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一切都散去,哪裡還有兩人的影子?
小五抱着雲暖一路狂奔,生怕走慢了,就會被人發現。
雲暖拉了拉她的衣服,“不用跑了,沒用的。”
小五怔了一下,隨後正要擡頭張望,被雲暖制止了。
現在對方定然是能看到她們的。
只是,到底能看到多少,雲暖現在也不清楚。
這一次,走出去很遠,也沒有再看到洞口了。
他們選的這條路,正是之前奇然所走的。
之所以能找對,自然是全靠了他們幾個身上特別的藥香氣。
再加上的奇然身上,還特意帶了一隻提神醒腦的藥包,這就更容易找對了。
當然,若是換了旁人過來,未必就能找到。
只是,兩人走着走着,便意識到了,根本就是在原地打轉。
最先發現的,還是雲暖。
“糟了,我們被困在一個陣法裡了。”
雲暖擡手撫額。
這下子,她可以肯定,單憑這麼走,是根本就不可能找到奇然的。
當然,想要找到出口,也沒那麼容易了。
“小姐,那我們怎麼辦?”
雲暖搖頭,片刻後,又苦笑一聲,“還能怎麼辦?涼拌唄!”
說着,兩人相視一眼,幾乎是不約而同地坐了下來。
水邊,站在了黑衣人後面的兩個人自然也看到了水面上的影像。
只是他們不太明白,這個雲暖到底想要幹嘛?
黑袍人看着水面上所浮現出來的影像,不由得眸光暗了暗。
“他們已經知道自己身陷陣法之中了。”
話音未落,身後的兩人都明顯地一驚。
“主上的陣法如此逼真且精妙,他們竟然還能識破?”
“再精妙,也不過就是一個陣法。以雲暖的實力,能夠識破,也並不奇怪。”只不過,他沒想到,雲暖竟然這麼快就識破了這個陣法。
這一點是黑袍人沒想到的。
他以爲,就算是雲暖會發現,至少也要再待上一刻鐘再行。
如今看來,他還是低估了這個雲暖。
既然如此,那就讓他看看,這個雲暖到底有幾分本事。
雲暖一旦靜下來,很快便如同老僧入定一般,對於周圍的一切都不在意了。
而小五則沒有云暖那麼容易靜下心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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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剛剛坐了一會兒,小五便覺得不對,睜眼一瞧,面色一變。
她們現在所處的位置,竟然爬過來無數的蛇蟲。
“小姐!”
話落,小五又緊緊地閉上了嘴巴,乾脆,就讓小姐自己來想破陣之法。
小五身上帶的藥,自然是不少。
防蛇蟲的,更是多了去。
直接揚了出去,不過片刻,那些蛇蟲便都退了回去。
只不過,也僅僅是退了回去,並沒有完全地放棄。
看着這些蛇蟲仍然對着她們虎視眈眈的樣子,小五真心覺得頭皮發麻。
這麼多的冷血動物在,真心讓人的心裡舒爽不起來。
小五抖了抖胳膊,不知什麼時候,竟然已經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
雲暖靜下心來,慢慢地將自己的精神力放了出去。
果然,以精神力來辨識,這裡的一切都是虛無的。
假的!
都是假的!
這樣的陣法,還真是雲暖頭次見到。
更是第一次,切身來體驗了一把。
雲暖將精神力收回來,然後慢慢地睜開了眼睛。
或許,她可以試着用自己的幻音功來破陣。
畢竟,這是幻陣!
而她現在所修煉的第五層,到達頂峰之時,便是可以佈下繁瑣的幻陣。
雖然現在還沒有達到那麼厲害,可是至少,想要牽制一個半聖強者一個時辰,還是不成問題的。
若是自己佈下一個陣中陣的?
既然這裡原本就是幻陣,那不如,自己乾脆將計就計,直接再佈下一道陣法?
而且,她相信,只要自己的琴音起,不管奇然在哪個方位,總會能感應到的。
說做就做。
雲暖站起身來,環視了一下四周。
隨後轉了個身,然後擡起頭來。
這一刻,黑袍人將雲暖的樣貌,看得十分清晰。
她的臉隨着湖面的波動而微微晃動着。
“閣下煞費苦心地將我引來至此,爲何卻又避而不見呢?”
