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這話誰都以爲我很懂事理,很賢惠,是個很能爲夫家精打細算好媳婦。 雷智修動情的說:“我就是想讓你幸福,讓你覺得嫁我這輩子一點不虧!” 我說:“我覺得你娶我很虧,我實則已經是個二嫁女,還外帶個拖油瓶!” “彤,不許你這麼說,我是大賺啊,娶一個得倆!” 雷智修把我一抱,我雙腳離了地,他胳膊也很結實很有力,像抱個孩子似的讓我坐在他一隻手臂上攬着我,一隻手扶着我的腰。 我說:“下來吧,我兩個人的重量呢!” 他笑嘻嘻的說:“抱着你再重也一點不覺得!” 就這麼一直抱着我不願意放手,看來男人瘋起來也一樣啊! 我怕守園子裡的人看見難爲情,便要下來。 他說:“你要是不懷孩子,我還讓你坐得高高的,坐在我肩上騎籠頭馬!” 這一下我又想起了元仲坤,曾經他就是這樣在綠園子裡散步時,讓我坐在他肩膀上,兩腿夾着他腦袋,就像個幾歲小孩子騎在爸爸肩上一樣,當時他還樂顛顛的跑,弄得我既害怕又覺得刺激,抱着他腦袋呵呵的大笑,倆人也瘋得像無拘無束的孩子一樣。 雷智修就這麼抱着我走了一圈,回到我所住的暢心樓。我怕女傭們看到,一定要下來,他這次沒讓:“我就這麼抱回房,乖哈!” 我一直以爲他是溫文爾雅的,屬於那種很正統很規距的男人,一點都不帶壞的那種,自然也不會讓外人看見他的狂熱勁。 可這次我錯了,他顯得很興奮,抱着我走這麼久也不覺得累,這回愣是不讓我下來,我又不好過於掙扎。 沁兒和於嫂看見雷智修抱着我像抱孩子一樣全都抿着嘴笑了,我訕訕的笑了,他卻說:“我太太一點不重,像趙飛燕一樣可以跳掌中舞了。” 我說:“我前段時間住院回來時,可我比楊貴妃還肥。” 他笑道:“不論是楊貴肥還是趙輕燕都不如我太太美。” 雷智修把我直接又抱上了二樓,幫我脫掉風衣,輕輕把我放到臥牀上,然後俯下身子吻我額頭、臉、眼睛,最後吻了我的脣,但他仍是這麼斯文,沒有深度的吻。 也許怕壓着我,他雙手撐着牀上,重量全壓在自己兩隻手上。 這次我已經不想再去躲避了,我閉着眼睛隨他吻,該來的就讓它來吧!即便他現在要了我,我也做足了心理準備。 心想:元仲坤,我已經對你仁至義盡了,你始終沒有給我想要的,今生我們永遠不再有肌膚相親的一天了。 雷智修也脫下風衣,在我身邊躺下,抱着我喃喃的說:“彤,你是我的女神,我總覺得你遙不可及,現在你終於是我的,我不是做夢吧?” 我心有些發酸,我已經是歷經情感磨難的人,這話卻讓我有另一種思慮。 “智修,一旦我屬於你了,在你心裡我再也不是神,沒得到的東西永遠是好的,當你得到之
後也不過是這麼回事。” 我想到張愛玲經典愛情語錄:也許每一個男子全都有過這樣的兩個女人。娶了紅玫瑰,久而久之,紅的變了牆上的一抹蚊子血,白的還是“窗前明月光”;娶了白玫瑰,白的便是衣服上的一粒飯粘子,紅的卻是心口上的一顆硃砂痣。 就因爲雷志修始終站在遠處看我,再加上元仲坤無止盡的糾纏,就像追劇一樣,被熱捧的小說和電視劇就是神秘誘人的,看過後也就不新鮮了。 我還說:“所有的女人構造基本一樣。到時候你反過來會不會想,這女人早就不是完璧無暇,我只不過是頭腦發熱鑽了牛角尖,到時會後悔莫及?” 雷智修側着抱住我,撫着我背說:“你這樣說我很難過,你把我想像成什麼人了?只是個獵豔的男人麼?我爲什麼愛你,我曾經已經跟你說得清楚了。女人構造基本一樣這點沒錯,但女人的靈魂不一樣,對於我來說,世界上沒有誰能代替你,你就是金不換無價寶。” 我執拗的說:“我是一個極端自私的人,是一個對感情搖擺不定不夠專一的人,是個喜怒無常渾身都有毛病的人,我是一個嫉妒心很強小雞肚腸的人……總之,我不是個賢惠通達的女人……” 這話只敢在雷智修面前說,因爲我從來不怕他厭棄我,而元仲坤不同,我在他面前只想把最好的一面呈現給他看,總是怕他不要我。 