,便一起移到了院中的亭內,邊賞景,邊聊天兒。
“說來,昨日見的那位緋兒姑娘,我瞧着倒是有幾分眼熟,只是一時想不起,曾在何處見過了。”
安氏聽她提及緋兒,眸光微動。
“那緋兒原是年前邦兒去外面遊歷時無意中所救。後來邦兒可憐她無依無靠,便接進府來了。之後,便一直留在身邊,偶爾幫着一起磨墨鋪紙。”
說白了,就是紅袖添香唄。
雲暖笑了一聲,“程侯年紀輕輕,便已然是位高權重,不知道,夫人可有想過爲其擇妻一事?”
安氏嘆了口氣,表情再次落寞了起來。
“我是他的母親,如何不想讓他早日娶妻生子?可是這孩子,卻一直都不肯聽我的。不怕你笑話,那個緋兒,也是一個月前,被他收入房中。那個姑娘長地太過妖豔,我瞧着實在是不放心。”
昨天便察覺出安氏對這個緋兒的不滿。
今日看來,應該是還有其它的原因。
“我看那位緋兒姑娘倒是知進退,程侯如今年輕,身邊有個可心的人照顧,倒也是應該的。”
其實,雲暖也不過是一個未出閣的姑娘,當着夫人的面兒說這種話,多少有些不合適。
只安氏現在似乎是一籌莫展,如今府上能與她一起說說話的,也就只有雲暖這一個了。
“公主,不怕你笑話。我之前看那個緋兒曾與二房那邊走地太近,所以,我一直都不太喜歡她。”
雲暖的心頭一跳,“你是說,她與程小姐的關係不錯嗎?”
安氏冷哼了一聲,“若只是與那個妙妙不錯,我倒也不至於看輕了她。我曾親眼見她與程二調情,可是偏偏,我的話,邦兒卻是聽不進去的。”
雲暖瞭然,微微點頭。
這種事情,就看程安邦自己的了。
不過,聽到安氏這麼說,她就越發肯定,那個緋兒有問題了。
不由自主地,便想到了之前陪在自己二舅舅身邊的那個卿卿。
心底陡然一緊。
無論如何,絕對不能讓宋斌一事重演,否則,倒黴的還是無辜的百姓們。
“給夫人請安,給雲公主請安。”
雲暖扭頭,看到了着一身淺綠色衣裳的緋兒。
她的身邊還跟着一名丫環,正是昨日的那個。
雲暖仔細地打量了那個丫頭幾眼,確定她的長相普通,最多也就只能用眉清目秀來形容。
再則,丫環的穿着普通,身上也並不曾繫有香囊之類的飾物。
“這位就是緋兒姑娘吧?”
雲暖笑着先打了聲招呼,“聽聞姑娘不是象州府人,不知祖籍何處呀?”
緋兒見雲暖主動跟她說話,自然便往她的方向挪了幾步。
“回公主,緋兒祖籍豐國。只是後來家中生變,便投奔親戚,不想路上又出了意外,幸得公子相救,這纔有了一個安身立命之所。”
言語間,倒是滴水不露。
雲暖微微點頭,轉頭看向安氏,“夫人,昨天看到這位姑娘還親手做了糕點,如今再看這雙手,生得可真是美。”
緋兒臉色微紅,隨後,又有些洋洋自得。
“我瞧着姑娘腕上的這個鐲子,倒是有些眼熟,可否請姑娘離近一些?”
緋兒愣了一下,似乎是不明所以。
不過,還是上前挪了幾步,“公主請看。”
這一次,雲暖很確定,緋兒身上的香味兒的確是有,可是太淡了。
不像是她本人身上的,倒更像是從別人的身上沾染過來了。
可是程安邦身上卻並沒有這個味道,那她身上的香味兒,又是從何處傳過來的?
“這鐲子光澤瑩潤,且通體翠綠,一看便是價值不菲。”
這一次,安氏的臉色沉了沉,不悅地藉着喝茶,來遮掩自己的臉色。
緋兒一心想着雲暖對她的誇讚,絲毫不曾注意到夫人那邊。
雲暖看似在與緋兒交流,接觸密切,可是實際上,她卻在觀察着站在不遠處的那個小丫環。
這樣不卑不亢地站在那裡,從氣質上看,可真不像是一個小丫環。
雲暖又閒聊了幾句之後,便回去看小五了。
小五的眼睛上仍然裹着紗布,眼下正在屋子裡練功呢。
她這倒是不錯。
雖然傷了眼睛,可是並不影響她修煉內力。
“小姐,您有心事?”