那樣子,就好像是雲暖在當面質問他。
這一剎那,黑袍人的心底一窒,不過一瞬間,又恢復如常。
“看來,閣下的確不是一個太自信的人。否則,爲何又一直躲着呢?閣下是擔心不是我的對手,所以纔會故意佈下這個陣法嗎?”
“是又如何?”
下意識地,黑袍人竟然回覆她了。
雖然,身處幻陣中的雲暖,壓根兒就不可能聽到他的迴應。
可是他剛剛的這一句,卻等於是暴露了他的弱點。
他的耐力竟然不及一個小丫頭。
黑袍人的眼神緊了緊,隨後,衣袖一晃,畫面已經轉到了奇然那邊。
奇然似乎是也知道已經入了一個陣中,倒是十分聰明地沒有再亂走亂闖了。
能跟在了逍遙公子身邊的人,怎麼可能會是庸才?
黑袍人氣定神閒地看着畫面中的奇然開始左顧右盼,應該是在想着如何破陣。
雲暖連說了兩句話之後,沒有得到任何的迴應,便直接拿出了月琴。
“小五,你站在我的身後。”
“是,小姐。”
小五與雲暖背對背而站,這是面臨敵情時,最佳的防禦姿勢。
一道道琴音自雲暖的指尖流泄而出,化出一個個美麗又危險的符號,開始朝着四面八方投射過去。
琴音穿破了一道道的銅牆鐵壁,慢慢地朝着更遠的地方飛,直至,傳達到了那些正在看戲的人的心底!
琴音突至的那一剎那,黑袍人的手猛地收緊,甚至感覺到了心在顫抖,那一道道的琴音,帶着巨大的力量,聲聲猶如風吼。
隨着琴音的流出,兩人眼前的景象,逐漸發出了變化。
這哪裡是什麼地底?
她們竟然一直就都在地上!
如今,太陽當空照,無比溫暖的真實感,讓她們真正地明白過來,從一開始的所謂的墜落,就是一個幻覺!
不對,是從一開始所謂的雜草叢林,這一切的一切,都是一個幻陣!
原來,他們竟然那麼早,就已經入陣了。
弄明白了這一點的雲暖,心底對於那隻幕後黑手的鄙夷,便更甚了。
雲暖一陣激烈的琴音之後,便立馬將月琴收起,換上手的,是一把琵琶。
想要破這個陣,雲暖想到了一支許久未彈的曲子。
十面埋伏!
雲暖的脣角微勾,一抹極其危險的笑容,在她的臉上蔓延開來。
敢算計她?
既然如此,那就以此陣來練練手,看看她佈陣的功法,是否更進一步了!
而黑袍人此時正緊緊地盯着湖面,看着她玉手輕佻,一個個滿含着力量的音符,就此跳躍而出。
只見那芊芊玉指在琴絃上飛快的彈奏着,琴聲尖利,高昂,帶着難以言喻的殺氣,猶如無數的沙場將士狂奔而來,壯懷激烈……
這一剎那,黑袍人甚至好像是真的看到了沙場上將士們的奮勇殺敵!
黑袍人的眼神,竟然在那一刻,慢慢地凝滯了起來……
就連在雲暖身後的小五聽了這曲子之後,都覺得體內熱血沸騰,感覺自己若是不做點兒什麼,都對不起這麼澎湃的曲子!
什麼叫壯懷激烈?
什麼叫琴音中的金戈鐵馬?
今天,小五總算是真正地見識到了。
以前聽人家說自琴音中便可窺見沙場之殘酷,她總覺得那是戲言。
琴音再厲害,也不過是一些聲音,如何能讓人有那樣的感覺?
可是現在,她卻不得不信了。
錚!
