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家主無所謂地聳了聳肩,對莫霆的話,顯然是沒有放在心上的。
如此一來,許陌清的仇,也算是報了。
莫家主的臉色當然不會好看,甩袖走了。
許家主帶人總算是渾身舒暢地回了府。
不過,許陌言還是交待了一聲,七弟的腿有救一事,暫時瞞了下來。
他們剛剛纔將莫三的腿打折了,而且還是永無復原機會的那一種。
若是此時傳出許陌清的腿有望治癒,那莫家極有可能會做出一些過激的事情來。
畢竟,沒有人願意看着自己的兒子被人打斷腿。
“風流鬼,你說,莫霆會不會就此罷手?”
月流風已經懶得再去跟她計較這個稱謂上的事了。
“不會。”
簡單的兩個字,語氣很篤定。
“我聽說,莫霆帶着夫人兒子,離開了柳城。”
“應該是去他的岳家了。自己的親生兒子被人打成那樣,他這個做父親的無能爲力也就罷了,偏偏有能力阻止的人,卻不願意出手。”
月流風的語氣裡,自然是滿是嘲弄。
雲暖挑了挑眉。
若非是那個莫三仗勢欺人在先,自然也不會有這樣的下場。
說起來,這一切的錯處,歸根結底,還是在他自己的身上。
可是莫霆半生只得一子,自然是護在心尖兒上的。
而且,莫三至今不曾娶妻,更沒有子嗣。
若是就此不行了,那莫霆這一脈,也就算是絕了根。
“不僅莫霆不會就此罷手,就連莫家其它人,也不會咽得下這口氣。”
雲暖的心念一動,貌似,這個風流鬼又有了什麼鬼主意。
月流風看到她的反應,勾脣一笑,“莫家的子嗣還算是繁茂。平時莫氏長房裡,與莫三走動得比較勤的,就是莫五公子了。”
雲暖眨眨眼,一臉狡黠,“所以,你是想着讓莫五來把水攪渾?”
“走吧,我們去找陌言兄商量一二,畢竟,許家也是有些個礙眼的傢伙的。”
雲暖的嘴角一抽,這傢伙,是心中早就有計劃了吧?
這是想着一石二鳥?
當天晚上,三人密謀了將近一個時辰。
等到大計定下,三人都覺得飢腸轆轆。
吃飽喝足,各自休息。
柳城太平了數日之後,再次熱鬧了起來。
這次的原因就比較有趣了。
許家旁系的一位風流公子去青樓找女人,結果,跟莫家五公子同時看中了花魁。
結果,自然是大打出手。
不僅將青樓給毀得一榻糊塗,莫五公子還將許家的那人給打得半死不活了。
此事傳回許家,自然是又引起了一陣騷動。
許家的幾位長輩在大廳裡哭哭啼啼,無非就是想着讓許家主出面,爲許家人討要一個說法。
而許家主倒是很給力。
“身爲許家子嗣,不思進取也就罷了,竟然還爲了一個青樓女子與人大打出手,簡直就是丟盡了我許家的臉面!”
許安和一愣,被打的可是他的兒子。
“堂兄,不管怎麼說,我們也是許家人吧?那莫家是不是也欺人太甚了?”
許家主一笑,“莫家在柳城稱王稱霸也不是一兩天了,你不知道?”
這話將許安和給堵地怪沒臉的。
的確如此。
莫家一直都是行事霸道,柳城誰人不知?
也不知道這次怎麼了,兒子怎麼就跟莫五公子槓上了?
許安和也是一臉的不解。
請了柳城最好的大夫,給出的結論都是一樣的。
兒子這輩子算是廢了,以後再練不得武,動不得刀了。
這倒還好,至少保住了兒子的一條命。
許安和嘆了口氣,對着族裡的幾位長老就開始訴苦了。
許是上了年紀,一聽說孩子沒了內力,以後再動不得武,自然是多了幾分偏疼。
可是,許家主這裡不鬆口,他們也就只能是說一說。
“大哥,難道這口氣我們就這麼嚥下了?”
“我聽說,那莫五公子傷地也不輕。你且等着吧。不用你打上門去,人家自會找上門來跟你討要說法的。”
果然,很快就有小廝過來通報,說是莫家主帶着一大幫子人來了,浩浩蕩蕩,那陣勢,看着怪嚇人的。
許安和只知道莫五受傷了,具體傷成什麼樣兒了,他也不清楚。
如今聽說對方還找上門兒來了,自然就有些不服氣了。
“將我兒打成了重傷,竟然還敢來許家討要說法,簡直就是可惡!”
許家主睨了一眼過去,沒理他。
約莫半個時辰之後,莫家主又一臉滿意地帶着衆人離開了。
而此時,月流風正和雲暖在小亭內對弈。
“你早料到會是這樣的結果了?”
月流風落下一子,對眼前的這個小弟,可是半分也不敢小覷了。
一個時辰前,他們還在打賭此事是否能大事化小,小事化無。
沒想到,這麼快,她的話就應驗了。
“莫五公子雖然受了重傷,可也並非是無藥可治。最關鍵的是,對方的身手並沒有受到多大影響,可是許家這邊就不一樣了。”
雲暖說着,端起一側的茶盞,輕抿了一口茶。
“這一局,主要是將許家容易拖後腿的人給清理掉一部分。也算是解決了他們的後顧之憂。”
本就是紈絝不化,如今又廢了身手,這樣的人,家族肯養着,就已經是格外開恩了。
所以,許安和若是知趣,就該知道,有些東西,不是他能肖想的。
“這次許安和的兒子被廢,他與莫家的交易,是不是也會被打亂?”
“會,但不一定會真的放棄!”
說話的,是剛剛踱步過來的許陌言。
低頭看了一眼棋局,哈哈一笑,“風流鬼,這一局,你又輸了!”
月流風也不惱,反倒是挑了挑眉,一臉挑釁道,“笑話小爺?那你來!”
一句話,許陌言便笑不出來了。
誰能想到,他們兩人,竟然連番地敗在了這個不起眼的雲小弟的手下?
那棋力,當真是不服不行!
“你剛剛說,許安和仍然不會放棄跟莫家的合作?”月流風有些不太相信。
畢竟,那位半死不活的,可是許安和的親生兒子。
“在巨大的利益面前,兒子的死活,未必就是最重要的。”
許陌言輕嘲一聲,“更何況,許安和可不是隻有一個兒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