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論道解惑

當衆人還沉寂在蕭長夜那簡短的一句話中時。

不知道什麼時候,蕭長夜和荀墨的聲音接連起伏的在大殿中響起。

從蕭長夜引昔年太宗皇帝說過的話,到荀墨引道藏之言,蕭長夜赫然是已經徹底站在朝廷的位置上,而荀墨自然站在南方的位置上表達態度。

這似乎是朝廷正面和南方不滿的一場辯論。

荀墨當年在京都與竹山先生論道,得到竹山先生的親口讚賞,在京都留下冠蓋滿京華的名聲,爲人所仰慕。

所以殿中絕大多數的人認爲,蕭長夜最後的結局必會落敗,然後自慚形穢,甚至改變自己的態度。

可隨着他虛弱的聲音不斷傳來,衆人臉色越發茫然。

茫然之處在於他們難以理解爲何蕭長夜每每面對荀墨的質問,都能夠從古聖先賢的話中找到反駁,甚至有一些古聖之言,他們都沒有聽說過。

可是既然荀墨沒有點明,便說明蕭長夜不是在胡謅。

這讓衆人感到震驚,蕭長夜虛弱的聲音似乎比任何時候都要洪亮。

書書扶着蕭長夜走到座位上。

大殿中突然間變得寂靜無聲,因爲荀墨保持了沉默。

衆人目光隨之匯聚在荀墨依然平靜的面孔上,內心很是忐忑。

不知過去多久後。

“《西山會真記》中說:潛其心而觀天下之理,定其心而應天下之變,”

在矚目中,荀墨目光猶若一池靜水望着蕭長夜,說道:“世人稱我等爲修行者,修行即是修心,言行舉止自當合二爲一,蕭兄以爲呢?”

衆人微驚,荀墨在突然間做出了極大的改變,從對朝廷的質問轉變到了對蕭長夜個人之上的詢問。

蕭長夜閉目稍作調息之後,睜開眸子看向對面這位問道榜首,先前一番對話,他能感受到荀墨並沒有要針對他的意思,他只是站在三大宗門的位置上說話,表達自己今天晚上必須表達的態度,此前對他的猜測,看來是自己錯了。

和自己一樣,他們都是不得不站在這裡替背後執棋之人說必須說的話。

“《清淨》中言:人神好清,而心憂之,人心好靜,而欲牽之,”

蕭長夜笑望着荀墨迴應,“多謝荀兄提醒,貴派也曾說過,人心本來清淨,卻有世欲前來干擾,而使之不清淨,當下之舉,便是我選擇清淨的方法。”

此言一出。

清淨派爲首之人白玉冠不禁看了過來,作爲本宗立宗之經,凡是清淨派弟子都倒背如流。

但能將這句話參悟出這般道理,已經極爲不易。

不過更多的人卻認爲蕭長夜這是在曲解其中真意。

白玉冠沒有在意這些聲音,他所擔心的是蕭長夜的態度,非但沒有絲毫改變,反而更加堅定。

荀墨說他入殿時修道之心已經不定,所做的決定自然也是違心之舉,言行不一,道心將損。

於是他用西山會真記中的話勸蕭長夜應該重新認真思考,及時回頭。

蕭長夜則以清淨經中的聖人之言迴應,他的道心確實不穩,但不是因爲自己先前說出那句話,而是路景的行爲讓他道心不定,這便是人心好靜,而欲牽之。

既然如此,他便遵循清淨經中聖人之言,尋個清淨之法,說出那句話便是他的清淨之道。

荀墨聽明白了,脣角含笑,說道:“聖人云:聲色不止神不清,思慮不止心不寧,心不寧兮神不靈,神不寧兮道不成,蕭兄應該慎之又慎。”

他是在強調,因爲在荀墨看來蕭長夜的決定是關乎他今後的修道之路的,若是隻因路景導致的情緒波動而做出的選擇,是不是太過沖動?

衝動的決定將會導致了蕭長夜今後大道不成,荀墨仍然在勸蕭長夜三思而後行。

蕭長夜感覺自己身體有所恢復,站起身來向荀墨揖手行禮。

他向來是遇君子而君子,遇小人而小人之人,此前入殿他明顯帶着情緒直視荀墨,此人卻始終沒有生氣的意思,之後也始終站在南方宗門的位置上表達態度,沒有任何私心,坦蕩而磊落。

再之後,他真誠的擔心自己的決定非從心之舉,影響今後的修道之路,便真心勸他認真想想。

這樣一個光明磊落之人,蕭長夜認爲自己理當對他尊重,於是認真且堅定的說道:“物有本末,事有終始,知所先後,則近道矣。”

這是一句儒家先賢之言,很多人不明白蕭長夜爲何要這般說。

荀墨看着蕭長夜臉上堅定地神色,鄭重點頭,臉上欣慰的笑容似是認可,“如此,你已準備好迎接接下來將會發生的事。”

萬事萬物皆有根本枝末,有始有終,明白其中始末,則近大道。

在這句儒家先賢之言的前面,還有一段,其意大致講的是一個人知曉自己要到達的境界而志向堅定,堅定則鎮靜,鎮靜則心安,心安而後是理得,心安理得思慮自然周全。

荀墨確定了蕭長夜所做決定乃是順從心意,便沒有繼續說下去。

因爲他要蕭長夜改變,便是強行改變蕭長夜的心意,也是改變他所堅持的道。

蕭長夜點頭說道:“是的。”

荀墨躬身行禮,說道:“佩服!”

既然思慮周全,便知深淵中幾多險惡,卻仍能如此堅定,怎能不令他敬佩。

蕭長夜還禮,同樣說道:“佩服!”

不見私心,坦蕩磊落,誠心勸告,蕭長夜自問,換做自己絕對做不到這麼大方。

兩人中間明明隔着極遠的距離,卻像是面對面對話般。

兩聲佩服,對於周圍的人來說卻很是懵圈。

陳士先看向封七娘問道:“他們兩個倒地在佩服什麼,說了半天究竟說了個什麼名堂?”

封七娘咬破一顆葡萄,瞥了陳士先一眼,說道:“讓你平日裡多讀書,你偏要去餵豬,現在聽不懂了吧。”

“說得好像你能聽懂似的。”

在宴會主位之上的霍道南目光尤爲凝重的在兩個年輕人身上挪動,荀墨已是極難得的修道天才,如今又見一道心如此堅定的少年,令他不得不感嘆大周果真國運驚人。

他沒有要開口說話的意思,因爲他知道會有人幫助自己將這場戲推行下去。

此前就落在中央場地的庭山劍宗弟子不明所以的看向荀墨,問道:“師兄,這是何意?”

荀墨看向蕭長夜,說道:“蕭兄既知修心之重,那麼便知庭山重心,清淨重靜,洞溪重明,現在卻是,劍心不寧,清淨不靜,洞溪不明!”

說到這裡,他極鄭重的向蕭長夜行劍宗劍首禮。

“荀墨在此,代南方同道,請蕭兄試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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