隨着最後一個琴音落幕,湖面上的畫面,瞬間轉變。
黑袍人,似乎是還沉浸在了這激動人心的曲子中,完全就忘記了反應。
倒是離得稍遠一些的人,意識到了不對。
“主子,她們不見了。”
黑袍人的眸光一閃,“嗯。”
沒有再多言,這樣的反應,自然是有了幾分的冷漠。
事實上,只有黑袍人自己心裡清楚,剛剛他已經被這琴音所擾。
甚至,他剛剛已經妄自催動了內力,現在,自己體內的內息紊亂,若不是突然被手下叫了一聲,只怕他現在,就要噴出一口血來了。
這個雲暖,果然厲害!
不容小覷!
黑袍人原地調息過後,再次催動內力,將奇然的畫面調了出來。
很好,他還在原地打坐。
看樣子是打算等救兵了。
想要破他的陣?
黑袍人冷笑,哪有那麼容易?
“你們幾個,馬上入陣,將這個奇然給我殺了。”
“是,主子。”
黑袍人派出去的人,自然不可能再是一些泛泛之輩了。
既然知道了奇然的實力,總要對症下藥。
所以說,先前的那一批人,不過是用來投石問路罷了。
既然問到了路,那麼,石子自然就是棄之不用了。
雲暖和小五則是快速地在田野裡穿行者。
“小姐,我們到哪兒去找奇然呀?”
“別吵,跟着我走。”
雲暖每跑一段距離之後,就會先靜下來,然後釋放自己的精神力,看看是否能找到奇然。
她不知道對方能否破了她的陣法,也不知道那個陣法能撐多久,所以,必須要在對方破陣之前,先找到奇然。
或者,能將那些人引入陣中,自然是最好的。
如此一來,她的陣法,也算是沒有白布。
總要收割一些性命來做祭奠的。
雲暖從來不是一個喜歡被動挨打的人。
這次是她們一時大意,才遭了對方的暗算。
只是若對方因此而覺得她是好欺負的,那就大錯特錯了。
終於鎖定了奇然的位置,雲暖的臉色上總算是又浮現出了一絲輕鬆。
“小姐,你看!”
小五最先發現了奇然,如今正在與幾名人激戰,看樣子,這身手都差不多呀。
小五此時倒是不着急了,反倒是看戲一樣地笑道,“小姐,您說奇然還能撐多久?”
雲暖涼涼地瞥她一眼,“你確定還要再這樣看戲?後半輩子你要守寡嗎?”
“怎麼可能?有你在,奇然不會有事的。”
話音未落,反應過來自己是被小姐給耍了。
小五一臉的委屈樣,隨後,看到雲暖手已經放到了琴絃上,頓時樂了。
只要小姐出手,這些人,必然不足以構成任何的威脅。
黑袍人看到湖面上的畫面,頓時有些懵了。
“這怎麼可能?”
畫面中,奇然一人,竟然將所有的黑衣人都殺了,而他本身也受了重傷。
“三名半聖巔峰,竟然全都折在了這個奇然的手上?”
黑袍人顯然是難以接受這樣的結果,“怎麼可能!”
話雖如此,可事實就是如此。
因爲他親眼看到了結果。
當然,奇然現在的樣子,也算不得有多好。
不過,對方的手上有玲瓏丹,只要服下一顆,用不了多久,實力就會恢復如常了。
這對於對戰的一方來說,自然是極不公平的。
不過,這又不是比武,而是拿命在搏。
“傻頭,你帶個剩下的半聖巔峰全都過去,這一次,務必要將奇然給我殺了!”
“是,主子。”
被喚作大傻的人,正是之前開口提醒了黑袍人一句的男人。
看樣子,的確是生得木木的,一臉的傻氣。
傻頭帶着五名半聖巔峰,直接闖入了陣中。
只是纔剛剛一進陣,就被人給制住了。
更準確地說,就感覺周圍的景象不對勁,等想要往後退的時候,已經晚了。
而云暖則是帶着奇然和小五一起出來了。
三人俯視着腳下。
看到他們幾個也被困在了陣中,不由得會心一笑。
“要怪就怪你們的主子不開眼,竟然敢招惹我。這個陣法還不錯,我又投了一包迷心粉進去,你們好好玩兒吧。”
所謂迷心粉,就是能讓人在產生幻覺的同時,還會加速他們的血液流速,從而將人心底殘暴的一面展現出來。
這種藥,還是雲暖受了之前月殘花的啓發,專門研製出來的。
沒道理只讓別人算計自己,而她就要一直當乖乖女了。
而彼時,黑袍人還在那裡盯着湖面看呢。
能將陣法中的影像幻化到這湖面上來,也是需要耗費極大的精神力和內力的。
只是,他可能不知道,現在看到的打鬥激烈的畫面,分明就是假的!
