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夕陽西下,血紅色的晚霞籠罩了整個天空溫度不高,正適宜戶外運動。
操場上,許多學生正鍛鍊着身體,他們或跑步或踢球。操場旁還停了幾輛消防車,附近的消防隊總是借A大的體育設施進行訓練。與部分跑的半死不活不同,穿着訓練服的消防員一圈圈地跑,沒有多餘痛苦。
沈晚站在操場賽道旁邊,做着準備活動,無所事事地等着江渡明,默默看着操場上運動的人。她突然有些同情那些跑得半死不活沒有絲毫形象的同學。不對,半小時後誰同情誰還未可知。
同是天涯淪落人,相逢何必曾相識。
“我來了。”江渡明掐着點,準時出現在操場入口。
江渡明的出現似乎自帶光亮。他一身運動裝,不同於初見時身着跆拳道服的禁慾和凌厲,如今的他充滿活力。寬鬆的田徑服套在江渡明的身上,襯托出江渡明挺拔的身形,大氣簡約的圖案與江渡明的氣質相得益彰。
“開始吧。”沈晚率先開口。笑死,江灰狼長得再帥,跟自己有什麼關係。現在她只關心1.6公里下來,自己還有幾分之一的存活率。早死晚死都得死,沈晚抱着壯士斷腕的心態開口。
看着對面一副英勇就義的樣子,江渡明不由得地感到一陣好笑:“跑吧。”
1.6公里摺合成圈數共計4圈,摺合成沈晚觀點大約是馬拉松的煎熬。
還沒跑到一半,沈晚就已經堅持不住了。頭髮暈,似有蒼蠅在耳邊不停地叫,兩腿發軟,似電流擊中過,腿又酸又漲。沈晚現在不停完全是靠一股不自知從哪裡來的毅力和對江灰狼的恐懼,沈晚依靠慣性跌跌撞撞往前跑,像極了一個累癱了的人。
江渡明一直遷就着沈晚的速度,陪她一會兒快,一會兒速度慢到離走只差一點。江渡明也很奇怪,這不過才跑了600米,連教育部要求的體測距離都沒到,沈晚就已經不行了。她臉色通紅,氣息紊亂,呼哧呼哧的大口喘氣。但按照沈晚這個速度,如果最後一圈加個速拼下命,體測也纔剛剛卡在及格線上。
這樣不行,太激進,承受不住。江渡明想。
江渡明拉了沈晚一下,把沈晚帶到外圍跑道上,溫柔地說:“走一走,我們先休息一下。”
沈晚早已沒有感恩涕零的心思,她現在只想好好的趴在牀上。她一邊走,一邊平復氣息。頂着張殭屍臉,亦步亦趨。
江渡明走在沈晚外側,默默觀察沈晚的臉色氣息,在心裡判斷沈晚的狀態。見沈晚呼吸已經平穩,江渡明才問:“上一次長跑是什麼時候?總數不用1.6公里,800米也行。”
沈晚低了頭,小聲地說“上一年體測時。”這件事確實是沈晚說不過去,畢竟學校可是有50次的長跑要求,而這個記錄體育部的隨便查一下就能清楚查到。
“大聲點。”
沈晚鼓起勇氣,“江老師,是上一次體測時跑的800米。”
江渡明快被她氣死了,胸腔隱隱發痛。他想過很多假設,沒想到沈晚給他了一個大大的“驚喜”。上一次體測那就是去年11月,現在是三月末,整整半年一次長跑都沒有,哦不,很有可能連跑步都沒有。
體測也叫體質測試,是每個大學生每年必經的磨礪,從女生800米長跑、男生1000米長跑到考驗柔韌性的坐位體前屈。體測是對大學生身體素質的一種測評。體測及格是各個大學對學生身體素質的最基本要求,而江渡明面前的“乖小孩”卻把體測當做終極目標,還是遙遙無期的那種。
江渡明深深地呼吸,壓下自己心裡的情緒,又問:“那之前呢,上次體測之前有過長跑嗎,頻率怎麼樣?”體測前總有突擊訓練吧,以防止不及格。
沈晚內心裡滿是廢話文學,上上次還是在上上次啊。雖不敢這麼回覆江灰狼,卻也明白自己的心眼不夠江渡明看,只能實話實說:“上上次長跑還是在上上次體測。”
江渡明徹底被噎着了,他不想再追根溯源,再問他覺得自己快被氣死了。這年頭大學生都怎麼了?平時連跑步都沒時間嗎?他們是怎麼靠爆發潛力混到體測及格的?
江渡明沒去計較沈晚之前的行爲在問下去也沒有意義開始,手把手教起沈晚跑步呼吸的技巧。
“跑步時,你要有意識地把雙腳步伐節奏與呼吸節奏協調起來,一般而言,你要根據自己體力狀況和跑步速度變化,可以採取二步一吸、二步一呼或三步一吸、三步一呼的方法。”
江渡明稍稍停頓了下,看了沈晚一眼看到沈晚有神的眼睛認真地看着他,繼續說,“然後跑步時採用鼻子吸氣,跑步時採用鼻子呼吸並與跑步節奏相協調。”
“來我們試試。”
沈晚表示在江灰狼不生氣時,江灰狼還是一個好老師的。江渡明幾乎手把手教學,沈晚有什麼問題直接指出。
一番教學完,還沒等實踐,看時間已經不多了,再把剩下的跑完就趕不上晚自習了。江渡明開明地放走了沈晚,剩下的里程直接抹掉。
沈晚欲哭無淚,自己難得認真跑一次,付出身體細胞受損嚴重的代價,學校跑步卻因里程不夠不能上傳。悲傷!
沈晚掩住自己小情緒,掙扎着向江渡明揮手再見。
“嗯,明天見。”江渡明笑着迴應,在無關於體育方面時 江渡明還是很好說話的。如果現在給他換上西裝,那麼江渡明絕對是一個文質彬彬的翩翩公子。
明天又是悲傷的一天!
沈晚已經徹底看穿了江灰狼的本質:無關體育時,江灰狼是滿肚子壞心思但有時慵懶愛理不理。而只要與體育有一點相關,江灰狼徹底升級成爲狼王,眼神銳利,冷酷無情。
自己是哪裡不對招惹了這隻大灰狼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