雷智修用手一捂我的嘴不讓我再說下去:“不許你這樣說我太太,我太太是這個世界上最可愛的人。” 平心而論,雷智修是我見過的男人中最完美的一個,有品有德,相貌可算堂堂,少有的正人君子,他從不在背後整人,也從來不強人所難,配我真太委屈了他。 也許真是男人不壞,女人不愛,我總覺得他與元仲坤相比少了點什麼,還是多了點什麼。 他溫柔的抱着我親吻,這麼近距離的接觸,他還是像個彬彬有禮的紳士,沒有進一步熱烈的動作,連吻都這麼小心翼翼,好像我就是個瓷娃娃,怕弄疼了我一樣。 換了元仲坤,早就像噴發的火山熱岩漿一樣撲天蓋地捲過來了,連你喘息的機會都沒有。 雷志修在我耳邊溫言細語:“我真幸福!我覺得這世界只有我們兩個人!” 我又不知好歹的冒出一句:“還有個第三者。” 他愣了愣,笑了,用手輕輕撫了下我肚子:“哦,對了,還有一個小寶寶,我們的孩子。那就讓他好好聽聽他的爸爸媽媽怎麼說情話的。” 我又問:“你真不介意他?你不怕他長大以後不認你,還要找回他的父親?” 他又吻了吻我的眼睛說:“我相信有你在,孩子會認我的。我會對他像親生父親一樣。” “要是他父親要搶他怎麼辦?” “那我們就用法律手段來解決,我絕不會讓你和孩子受傷害。” 他回答得太完美了,我還是有些不太放心,這也算
是我們婚前談判吧。 我看着他的眼睛說:“你有沒有想要我把這孩子流掉?我是認真的問,如果你真想要流掉,我明天馬上就去做手術。” 他這麼愛我寵我,我不能讓他太委屈,所以我突然決定寧肯終身不育,也不能讓他爲我背上一個大包袱。 雷智修瞪大眼睛跟我對望,好一會兒說:“千萬別這樣想,孩子是無辜的,都三個月大了,你能這麼狠心?我也不忍心讓你身體再受傷害。” 我老實的說:“我只是有一點擔心,要是我從此不育了,也一樣對不起你。” 他用手摩挲我的臉說:“你不要再有什麼顧慮了,什麼對你最好我就怎麼做,你是我最愛的人,是我雷智修的太太,愛護你保護你是我的責任。” 面對這麼情深義重的人,我還能說什麼? 我內心深處對他充滿感激和歉疚,我要用一輩子來回報他對我的恩情。 我主動的吻了吻他的臉,他閉着眼享受,然後抱緊我有些激動,他用手去解我的上衣的扣子,可解到第二顆時,他停下了手,看看腕上的表。 “彤,很抱歉,已經過十點,影響你休息了。” 他吻吻了我,有些不捨的站起來說:“親愛的,你等着,明晚我再好好親你。快些休息吧!” 我微笑的點點頭,衝他擺擺手說:“晚安!” 他走到門口也擺擺手,這才走出去把臥室門小心掩上。 雷志修就是這麼個對生活一絲不苟的人,既然答應了他母親規定的時間,他便嚴格遵守。 我已經習慣睡到早上八點半了,也許是懷着身孕,人比較懶,吃東西也東挑西撿的,但沁兒於嫂都很體貼我,經常是這樣不吃又煮那樣,把我照顧得很周到。 這天早餐過後,雷太太來到暢心樓,她舉止優雅,步態穩健,臉上總掛着沉靜的笑容,一見我就主動打招呼:“小童,昨晚睡得好嗎,這在生活感覺習慣嗎?” 我有些侷促的回答:“雷太太早,我還好啦。” 沁兒很勤快懂事,恭敬叫了聲雷太太,便去倒茶,於嫂正收拾着我吃剩的早餐,也跟雷太太打招呼。 雷太太看了看我吃剩的半碗素面問:“這早餐是不是吃得太簡單了?於嫂,怎麼着都得煮上個雞蛋和一些放些精瘦肉,炒幾碟營養小菜呀。” 於嫂說:“童小姐說沒胃口,只讓我下這點面,就放點鹽,連油都不讓放。” 雷太太臉上顯出着急之色:“這怎麼行,營養會跟不上的。” 她又對我說:“小童,你想吃什麼不用客氣,懷着孩子嘴是刁一點,但爲了寶寶的健康無論如何都得吃好。今天我讓醫生給你做個檢查,以後每天都來定時給你診個脈,智修他忙也沒經驗,你就聽我安排好不好?” 我低着頭說:“好的。謝謝伯母。” 真太難爲情了!這個孩子不是雷智修的,卻得到他母親的這般關照,我都不知道怎麼感謝她。
(本章完)