奇然遠遠地看了一眼,“小姐,咱們現在不過去嗎?”
“急什麼?你以爲幻化出這玩意兒來很輕鬆嗎?不如多消耗一些他的體力哦。”
“有道理!”小五連忙附和。
而奇然則是臉色木木的,他竟然無法反駁。
三人在這裡看了差不多有一刻鐘的戲後,黑袍人似乎是意識到了不對。
瞬間,一擡衣袖,將湖面的影像拂去。
衆人不解,“主子?”
黑袍人仰頭,隨後深吸了一口氣,“既然已經來了,何不一見?”
這話,聽起來似曾相識呀?
之前雲暖在陣中的時候,不就是這個意思?
如今,風水輪流轉,輪到他來說了。
衆人一臉戒備,各個四處查看,只是看了半天,也沒有找到有所謂的敵人的存在。
他們當然看不到,真正的高手,這會兒估計已經摺損完了。
除了那個主子外,其餘的人,雲暖還不放在眼裡。
黑袍人的脣角微動了一下,衣袖揚起,瞬間,飛沙走石!
雲暖挑眉,這位強者身上的氣勢還真是十足呀!
又是一個武聖強者!
雲暖不解,怎麼跟她槓上的,都是這樣的硬骨頭呢?
就不能來一些軟腳蝦嗎?
總是對抗硬骨頭,也是會很辛苦的有沒有?
“你是什麼人?”
雲暖也不再躲藏,十分大方地站了出來。
對於那些小蝦米,則是連個正眼都沒給。
黑袍人轉過身來,只能隱約看到他的一張嘴和下巴,其它的,根本就看不見。
雲暖鬱悶了,這人都不用眼睛看世界的嗎?
還是說,這人的實力已經相當強悍,強大到了只是用心去聆聽這個世界的一切了?
怎麼想,都覺得有些驚悚。
“取你性命的人!”
雲暖一怔,她自認就已經算是狂的了,沒料到會遇到一個比自己更狂的人。
這樣明目張膽就要殺她的人,雲暖還真是提起了幾分的興趣。
“既然如此,那不如先說說你的來歷呀。總不能我們兩人過招,連對方是做什麼的都不知道吧?”
“本座知道你是雲暖就夠了。”
話不多說,直接就開打!
雲暖罵了一句粗口,丫的,要不要這麼粗暴?
迎上去的人,自然不是雲暖,而是奇然!
只是,雲暖看得出來,奇然根本就不是對方的對手。
所以,第一時間,在兩人的掌心即將對上之時,一道強大的內力,已經慣入了奇然的體內。
這麼一瞬間,奇然只覺得自己通體舒暢,前所未有的輕鬆感。
“砰!”
高手對決,那場面怎麼可能會小了?
製造出來的噪音,自然也不可能會太小了。
看着兩人已經分開,雲暖再次與奇然並肩而立。
“你不是他的對手,剛剛那一擊,若非是我及時出手,只怕你會倒大黴。”
奇然點頭,他知道雲暖所說的一切都是真的。
“這樣,我們不要跟他硬碰硬,想辦法先探探他的底。”
“好。”
雲暖說着,瞄了小五一眼,“那些嘍囉就交給你了。”
“放心吧,小姐。”
雲暖與奇然合力對付一名武聖,自覺還是有幾分的勝算的。
只是,雲暖沒想到,這人的內力,竟然似是源源不斷一般。
先前在湖面上凝像,應該就耗費了他不少的內力和精神力,可是沒想到如今開戰,對方似乎不見頹勢。
雲暖暗暗心驚,今天可以說是真的遇到了一塊兒硬骨頭了。
“我想辦法牽制住他,你看看能不能從後面偷襲?”