蘇白去配藥了,奇然一人守在院子裡,看到雲暖回來,且心事重重的樣子,忍不住就多了一句嘴。
“嗯。奇然,你讓人查一查那個緋兒,還有,重點查查她身邊的婢女,好像是叫月兒。”
“是,小姐。”
“等一下!”雲暖將人叫住,壓低了聲音,“記住,一定要在暗中查探,千萬不要打草驚蛇。”
“是,小姐。”
人走了之後,雲暖往屋子裡照了照,之後,就開始坐在院子中的躺椅上打盹兒。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她竟然睡着了。
直到感覺到有熱乎乎的東西在她的額頭上挪動,纔有些不耐煩道,“別鬧,困着呢!”
聽到了一聲淺笑,雲暖半睜開眼,看清楚是蘇白之後,又繼續闔上眼。
“暖暖,天都快黑了,還睡?”
雲暖不僅不睜眼,反而還抱住了他的胳膊,直接開始撒嬌了。
“唉呀,困着呢。”
蘇白笑了笑,將她身上的毯子往上拉了拉,之後,在另一張椅子上也躺了。
奇然回來的時候,就看到了公子和小姐,一個在躺椅上悠閒地看着書,一個則是睡着了。
“去哪兒了?”
聽到公子問話,奇然立馬將雲暖先前的命令說了一遍。
“她既然讓你去查,就一定是發現了什麼。仔細些。”
“是,公子。”
晚上,雲暖果然是不太困了。
蘇白也知道她定然不可能立馬入睡的,直接就抱着她,坐到了屋頂上。
“明天再幫小五換一次藥,後天就可以重見光明瞭。”
雲暖往他的懷裡鑽了鑽,“我記得我是百毒不侵的體質吧?”
“嗯。”
“那如果下次我遇到了這種毒粉,是不是也會失明?”
“短暫性的失明會有。不過,你的身體自愈能力比小五要好。我是說單純在驅毒方面。”
雲暖撇了撇嘴,乾脆直接就趴在了他的腿上。
“小五就不能像我這樣嗎?”
“不能。”
蘇白的手在她的臉色輕輕滑過,“每個人與每個人的體質不同,對於藥性的敏感程度,也就不同。你雖然是百毒不侵,可是別忘了,類似於月殘花這一類的藥,對你還是有效的。另外,還有媚藥,你一旦中了,也會和別人一樣產生相同的反應。”
現在自己趴在他的大腿上,然後聽他提及媚藥,怎麼就覺得有些尷尬呢?
雲暖抿了抿脣,“月殘花不能算毒,媚藥也不能算是毒,所以,這些藥性,在我的體內都會有反應,這個我理解。不過,有沒有什麼辦法,能弱化這些藥性呢?”
蘇白知道,還是因爲月殘花的事情,讓她的心底產生一種恐懼了。
“我再想想辦法吧。不過,成功的希望不大。你要知道,這世上的萬物,皆是相生相剋。即便是你與我是百毒不侵之體,也並非就是沒有弱點了。明白?”
雲暖沒作聲,只是眨了眨眼。
這一次,那些人是以月殘花來害自己,那麼下一次呢?
先前在林子裡與那些殺手對戰,她能感覺得出來,對方是懷了必殺的決心的。
雖然最終都死在了她的琴音之下,可是誰又能保證,不會再出現第二批,第三批的殺手呢?
而且,這一次對方直接就出動了六名半聖巔峰,那麼下一次呢?
不僅如此,她還能感覺得到,那些人的實力,比起以前遇到的同級別的人,實力都明顯高出許多。
而且,這些殺手,即便是到了這樣強者的級別,身上仍然是配備着各類的暗器和殺招。
所以說,他們背後的整個組織,應該是相當的嚴密,實力也相當強悍的。
“師父,我之前在無根島上,能秒殺了那麼多的半聖強者,可是這次與這些殺手對上,能明顯感覺到他們之間的區別。”
“嗯。你能意識到,就很好。”
“說來,我好久沒有試試雲霆衛的實力了。”
蘇白的眸底一動,“你是想着將雲霆衛也訓練成那樣的人?”
