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葉青也許沒察覺到我話中的意味,他笑笑說:“你要是想達到這個水平,至少得付出好幾年的努力,還要有一定天賦。但一般作爲休閒的畫,小童,你也可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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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來他對蘇若雲這個弟子相當滿意的,我又想他另一位叫古夢秋的弟子應該水平也不錯吧。
於是我問:“您不是還有位弟子嗎?他的畫能賣多少?”
我這個人現在也變得很俗,好像滿腦子都想賺錢。
“你說古夢秋啊?呵呵,他的畫更貴,他比小蘇長兩歲,跟隨我的時間比小蘇還早兩年。”
“多少啊?”我還是想知道個實數。
“他最高畫作的賣過百萬。
哇!這錢賺得讓人眼紅心熱。
我問:“也是畫裸女嗎?”
“不,是一幅紅樓十二釵,畫長有六尺寬。人物刻畫得十分精美細膩,衣帶就像飄起來一樣……小古畫的畫件件都很上檔次,客商搶着要呢!
介紹起他的弟子來,柳葉青可是眉飛色舞,皺紋彷彿都舒展開了。
我很想看到古夢秋什麼樣子,還有他的畫。
吃好飯回到荷花別院,柳葉青對我說:“你先午休吧,下午我有個講座,小古一會兒就回來了,我讓他和小蘇下午陪你試畫。”
試畫?我有不明白他說的是什麼。
柳葉青看我一頭霧水的樣子,便解釋:“你不是要做模特嗎?先試工習慣一下,下午你坐着讓小古小蘇作畫,他倆會指導你怎麼做的。”
“好的。”
我這就是說我開始做模特了。
睡了一覺起來,已經是下午三時半過了,也許這幾天奔奔波波又加上神精緊張,睡覺都沒睡好,特別的睏乏,所以一睡就睡了三個鍾。
我梳了梳頭,輕點朱脣,換一套乳白色的連衣裙,在鏡子裡看看挺漂亮。
這套衣裙是在縣城的小商鋪買的,雖然不是名牌,但我覺得很適合我,穿起來婷婷玉立,飄飄灑灑的,在這仙境中覺得自己便是荷花仙子。
下午要當模特試着給人畫,當然要美一點了!
我一開門,就見小蘇正在天井裡訓練金毛犬,用口令訓它坐下,站立,銜物等等。
這金毛犬一年狗齡了,很聽話,我雖然只來了半天,但它知道我是主人的朋友,所以看到我總是搖尾巴。
我很喜歡動物,尤其是狗狗,看着它生動活潑的跳躍,奔跑,欣賞它生命活力的旺盛,由此感受到生活是如此的美好。
金毛犬好像特別喜歡我,見我從屋裡出來就跑到我面前來搖尾巴,我蹲下來,順着它的頭往背部摸毛,它眯着眼享受着。
它舌頭伸得長長的呼氣,一定訓累了,它想趁機休息,動物其實也有小心計。
“貴福,過來!就知道偷懶!”
小蘇衝金毛犬低聲吼了句。
貴福?誰把名字起得這麼俗,真是難聽死了!
要我起的話,一定起個響亮的名字。我家的德牧就是我起的,奔騰,多好聽,一聽就讓人覺得熱血沸騰。
貴福像是聽懂了,低着頭老老實實回到小蘇身邊,繼續搖尾祈憐。
我開口問小蘇:“柳教授不是說,下午要我做模特,讓你們畫嗎?”
小蘇瞥了一眼我,沒好聲氣說:“小姐,現在幾點了才起牀?一個午覺睡這麼長!”
也許我今天把他的大作貶成二十元,他心裡自然有意見了。
我忽然想到他剛吼金毛犬懶,是不是在說我呢?
這個指搡罵槐的傢伙,蔫不拉唧的小白臉,十足的小氣包!
只不過我不懂畫,所以才說錯的嘛,值得這麼記恨在心嗎?
我剛想說什麼,小蘇衝樓上喊一聲:“大師兄,下來畫畫了!”
樓上有人應了一聲,一個約摸二十七歲的左右的年輕人從樓梯下來,他比小蘇顯得穩重成熟,看到我臉上帶着微笑。
我想他應該就是古夢秋,長得雖然普通,頭髮長到耳下有些特別,多少帶點藝術家的氣質。
“你是小童吧,柳教授去講座前跟我談了談了你情況。”
我也微笑的點點頭說:“古大哥,你好!”
但我不習慣主動伸手,懂禮的同輩男性,一般見女性不伸手,也不會冒然去握對方的手。
古夢秋是懂的,他沒伸手,只是衝我笑笑說:“好了,我們可以開始了。”
他讓我走出樓外,在荷花池邊的柳樹坐着,指導我擺好姿勢。
古夢秋和蘇若雲坐在對面,架起畫板開始畫畫,大概坐了半小時,我有些累了,就說:“古大哥,我能不能喝口水?”