“是,小姐。”
雲暖的琴音不停,巨大的猛虎幻化出來,直接就撲向了對面的黑袍人。
黑袍人見她能幻出猛虎來,似乎是並不意外,等到他終於擡頭且正視雲暖時,雲暖才發現,他竟然也戴着一張面具。
而且不巧的,如同蘇白的面具一般,也是那種遮了上半張臉的面具。
只不過,他的這一張,是骷髏像,樣子太過駭人。
奇然自他身後躍出,揮出一劍。
奈何對方後面似乎是長了眼睛一般,直接擡手一個回擊,奇然不得不一個旋身,錯了過去。
看這樣子,兩人打一個,還不一定能打得贏。
當然,目前來看,他們倒也不至於輸了。
只是,這樣的消耗戰,對於他們來說,也並不輕鬆。
“停!”
雲暖突然大喊了一聲,黑袍人竟然還就真的收了手。
透過面具上的兩個洞,雲暖能看到他的眼神裡流露出幾分的疑惑來。
“不打了不打了!”
雲暖一邊說着,還一邊搖着手,竟然直接就到一旁的一個樹樁子上坐了。
那樣子,還真的是有一種很懶散的神態在裡面。
“你說不打就不打了?”
黑袍人似乎是憋了火,聲音也透着幾分的寒冽。
“我就說了,怎麼地吧?一上來就打。你倒是報上名號來呀!你是不敢哪,還是覺得自己的名頭不夠響,所以怕丟臉呢?”
奇然的嘴角一抽,小姐,您還真敢說。
就這實力,怎麼可能會丟臉?
黑袍人的脣角也動了動,似乎是也有一種不知所云的感覺。
“這樣吧,我就問你一句,我得罪過你嗎?”
黑袍人不曾迴應她。
這下子,雲暖又不樂意了。
“你說這個人,到底是什麼來頭呀?名字你也不說,問是不是跟你有仇你也不說。你到底想幹嘛?”
沉默片刻之後,黑袍人說了兩個字,“殺你!”
一瞬間,雲暖黑線了。
要不要這麼直接?
“咳,好吧,就算是你要殺我,我總得知道,我是死在誰的手裡了吧?”
“沒有必要。”
對方的聲音冷冷的,還帶着些許的嘶啞。
“怎麼就沒必要了?你是想着讓我死不瞑目?”
“你死了就死了,還問這麼多做什麼?就算是知道是誰殺了你,又有什麼用?反正你也活不過來了。”
雲暖張嘴怔住,這理由太強大,她竟然無語反駁了。
看到小姐吃癟,這一刻,竟然莫名地有那麼一絲絲的喜感。
“喂,你到底是什麼人?”小五覺得應該替小姐出口氣,“就算你是武聖又怎樣?你就那麼肯定,你能殺得了我們?”
黑袍人的喉嚨動了動,眼神則是落在了雲暖的身上,“爲什麼不能?”
“呵,你的那幾個最厲害的手下都已經被我們處理了,你現在還有什麼王牌?”
黑袍人突然笑了。
雖然笑地不是很明顯,可是雲暖看地很清楚,他的脣角彎了起來。
“誰說都死了?”
一剎那,小五有了一種極其不好的預感。
轉頭,看到那個爲首的傻頭,竟然提着一把帶血的劍,回來了。
他身上滿是血跡,不過卻看不到傷口,也不知道,到底是否受傷了。
“主子,屬下無能。”
“嗯。回來就好。”
小五暗叫,完了!
人家那邊又多了一個半聖巔峰的助手,他們這邊明顯是壓力山大呀!
小五現在的實力,並不足以與半聖巔峰交手,所以說,這三對二,應該怎麼打?
“好,你不說爲什麼殺我也行。我就只問你一句,月流風是不是在你的手上?”
原以爲對方對於這個問題也不屑於回答的。
沒想到,對方竟然很實誠地點了點頭,“是在我手上。”
雲暖再次愕然,尼瑪!
這人是什麼腦回路?
回答個問題還是挑挑揀揀的?
不過,好在知道了月流風的下落,也算是有了一絲線索。
“非打不可嗎?”