“不。我是這樣想的,雲霆衛交給姬碩去管。我將姬豐和單明兩人還單獨地挑出來。然後從雲霆衛中,再挑選出五十名精英。”
雲暖說着,已經站了起來。
蘇白聚精會神地聽着她的計劃和目標,時不時地點點頭,表示認同。
終於,可以給小五揭開紗布了。
雲暖有些緊張。
奇然也是一臉緊張兮兮的樣子,兩隻眼睛就一直在小五的臉上打着轉兒。
蘇白將紗布揭下之後,示意雲暖拿溼的紗布給她洗一下眼睛的外部。
因爲上藥的緣故,小五現在的眼睛周圍,包括眼皮上,都有一種青紫色,像是捱了揍一樣。
一切就緒之後,雲暖低聲道,“小五,現在試着可以慢慢地睜開眼睛了。彆着急。”
因爲考慮到她失明瞭幾天,所以,他們現在是在屋內拆了紗布,而且,還特意拿屏風將窗子也擋住了。
雲暖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小五看,緊張地心都跳到嗓子眼兒了。
小五睜開眼睛之後,又快速地眨了兩下,然後左右微動了一下,隨後面上一片驚喜之色,“小姐!”
看她準確無誤地看向了自己的方向,雲暖終於鬆了一口氣,“太好了!你終於沒事了!”
相較於他們的緊張,蘇白自然是老神神在在的。
畢竟,他自己配的解藥,自然是心中有數的。
如今小五的眼睛好了,他們四人,也沒有再繼續留在象州的必要了。
雲暖提議,要去跟程安邦和夫人告別。
安氏的精神狀況有些差,面色好似比先前更爲蒼白了一些。
雲暖不解,明明前天自己過來的時候,夫人的氣色好了很多呀,而且她們還曾一起在亭子裡聊天賞景呢。
奇然拉了一下雲暖的衣袖,然後小聲道,“那個緋兒目前查不出什麼可疑之處,不過,她身邊的丫環似乎是來歷不明。具體的,還在查。”
雲暖點點頭,隨後,便搭上了安氏的皓腕。
從脈象上來看,有一絲的古怪。
“程侯,不知可否將這幾日夫人的飲食一一報寫下來?”
程安邦的面色一緊,便知定然是出了問題。
“好,請公主稍候。”
雲暖看向蘇白,微微點頭。
蘇白仍然一副高冷的樣子,隨後,與奇然一起到了屋外。
“這是何物?”
雲暖在屋子裡轉了一圈之後,將視線再次落到了桌上的那盤點心上。
“回公主,這是今天早緋兒姑娘送過來的點心,雲片糕。”
雲暖仔細地看了看,再拿起一片聞了聞。
“夫人可曾用過?”
“不曾。”
雲暖點點頭,之後,便又問了夫人這兩日的睡眠狀況。
“這會兒距離早膳的時間,也不過一刻鐘,不知夫人可曾用過早膳?”
“回公主,已經用過了。”
“可還有剩餘?”
程安邦聽到這一句,便立馬寒着臉,“來人,立刻去膳房,任何人不得輕舉妄動。”
“是,侯爺。”
雲暖沒有多做解釋,而是直接起身去了膳房。
“這是早上緋兒姑娘特意早起過來給夫人熬的燕窩粥。”
雲暖看了一眼砂鍋,裡面還有一些,應該是沒有盛完。
舀了一些出來,聞了聞,面色微變。
“公主,可是有什麼不對?”
“這燕窩粥裡被人下了藥。”雲暖十分平靜地說出自己的判斷,然後再次看向了一側的其它膳食。
程安邦如同聽到了一聲雷霆之響,半晌回不過神來。
“怎麼可能?緋兒她?”
“侯爺,若我是你,還是先將事情的來龍去脈弄清楚。至於到底可不可能,也總得靠證據說話。”
一語驚醒夢中人。
程安邦立馬下令,將緋兒的院子圍起來,同時,將她帶過來問話。
只是,雲暖這廂纔剛查出來緋兒有問題,那邊,緋兒就出事了。
“緋兒姑娘昏迷不醒,而且臉色呈青紫色,屬下懷疑她是中了劇毒。”
程安邦一驚,沒想到,母親這邊還沒有一個結果,緋兒又中了毒。
雲暖皺眉,怎麼這平陽侯府裡,就有這麼多的麻煩呢?
