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聰明。”顧南笙彈了我額頭一下:“愚園的項目,你們要全力以赴,做出一副勢在必得的樣子,工作量就是按照真的準備拿下愚園的勁頭去準備。不過我們的主要目標,卻是拿下城北的這塊。愚園的項目要盡全力宣傳,但城北的這個,必須保密,明白了嗎?”
“明白。”
那五個精英陸續離開之後,我走到顧南笙身邊,問道:“按照這個計劃走的話,最後愚園還是會落到顧氏手裡,而你該知道顧氏的能力,完全有能力承擔愚園的開發,那不還是助了顧北彥一臂之力?”
顧南笙十分淡定:“不會的,這只是表面的做法而已,愚園,最終會落到顧北彥手裡,但他卻承擔不起開發的重擔了。”
“怎麼說?”
“怎麼說?這幾天我就帶你去見識見識。”他把我摟在懷裡,表情神秘而深邃,嘴角的弧度卻又抿得像個孩子。
我不由得被他蠱惑了,細細地問道:“那你告訴我,你爲什麼要這麼做?”
顧南笙淺笑:“爲了讓顧北彥失去在顧氏企業的信任。”
顧北彥雖然身爲顧氏企業大公子,但一直都是吊兒郎當的樣子,他不具備管理企業的能力,加之纔剛上任,老員工心裡下意識的肯定會拿他跟顧南笙作比較。如果我們攪局成功,那麼顧氏會因此而失去一大筆錢,這錢不是顧北彥一個人的,還有其他幾十位股東的利益。顧北彥理所當然的要爲這個錯誤的決策負責人,付出慘重的代價。
至於這個代價是什麼,那就繼續看下去。
當天晚上我們加班到很晚,第二天一早我們又去了一趟愚園獄所,見了宋祁恩。宋祁恩在顧北彥的手心裡比比劃劃地寫了幾個字,之後什麼都沒說,我們就分道揚鑣了。
我沒有問顧南笙他們之間說了什麼,顧南笙也沒有問。這彷彿是我們之間的默契,無形之間的相互信任。
連續的加班和奮戰,忙碌了幾天之後,幾個一起共事的共事彼此都有了默契,工作起來事半功倍,愚園的項目上了軌道,我們六個人,不是天天組團出去投競標資料,就是直接親赴現場去勘察質地,大張旗鼓地設計規劃,做預算評估。
我們的做法,成功的引起了當地對愚園虎視眈眈的企業的注意,有人就過來約酒局,問我們是否想要合作,我立即表現出一副特別想跟人家合作的想法,還在酒精的撮合下達成了某種共識。
很快,這消息就傳到了顧北彥的耳朵裡。
顧北彥守着我們明月城的房子門口三天,沒有堵到我們。因爲我們裝了監控,發現他只要在那守着我們就不進屋,所以他沒有找到我們。
餘氏第四天,他改變了策略,直接找人盯着我,等我帶着團隊去愚園的時候,他就跟了過來,將我強行劫掠到車上。
我當然要裝出一副憤怒的樣子對他拳打腳踢的掙扎,我說:“顧北彥,你這個臭流氓,快點放開我!”
顧北彥對我的態度越是激烈他就越興奮,緊緊箍着我,然後雙手撐開把我禁錮在車座之上,問我:“小辣椒,你可真是敬酒不吃吃罰酒,南笙現在都落魄成這樣了,你還要死心塌地的跟着他?”
我瞪他:“不跟他難道跟你麼?”
“有什麼不行麼?”顧北彥自我優越感十分強烈。
我哼笑:“你都已經有陸靖薇了,你身邊還有我的容身之處麼?”
說到陸靖薇,我不知道爲什麼,竟然會涌上不安和愧疚,這種感覺自從那天我知道她跟顧北彥訂婚了之後就一直存在,一直都沒有消散過。因爲顧南笙想要扳倒顧氏,還要藉助陸硯璃的力量,可是陸靖薇卻是陸硯璃的妹妹,從這個角度上出發,陸硯璃無疑是在毀滅自己妹妹的幸福,那麼……這種惶恐不安一直籠罩在我心底徘徊不去,但我承認在感情上面我自私了,我不想讓顧南笙爲此操心太多,因此我也刻意地迴避,不跟南笙討論有關事宜。
現在跟顧北彥挑起了這個話題,我便有心試探,他對於陸靖薇是個什麼態度。
顧北彥冷哼一聲,輕佻地勾着我的下巴,調笑:“如果你願意到我身邊來,我當然是把我這心裡最重要的位置,讓給你咯?”
“那陸靖薇怎麼辦?”
“她又不是我什麼人,她想怎麼就怎麼辦,跟我有什麼關係?”
“顧北彥,她是你未婚妻!”