雲暖覺得今天出門一定是沒看黃曆,太悲催了。
黑袍人嗯了一聲,“非殺你不可。”
雲暖一臉尷尬,她只是問非打不可嗎,對方倒好,直接就是非得要了她的性命。
到了這一步,躲,自然是不可能了。
“好吧,既然如此,那我們就在此一戰。只是,無論輸贏,你能不能先告訴我月流風的囚禁之處?”
黑袍人沒理她。
看這樣子,也是沒打算理她。
當自己是腦殘嗎?
還沒打呢,先把月流風的下落告訴你?
萬一自己打輸了呢?
至少還有一個月流風可以當護身符呢。
雲暖咳了一下,其實,沒打算真的問出來。
現在,不過是藉着這個拖延一下時間,然後好緩一緩,讓自己和奇然都恢復一下實力罷了。
“你不說,算了,那你能不能答應我,如果我死了,你不要爲難他們?”
說着,擡手指了一下奇然和小五。
黑袍人定定地看了雲暖一眼之後,點了點頭。
直到這個時候,他才覺得雲暖這個丫頭是正經的。
而小五則是有些急,“小姐,我們不會丟下你一個人不管的。”
看着小五如此急切地表着忠心,雲暖也只是敷衍地朝她笑了笑之後,再次看向了黑袍人。
“那,如果我死了,你是不是也可以答應,放月流風離開?不要傷害他?”
黑袍人再次沉默了一會兒,覺得這個雲暖的話還真多。
“好。”
黑袍人說完,就做出了開打的架勢,而一旁的傻頭,也已經提起了劍。
雲暖嘆了口氣,自怨自艾道,“我果然是命苦呀。”
黑袍人不耐煩了,這丫頭沒完沒了了?
“傻頭,上!”
雲暖則是快速地給了奇然和小五一個眼神,無聲,卻足夠默契。
讓奇然和小五一起先對付那個傻頭,而她自己則是先纏上這個黑袍人。
自己的實力在奇然之上,應該可以拖延一會兒時間的。
而這個時間,應該可以讓奇然和小五將那個傻頭解決掉。
如此一來,到時候,三個對一個,他們的勝算,只會更大!
當然,計劃是美好的,可是現實,卻是有些殘忍的。
因爲他們沒想到的是,竟然又有一名半聖強者活着出來了。
雖然對方受了點兒小傷,可是看樣子,並不影響戰鬥力。
這下子,奇然和小五兩人合作,已經有壓力了。
而云暖和黑袍人戰在一起,自顧不暇,哪裡還能顧得上那兩位?
儘管如此,雲暖還是抽了個空當,朝着那兩人飛出去了無數的音刃!
兩人顯然是沒料到雲暖與他們主子交手,竟然還有心思來插這邊一腳。
噗噗!
是刀刃入體的聲音。
可是雲暖的音刃,卻是虛化的。
所以,兩人低頭,只看到了自己的傷口在流血,卻看不到任何的兵器。
而云暖在分了這麼一下神的同時,則是被黑袍人給找到了破綻,趁機欺身過來,與雲暖之間,已是隻有不足一丈的距離了!
雲暖因爲功法所致,所以一般情況下,都是不會讓人近身的。
此時轉過身來,剛好看到黑袍人也已掠至,心中暗道不妙的同時,手指離開琴絃,揮出了一把東西!
突然有東西襲來,黑袍人的第一反應,就是快速後退。
饒是如此,還是吸入了不少。
“你竟然用毒?”
黑袍人感覺到自己的內力似乎是在流失,不由得大驚。
“呃,貌似開打之前,你也沒說不讓用毒吧?”
雲暖一臉無辜地攤了攤手,“再說了,你這麼一個大漢,跟我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小女子打鬥,原本就是不公平的呀。還不許我使些手段嗎?”
黑袍人,“……”
把這等卑劣的行徑,說地這般無辜且正經,還真的是讓人不服不行。
“抱歉,我剛剛一時心急,可能是拿錯了。你現在是不是感覺內力在流失?”