收到了程安邦看過來的目光,總不能見死不救。
無奈,只好跟着他一起去看看。
院內,數名下人都戰戰兢兢地跪在地上,個個低垂了頭,大氣兒都不敢出。
雲暖上臺階之際,再次嗅到了那股熟悉的香味兒,一瞬間,腦子裡有個聲音響了起來。
當下,腳步一頓,將小五攔下。
“小姐?”
“去找師父。”雲暖臉色凝重,小五不敢違抗。
雲暖進入屋內,看到一名丫環跪在牀前,正是那名叫月兒的丫環。
而牀上的緋兒,面色青紫,顯然已經中毒頗深。
“侯爺且慢!”
程安邦正要進去,卻被雲暖給攔住了。
而且,雲暖注意到,屋內月兒的神色,明顯是僵了一下。
脣角一勾,“程侯不必心急。既是中毒,誰知道是通過何物中了毒?萬是屋內的薰香有毒呢?”
如此一說,程安邦果然就收住了腳步。
月兒擡頭,眼睛紅腫,“公主爲何如此說?若是當真是薰香有毒,那爲何我沒事,只是我們姑娘昏迷不醒了?”
程安邦一聽,覺得也有道理。
雲暖卻是笑了笑,“你說的沒錯。可若是你本身就已經服下了解藥呢?”
一句話,令月兒的動作一滯。
程安邦則是反應不過來。
這一出接一出的,好像是唱大戲一般,自己的腦回路都跟不上了。
“公主,你怎可含血噴人?”
雲暖也不理她,只是一副悠閒的樣子,看着她自己在那裡作。
果然,下一刻,雲暖在緋兒的身上,看到了淡淡的黑氣。
“呵呵,看來,我所料果然不差,蒙萌,想不到你沒死,竟然還能易了容,再潛伏到了平陽侯府,我倒真是小看了你。”
雲暖說話間,已經快速地退了出去。
而程安邦見情形不妙,也跟着退了出來。
兩人剛一落地,便聽到了破窗之聲!
月兒比他們的動作稍慢一拍,落地之後,嘴裡便塞了一隻哨子,長嘯一聲!
雲暖後退兩步,低聲道,“程侯,你可知有時候英雄救美,也是會給自己救來禍事的?”
程安邦就是再蠢,此時也看出不對勁了。
當下表情有些尷尬。
同時,已經快速地下令,集結府內的所有精英了。
不料,雲暖再次提醒他,“我若是程侯,此時就應該更關注二房那邊的動靜了。”
程安邦的眉心一擰,此事難道又與他的那位好二叔有關?
“來人,去,加派人手,保護夫人。”
“是,侯爺。”
看到他接下來有條不紊地下令,雲暖倒是挑了挑眉,看來,倒也不是一個完全沒腦子的。
月兒獰笑一聲,“雲暖,想不到你竟然如此聰明。你是如何識破了我們的計劃的?”
“很簡單。因爲在你們二人的身上,有着淡淡的香氣。而這種味道,是我之前在蒙夫人的身上曾聞到過的。這種香氣,不同於香包的味道,而是身體自帶的香氣。可以說,當初蒙萌能將那個昏君迷得暈頭轉向,也是憑藉了此項天賦呢。”
月兒的脣角微動,“你說我們兩人?”
“不錯,起初,我是懷疑緋兒的,不過,又觀察了兩次之後,我便確定,這香味兒應該是從你的身上沾染過去的,所以,緋兒身上的香氣極淡,若不是因爲我對味道較爲敏感,只怕也聞不到。”
“呵,不管你是怎麼察覺到的,今日都是你的死期!”
月兒說完,身形一轉,已經朝着雲暖殺了過來。
這氣場一開,程安幫纔看出來,一直在府內當着小丫環的月兒,竟然是一名半聖強者!
這簡直就是讓他目瞪口呆!
雲暖與其對上數招之後,再次站定,“不對,你不是蒙萌!”
“我當然不是蒙萌。蒙萌的內力被廢,就算是重新修煉,現在也不可能有這麼大的成就。”
雲暖臉色微寒,“你到底是誰?”
“去閻王爺面前去問吧!”
話落,月兒再次刺向了她。
雲暖一個旋身,避開了她的攻擊。
不想下一刻,月兒便使出了暗器,無數的細若牛毛一般的銀針,暴雨一樣的襲擊向了她和程安邦。
一時間,院內的慘叫聲不斷!