“結了婚的都可以離,何況未婚的。”
看出來了,顧北彥跟陸靖薇訂婚,根本就不是因爲愛情,這個人渣從來都是遊戲人間眷戀花叢的人,怎麼會突然之間跟陸靖薇看對眼?這裡面肯定藏着什麼驚天陰謀。
還沒等我想明白,他已經將手指攫住我下巴,強迫我擡起來,而他竟然也低下腦袋湊了過來。
我一時沒推開,趕緊拿起手裡的文件擋住嘴巴,氣急敗壞地說:“顧北彥,老孃不喜歡你。”
“這是什麼?”顧北彥彷彿才發現我手裡拿着東西,眼睛被我的文件吸引,一把奪過去看了看。
眼神從漫不經心變成了凌厲。我心裡掐着時間,大約五秒鐘之後“反應”過來,伸手去奪:“顧北彥,把文件還給我,這是商業機密你不許看!”
“商業機密?呵,果然如此,還以爲你們想投資愚園只是隨便說說而已,沒想到是真的?”他的眼睛森寒了許多,眼看着我將文件收進文件袋,眯着眼看我:“你們餘氏有那麼大的能力?投資愚園保守估計也在三十億上下,你們整個餘氏是不是還想再破產一次,再拿出去拍賣?”
“這個不用你操心,還是擔心你自己吧!”
車門突然被人打開,一隻粗大的手掌將我從裡面快速拽了出來,我立即脫離了顧北彥的禁錮,重獲自由。
我趴在顧南笙的肩頭緊緊抱住他,腦袋垂在他耳朵邊滿足而又安心地說:“我就知道你會準時出現的,果然呢。”
顧南笙的聲音裡盡是沉悶的壓抑:“如果我提前一點發現你居然敢色,誘,我寧可不設這個套。”
我心裡涌上濃濃的甜蜜,撫着他的眉俏皮地安慰他:“哎呀別那想那麼多,我知道保護自己的。目的已經達成了,你別那麼生氣。”
我靠在他耳朵邊輕聲哄着,但顧南笙卻似乎並沒有聽進去,等那邊顧北彥從車裡爬出來之後,他立即將我從他懷裡剝離開,走到顧北彥面前。
顧北彥勾起冷冽淺笑,剛要說話,突然迎面就被顧南笙揍了一拳。
顧北彥本有防備,但奈何武力值就是沒有顧南笙高,這次他特意到這裡來堵我的,所以也沒有帶貼身保鏢之類的,空曠的愚園景區,成了他們倆大家的鬥場,倆人你一拳我一掌地扭打在一起,力度爆發就好像是兩個在決勝場裡拼個你死我活的聖鬥士。
這一架,顧南笙差點把顧北彥打成殘廢,下手之狠,前所未見,我站在邊上圍觀,越看越覺得觸目驚心,不得已趕緊給愚園派出所打了個電話,一直到警車嗚嗚出現,顧南笙纔在衆人的拉扯中放開了顧北彥。
饒是如此,顧北彥也全身多處掛彩,趴在地上爬不起來,救護車隨後到來,檢查之後說是肋骨被打斷了一根,得立馬送醫院救治。
顧北彥對顧南笙恨之入骨,臨被擡上救護車前,對顧南笙豎起中指咒罵:“顧南笙,別以爲把老子打進醫院,我就對你沒辦法了!你等着,老子遲早弄死你,你女人,老子遲早乾死她!”
顧南笙眼裡冒着殺人般的火氣,翻着想殺人一樣的眼神目送那救護車走遠。
我查看顧南笙的傷勢,還一邊埋怨道:“你幹嘛把他打那麼重,這要是直接昏迷入院了,我們的計劃不就泡湯了麼?”
這丫要是一直住院不能料理事務,顧氏裡可有的是精明能幹的人替他料理,到時候可能算計不到他還把我們自己算進去了。
顧南笙由着我給他擦着臉,緩慢而鎮定的說:“打他,自然有我的理由。下手,我有分寸。”
我愕然:“你意思是,故意去打他的,不是一時衝動?”
顧南笙嘴角微勾起一抹淺淡的弧度,盯着已經沒有車影的前路,眼裡一抹冷冽的神色:“當然是故意去打的,不過不全是爲了刺激他,他屢次三番佔你便宜,這是他應得的。”
我以有限的智商和腦細胞想了想,突然也恍然大悟了。
愚園計劃已經開始實施,事關重大,不容有半點閃失和差池,假如顧北彥還有點理智,再經由公司裡的精英們輔助一下,他很可能就冷靜下來,認真思考的時候,可能就會發現一些問題,那對我們的計劃會十分不利。
打他一頓徹底激怒他,讓他失去理智,瘋狂的想要報復我們,到時候就會陷入一種誰勸都不聽的境地,那我們的計劃也就算成功了一半。
這很好。
我親了顧南笙臉頰一口,心口深處滿滿的全是崇拜。
掐着日子算顧北彥傷勢好的差不多的日子,我們跑了一趟,把那姓陳的領導約了出來。
果然,如我們所料,酒過半巡,顧北彥就來踢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