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18 退學

院長走後,趙導員和秦導員紛紛把自己班裡學生的冤種領走。他們根本不想再對視一眼,誰也沒想到什麼羣架最終變成了一場徹頭徹尾的鬧劇。

秦導員把孫雨領到自己辦公室裡,隨手打發走沈晚吳浩幾人。“你們先回去吧,吳浩你明天上課幫孫雨請個假。”

吳浩沒有答應,欲言又止。看到吳浩滿是乞求的眼神,秦導員沒有迴應。沈晚和王恬恬則在一邊瘋狂給孫雨眼神暗示,祈求她能跟老師服個軟,求求老師。

看着兩個女生都快扭曲的臉,秦導員盡力繃住臉上嚴肅的神情:“吳浩?”

見秦導員沒有想要放水的意思,吳浩泄了氣,道:“知道了老師,老師再見。”沈晚和王恬恬跟在班長身後說:“老師再見!”

秦導員關上辦公室裡的門,倒了兩杯水,在沙發一邊坐下。秦導員拍了下沙發示意孫雨坐下。

剛經歷衆人面前的大吼大叫,孫雨像是後知後覺的靦腆。她猶豫着,走一步看一眼導員,最終在秦導員溫和的目光下遲疑地坐上沙發。即使坐下,依然免不了害怕,她身體重心一半懸在空中。畢竟罵人揭露令人難以啓齒的真相帶來的快感總是短暫的,最終人還是要面對現實和自己惹出來的禍。

秦導員沒有開口說什麼,只是遞過一杯水。孫雨接過水,呢喃細語:“謝謝秦老師。”

接着辦公室就是一陣靜謐,年長的老師靜靜看着面前女生小口喝水,女生喝着水還有時偷偷擡頭,與老師對視一眼又趕緊低頭。審判前的寧靜是最熬人。孫雨感覺這種不確定什麼時候刀子落下來的等待,遠比得知自己記大過、甚至開除更令她不能忍受。

但孫雨還一邊在心裡祈禱審判再延遲一會兒,希望時間就停留在這一刻。矛盾的心理折磨着孫雨,她握緊紙杯,想要汲取一些力量卻發現無濟於事。她再也不能保持最後表面上的冷靜!

孫雨放開手裡的杯子,站起來小聲說:“秦老師,我……”

秦導員:“別站着,坐下說。”

孫雨目光裡秦導員的身影開始模糊,她忍着淚水,點頭坐下。“秦老師,我跟王鵬是前男女友。我……我們上週剛分手,就是發生那事以後……”在秦老師溫和的目光下,孫雨一點點將自己故事吐露出來。

秦導員等孫雨說完後,遞給孫雨一張紙:“來,擦擦臉。”秦導員臉上不顯,但心裡是莫名擔心:孫雨和王鵬之間的彎彎繞繞不過是青年之間小事,真在酒吧裡發生什麼事也只是兩人的私事。只是王鵬千不該萬不該在自習室撒酒瘋打架,自己班那羣崽子也不該大打出手,而那個國際班缺根筋的趙導員又偏偏以爲自己佔理,今天專門給兩個小青年挖坑。這下好了,事情鬧大了,學校處分還不知道,但這兩人的風品肯定是毀了。

“叮鈴鈴”秦導員電話響了。“喂,趙老師啊。好的,好的,這件事這樣處理最好……趙老師,再見。”

秦導員掛了電話,眼睛看着孫雨眼睛:“剛剛王鵬的輔導員聯繫我了,說這回不會報給學校,你不用擔心……”

孫雨帶着哭腔截斷秦導員的話:“秦老師,我可以退學嗎?”

秦導員沉默了,注視着孫雨眼睛:“爲什麼?”

孫雨聲音驟然變大變高:“我……我還能在學校呆下去嗎?別人不當面指指點點就好了,背後不知道怎麼說我嗎!”孫雨吼完,低下頭把頭埋進膝蓋,小聲啜泣。

緩慢聲音響起在孫雨耳邊:“無論前一次還是這一次,都沒有幾個人知道。你要相信你們班同學和院長。我們老師肯定會幫你的,你自己……”

“秦老師,可是王鵬呢?他一個大嘴巴,我估計……”孫雨再也說不下去了,失聲痛哭。一雙溫暖的手覆上孫雨背,一下一下替孫雨順氣。辦公室裡又重新恢復寂靜,沒人願意打破這難得的寧靜。

沉默好一會兒,秦導員開口:“孫雨,我先幫你請半個月的假。你回趟家,好好休息。至於退學也好,繼續也好,等你回來再說。”秦導員在斷斷續續的哭聲中聽到了中間摻雜了的一句“好的”。

宿舍裡,除去孫雨外的三個人圍着一張小方桌盤腿坐在地上。

“你看班羣!”沈晚手機上正打開着他們班的羣,裡面是幾張王鵬的朋友圈截圖。

鄭曉藍說“啊?這樣啊,你說孫雨回來,我們怎麼跟她說啊?王鵬他……”

“他也忒不道德了,sb似的!有什麼好四處宣揚的,昨天喝酒醉了,今天是阿爾茲海默症發作了嗎,不要臉的四處bb!”

王恬恬手機突然響了,王恬恬打開一看,是秦導員!

“秦老師?好的好的,我這幫孫雨收拾一下行李,一會兒就送去您辦公室樓下。……需要我們送小雨嗎?……啊,您送啊,好的好的。老師再見。”

王恬恬掛了電話,一臉嚴肅:“同志們,小雨要被送回家!她不會被退學吧!”

沈晚震驚地看向王恬恬:“秦老師難道沒有幫孫雨嗎?孫雨她……不行,我們一定要幫孫雨。”

鄭曉藍瞬間義憤填膺,火氣一下子就上來了:“對對對,明明就是那個國際留學學院的sb的錯,憑什麼讓小雨來背鍋!”

王恬恬也被點燃:“我們一會兒去見秦老師時,要找她說理。就算是老師,也不能隨意決斷!”

“就是就是!”

辦公室樓下,孫雨默默跟在秦老師身後,剛剛用紙巾胡亂擦過臉還殘留淚痕,眼睛紅腫,儼然一副剛剛被訓過的模樣。沈晚宿舍三人拿着兩個行李箱剛到樓下,就看到了這副場景。

王恬恬立刻往孫雨那兒衝去:“小雨,你……”王恬恬收了聲,小聲在孫雨耳邊問:“小雨,秦老師她沒把你怎麼樣吧!你真不會要被學校開除吧。”

鄭曉藍則是直接衝着秦老師大聲說:“秦老師,學校不會真把孫雨開除了吧!憑什麼王鵬在那兒逍遙自在,小雨就要被開除。這,不公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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