雲暖和程安邦,倒還算是完好無損。
只是程安邦再次下令去圍攻月兒時,才發現了不對勁。
之前明明效忠於他的護衛,竟然全都反水,然後目光呆滯地舉起兵器,殺向了他。
雲暖看到了他們的頭頂上,都帶有絲絲的黑氣,顯然是受人蠱惑了。
或者是說,被黑氣侵蝕了。
雲暖幾個音符彈出之後,倒是將那些人都震退了數丈。
只是,因爲不清楚他們這些人到底被黑化到了什麼程度,所以,遲遲不敢下死手。
先前自己襲殺程三那一行人的一幕幕,再次在她的腦子裡晃過,直接影響了她的情緒,也影響了她的判斷。
月兒似乎是察覺到了她的失神,瞅準了空當,便直接朝着雲暖刺殺過去。
雲暖意識到了殺氣的逼近,擡眸,看到了對方的劍錚亮銳利,直接對着她的眉心刺來。
手指還未動,便感覺到了周身被一種極爲溫暖的氣息所包裹。
之後,那個月兒瞬間被一道外力給打翻了出去。
“師父?”
“發什麼呆?不知道專心應敵嗎?這多危險?”
雲暖抿了抿脣,沒敢說話。
“這是怎麼回事?”
程安邦不解。
而云暖則是見怪不怪了。
這比前先前宋斌的情況,已經是好了太多了!
“暖暖,用靜心曲。他們中毒不深,很容易讓他們恢復理智。”
“是,師父。”
月兒被打翻在地之後,吐出一口血,掙扎着站起來,還沒有來得及看清楚逃跑的路線,奇然就已經逼了過來。
而同時,小五則是直接揮出一掌,將門轟開,然後便看到了大量的黑氣,開始在空氣中瀰漫。
蘇白屏住呼吸,隨手便扔出了一個小球,拋至半空之後,蘇白以內力將其震碎,隨後,白色的粉末宛若是下雨一樣,開始傾泄下來。
“不要!師妹!”
月兒喊了一聲之後,便被奇然一掌打中,昏迷不醒。
雲暖的靜心曲也果然起到了效果。
大部分的人,已經停下了手上的動作,然後呆呆地站着。
看着如此神奇的一幕,程安邦只覺得不可思議。
而奇然則是闖入屋內,直接以內力,將牀上的緋兒給拖拽了出來。
此時的緋兒,已經睜開了眼睛,只是因爲手腳被縛,什麼也做不了。
程安邦有看到,緋兒臉上的青紫色已不見,此刻的她,與平時無異。
“緋兒,你沒事吧?”
緋兒一臉茫然地看了過去,“侯爺,這是怎麼回事?月兒呢?”
雲暖冷笑一聲,“蒙萌,到了現在這個時候,你還在裝,有意思嗎?”
程安邦一怔,蒙萌這個名字,他是聽說過的。
之前聽聞烈國的前一任昏君,就是因爲寵愛一名女子,從而壞了不少的朝中大事。
那個女人,就叫蒙萌。
“你說什麼?公主,我是緋兒呀。”
蒙萌一臉無辜,且眸底分明還帶着幾分的委屈。
“在我面前,你還需要如此惺惺作態嗎?蒙萌,你的好師姐,剛剛可是已經出賣了你。”
蒙萌的心底一凜,眼神頓時滿是肅殺之氣。
“你如何知道我的身分的?”
“你以爲換了一張臉,就能瞞天過海了?蒙萌,你身上的香氣,暴露了你。不過,我剛剛還是疏忽了,竟然錯將月兒當成了你。不過,她一動手,我便知道,她不是你了了。”
這一說法,自然是爲了提醒蒙萌,當日她是如何被廢了內力的。
果然,蒙萌的臉色瞬間變得極差。
“你這個賤人,當時就是你與王后聯手來算計我的,是不是?”
“你想多了。就憑你,還不配成爲我的對手。”
雲暖的這種不屑一顧,更加激怒了蒙萌。
“如果不是你與王后聯手,我怎麼可能會被廢了內力,還被打入冷宮?你們壞了我們多年的計劃,你該死!”
我們?
雲暖的眉心微挑,“那不如現在好好說說,你們的計劃,到底是什麼吧?”