我覺得古夢秋比蘇若雲好說話,古夢秋給人以熱情開朗的印像,而蘇若雲總是給人有些憂鬱過於沉靜的感覺。
“當然可以,不過最好你不要動,正畫在關鍵處,動了這個姿勢就變了,我幫你去拿水來喝。”
暈!我就是想動一動纔有意說有喝水的。
古夢秋去幫我要水小蘇搭拉個臉說:“小姐,你以爲做模特前這麼好賺?一般一坐就是兩個小時,甚至四小時。看你才坐這麼一會兒就想動了。”
他不叫我小童,卻故意醋溜溜的叫小姐,聽得出他在嘲諷我。
的確他說得不錯,天上不會掉陷餅,這份罪我受得了也得受,受不了也得受!
我調整好態,不動就不動,誰怕誰?
想到偉大的國際主義戰士、戰鬥英雄邱少雲,爲了奪取戰役的勝利,爲了不暴露戰友,火燒遍全身絲紋不動,最後壯烈犧牲。
而我當模特不動又不是要我的命,身處在美麗的仙境,幾萬塊,幾十萬塊,上百萬的人民幣向我招手,這樣都忍不得嗎?
古夢秋拿來一瓶礦泉水,擰開瓶子對着我嘴說:“喝吧!”
我咕嘟咕嘟喝了兩口,便說不要了,這兩個人又開始作畫。
不知坐了多久,我問:“還有多久?”
古夢秋說:“你已經坐了一個小時,再坐一個小時吧,我們是按平時上課作畫的標準訓練你的。”
蘇若雲只埋頭作他的畫,久不久打量我一下,好像完全投入了
畫作中。
坐得太久,我只能悄悄轉着眼珠去瞟四處的美景,以轉移我的注意力,讓自己覺得沒有這麼的單調乏味。
可這一瞟正好看到九曲橋上,正有五六個人匆匆走上橋,往荷花別院快步走來。
開始我還沒反應過來,這羣人已經快步走到距庭院幾十步遠。
糟了!領頭穿着白襯衣的,有着高大挺直身架的人,不就是他嗎?因爲他太鶴立雞羣,所以在人羣中一眼就可以認出他來!
我的腦汁頓時被冷凝,眼睛僵直的看着衝我這方向走來的元仲坤,想回避已經是不可能了!我整個人繃直在那不知道該怎麼辦。
大暑的天,因恐懼緊張讓我額頭沁出汗水,古夢秋看到了,他從兜裡拿出餐紙向我走過來,像大哥疼妹妹一樣,用餐紙幫我在額頭印了幾下,將汗擦掉。
古夢秋說:“小童,很累吧,要不就歇歇。”
“拿開你的髒手!”
他背後傳來一聲低吼,這是元仲坤的聲音。
與此同時,那金毛犬見是生人來,從樓裡跑了出來,吼叫了兩聲,衝着這幫陌生人齜牙咧嘴。
可元仲坤把手放在嘴邊吹了個奇怪的哨聲,金毛犬居然安靜下來,還圍着他大搖尾巴。
古夢秋迴轉身還沒反應過來,熊奎已經一把揪住他,當面就是一拳。
“嗵!”
古夢秋被突然的一拳打得站立不穩,像一根木樁倒在地上,發現沉重的聲音,熊奎可是經常練沙袋的,一老拳可以讓人打得爬不起來。
蘇若雲立時站起來,大聲說道:“你們幹什麼?”
熊奎對着蘇若雲又是一腳,踢得蘇若雲慘叫一聲“啊”捂着肚子蹲到地上。
我一看這樣打下去非出人命不可,站起衝熊奎大聲叫道:“別打了!別打了!”
熊奎根本不理踩我,他又去揪倒在地上的古夢秋,舉拳還想打下去。
元仲坤一擡手,示意熊奎不要再下手,熊奎退到了一角。
我瞪着他看,幾天不見,感覺他似乎臉削尖了許多,眼睛也深深的摳下去,他也滿目深邃的盯着我,靜靜的站在那足有三分鐘,彷彿剎那間時間停止了一樣。
也許那天我逃跑時,他還發着高熱,這幾天又爲追我到處跑,肯定消耗了不少體力,我又有些心疼他了,有點想撲到他身上的衝動。
圍着他轉的美女有的是,他這麼大費周章的四處搜我,真不知他到底想的什麼,他心裡真不捨得我嗎?
我聲嘶力竭衝他大聲叫道:“元仲坤,這樣何必呢?你就放過我好不好?”
他走到我面前,伸手托起我腮幫,湊近我一字一頓說道:“不!好!”
元仲坤放開手,又慢悠悠踱到畫架跟前,側着腦袋看了看,就把蘇若雲畫的畫一把扯下來,又在仔細審視,鼻子裡哼了一聲:“我的女人豈能給你們亂畫?”
他把畫幾下就撕個稀爛,揉成一團,對着齜着牙爬起來的古夢秋的臉扔過去,正中古夢秋的鼻樑。
古夢秋摸了一下鼻子,敢怒不敢言。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