黑袍人狠狠地瞪了她一眼之後,直接朝着奇然和小五的方向便拋出了一道強大的氣勁。
身爲武聖強者,哪怕是已經開始流失內力,也仍然是強大的。
有句話說的好嘛,瘦死的駱駝比馬大!
雲暖看到奇然和小五堪堪避過了一擊之後,就察覺到自己這邊也有危險,下意識就是運用輕功直接飄了數丈出去。
等到反應過來,才發現黑袍人已經帶着那兩個手下給跑了。
雲暖恨得牙根兒都直癢癢!
丫地,好不容易有了點兒線索,現在竟然又成這樣了。
“現在怎麼辦?他們的速度也太快了,想要追上去,只怕是不太可能。”小五看地一臉揪心呀。
沒想到,這個黑袍人逃跑的功夫,也是一流的。
奇然倒是不緊不慢道,“我在其中一人的身上下了藥。”
“嗯?”
雲暖和小五則是齊齊地看向了他。
奇然被這灼熱的目光看得有些不自在,“就是那種帶有特殊香味兒的,小姐應該知道。”
雲暖點了點頭,“那我們就趕緊追。現在他們身上有血跡,那種腥味兒會讓他們暫時地放鬆警惕,可若是時間長了,他們清理了傷口之後,可能就會發現。”
“好。”
奇然也是這個意思。
當下三人提氣,即刻朝着他們逃走的方向追了出去。
因爲黑袍人的內力在流失,而那兩個人又都受了傷,所以,追出一段距離之後,就發現對方的速度已經慢了下來。
也有可能,是因爲他們覺得安全了。
雲暖示意大家小心,千萬不要打草驚蛇,寧可跟地遠一些,也不能讓對方發現了他們的蹤跡。
兜兜轉轉,竟然又回到了破廟這裡。
雲暖這次真的是不服不行了。
原來從一開始,對方想要掩護的地方,就是這裡。
可惜當初他們只是在這裡看到了幾具屍體,所以也就沒有再繼續搜尋。
否則,一定會有所發現的。
還是他們太大意了。
三人守在了二十米外,不敢靠地太近。
因爲他們現在還沒有看到月流風,萬一人不是藏在這兒,他們的辛苦就又白費了。
“主子,您先喝點兒水吧。”
“嗯。”
黑袍人通過打坐調息,如今已經成功地遏制了內力流失。
只要再好好休息,他的內力,還是會恢復如初的。
“人呢?”
“回主子,在密室呢。”
“將人拖出來,然後讓他再給雲暖傳音。”
“是,主子。”
傻頭轉到了佛像後面。
雲暖他們離得遠,只能隱約看到傻頭離開了,可是去做什麼了,他們又說了些什麼,還是聽不太真切的。
不過,很快,他們就看到了被捆成了糉子一樣的月流風。
月流風一臉憤慨,“你們到底想要做什麼?放開我!”
“小子,死了這份兒心吧。你放心,我們今天已經跟雲暖交過手了,她還被我們重傷了。”
傻頭的聲音宏亮,雲暖幾人倒是聽得真切。
沒想到,這傻頭倒是不傻,還懂得用激將法。
“你說什麼?你們把她怎麼了?你們這羣混蛋!”
“閉嘴!”
其中一人,一拳就打了過去。
月流風的臉立馬就青腫了起來。
“你以爲你是誰?我告訴你,若是再不老實,小心我直接剁你一隻手!”
聽到對方的威脅,月流風也只是呵呵一笑,“你們想利用我來殺暖暖?你們簡直就是妄想!”
“妄想?”
傻頭樂了。
“看來,有些真相,還是得讓你知道呀。不然的話,多無趣!”
月流風不解,“什麼意思?”
傻頭笑了笑,“你知不知道雲暖爲什麼會出現在這裡?”
月流風的眼神微閃,直覺告訴他,極有可能是與他有關。
“你們告訴她抓了我,所以她纔會過來?”
傻頭哈哈樂了,“我告訴你,是因爲你自己主動傳音給她,然後神神秘秘的,所以雲暖纔會來的!”
“不可能!”
月流風慌了。
他怎麼可能會這麼做呢?
不過是眨眼之間,月流風對上了傻頭的眼睛之後,似乎就變得呆木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