一句話,蒙萌瞬間便安靜了下來。
有關主子的一切,自然都是不能說的。
看着一旁臉色微白的程安邦,雲暖搖搖頭,果然還是太年輕了,想問題不夠周到。
若是今日沒有他們在此,只怕,這平陽侯府,要麼就是徹底地不復存在了,要麼,就是程家二房,再次東山再起了。
果然,奇然將昏迷的月兒往地上一丟,然後頗有幾分玩味道,“蒙萌與程二的關係極爲曖昧,我們在他的身上,也發現了些許的黑氣。不過,來之前,我們已經將二房的人制住了。”
說着,看向了程安邦。
言外之意,十分明瞭。
若是沒有他們,平陽侯府,今日必然是大難臨頭。
一想到了先前自己忠心耿耿的部下,竟然用那種呆滯地眼神看着自己,然後毫無壓力地揮舞着手上的兵器,朝自己殺過來,程安邦的心底便冒出來一絲絲的寒氣。
感覺整個後背都要被打溼了。
“大恩不言謝,以後幾位若是有用得到我程某的地方,還請儘管開口,我程某定然是竭盡全力,絕不含糊!”
雲暖笑了笑,“將人先押入地牢吧。儘快審問,否則,我擔心你們平陽侯府,是根本就困不住這些人的。”
一個時辰之後,安氏這邊,也已經無恙。
安氏的飲食裡,的確是被人下了藥,只不過,都是一些讓人昏昏欲睡,無精打采的藥。
想來,蒙萌她們這麼做,也是爲了避免引起程安邦的懷疑。
當然,今天這燕窩粥一事,也是她們師姐妹刻意做出來的。
目的,就是爲了將雲暖引過去。
只要雲暖踏進那間屋子,她們相信,蒙萌身上所隱藏的黑氣,瞬間便可以將雲暖吞噬。
就算是月殘花被他們解了又如何?
只要雲暖的體內能被黑氣侵蝕,那麼,他們自然有的是法子,讓雲暖成爲殺人不眨眼的惡魔。
到時候,不僅毀了她,還能讓她爲我所用,成爲主子的一條臂膀。
可惜了,最終功虧一簣!
她們千算萬算,沒想到,雲暖竟然早就懷疑了她們的身分。
所以,心底裡早就對她們有所防備了。
而至於那些被黑化的護衛們,則就簡單多了。
蒙萌原本就修習媚功,當日王后故意讓人廢了她的內力,卻不知,蒙萌真正擅長的,乃是勾人攝魄之術。
蒙萌被人救走之後,內力盡消,乾脆就專注於修習媚術一途。
時至今日,竟然已是大有所成。
若非是因爲安氏一直從中阻撓,也不至於讓她們的計劃生變。
原本,蒙萌就是計劃將自己體內的黑氣,借男女歡好之時,渡入程安邦的體內。
不想,兩個月前,被安氏看到了她與程二眉來眼去,故而便對她心生厭惡,並且下了嚴令,不得她再繼續在書房內服侍。
並且利用自己長輩的身分,強行命令了程安邦,不得再私下與其會面。
如此,這纔將她的計劃,生生打亂。
而那些被黑化的護衛,都是因爲曾與蒙萌有過露水姻緣,所以,體內纔會有了黑氣。
只是這些黑氣,都比較淡,不注意看,是根本就看不出來的。
而且,也只有在蒙萌同時催動自己體內的黑氣時,這些黑氣纔會在他們的體內同時作用。
當程安邦聽完這一切之後,只覺得如同是聽了一個笑話一般!
而這個笑話中的主人公,就是他自己!
此時,他當真是無比地感激自己的母親。
若非是母親極力阻止,只怕自己,也會變成了那些傀儡一般的人,沒有了意識,一切都將聽命於人。
稍一回想,太過可怕!
經此一事,程安邦心底裡卻是有了極大的感觸。
主動到安氏前磕了三個頭之後,便明確表示,以後再不會被美色所惑。
安氏見他真心知錯,心中大爲欣慰,連勸他要以象州的百姓福禍爲己任,以後行事,且不可衝動魯莽。
雲暖沒想到,再次折返象州,竟然還會遇到了這件奇事。
蒙萌既然在這裡,那麼,趙棋是不是也在象州府呢?
雲暖將自己的想法說出來,卻被蘇白否了。
“趙棋與蒙萌雖然是一路人,可是行事作風卻是全然不同。我們現在要擔心的,是會不會有人來救她們姐妹二人。”
雲暖心頭一動,提起姐妹,自然便想到了蒙萌的另一個師妹,雲瑾明!
“我原以爲那個月兒就是雲瑾明易容的,不想,竟是猜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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